“嘿嘿……”姜边笑着急忙接过来，如饥似渴地擦着自己脖子上那块痒肉，软甜的声音：“谢谢。”
他唇角勾了下。
“我在外边车里等你。就那辆奔驰G。”说完，看她迷糊这样，又补了句：“找不着车，手机联系。”
“行。”
“嗯。”
苏铁看她边走边挠痒痒，想了下，就留了一百块钱，直接把那盆小芦荟搬走了。
留着给她挠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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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航还在玩桌游，坐地上，背懒懒的靠在后面的沙发上，脸上看起来有点倦怠。
一局结束，有人把牌扔了，嚷嚷着：“跟米航没法玩，老赢，每回都能猜中我的牌，显得我蠢透了。”
另有人搭茬，“不光你。我的牌他也都猜的差不离十。”
周围看了看其他几盒桌游，边嘟囔：“有没有那种跟玩概率没关系的。跟米航玩概率纯粹闹自杀。”
李腾又逗闷子：“这么说，我们的生命力很顽强啊。”
其他人都笑。
米航也玩够了，有些懒怠地打个哈欠。
姜边看他们玩完了，就过去，跟米航悄声说了声。米航也觉着该这样——回家睡肯定比跟这睡舒服。
“我送你出去。”他站起来。
其他人看这俩人说完悄悄话，就一副要双宿双飞的模样，打趣：“怎么，干嘛去？sleep，to get her吗？”
米航拿起桌上的桌游盒子扔说话那人脑袋上，“闭嘴吧你。”
“看来说中了！”
“悠着点啊！”
“……”米航没搭理这些人，朝门口方向偏下头，跟姜边示意：“走吧我们。”
姜边看下那些打趣的男生，有点迟疑：“……嗯。”
出了屋门口，米航一手揽她肩上，一手揉了揉短头发，淡淡道：“那些人开玩笑呢，你别听心里去。”
“他们说什么了？”姜边就觉着那些人表情有点诡异，话表达的是前言不搭后语。
睡觉还用悠着点？
米航无奈的笑，摇下头，“没说什么。”
这么干净的女孩这年头不常见了——他家姜小喵是他这里头号稀有物种，得绝对保护。
出了门口。
夜很静。
知了在树枝上吹口风琴，蛐蛐在草丛里拉小提琴，低低浅浅的交谈声是一首《月光协奏曲》。
米航跟她面对面，手插裤兜里，那么高高的看她一会，然后突然展开双臂，勾唇：“抱一个？”
姜边轻轻抱住他。
他俯首，在她耳边说：“你知道朋友间有种礼数是拥抱加贴面礼不？咱俩是朋友不？”
姜边拧下眉，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不假思索：“是啊。”
很亲密的朋友。
他又说了：“那拥抱有了，贴面礼能赏个脸不？”
姜边：“………”
米航叹口气，带着点倦意：“咱们是朋友，还是男女朋友，贴面礼都不行……你不会真想判给我无期徒刑吧——64年……姜边，你够狠的。”
听到他的抱怨，姜边感觉自己特别坏。
“要不，我们——”她紧紧攥住他的衣服。
“别给我判立即执行死刑啊姜边，我还想苟延残喘一会。”
“……”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爱的是别人，我会把自己流放的，时间地点期限都不告诉你，让你一辈子内疚。”
他孩子气的说。
她听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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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
苏铁懒懒的靠在车座背上，目光幽冷的落在门口红枫树下，那拥抱的一男一女身上。
窗外树影印在他脸上，光怪陆离。
半晌，手机突然响了。
潘景明的。
接起来，没说话。
“喂……干嘛去了苏哥？……苏铁？……说话呀！”潘景明听着那头不吭声也是奇怪，连呼吸声都没有。
跟背过去了似的。
“有事？”他收了视线，语气淡冷的。看着副驾驶上那盆芦荟，手机换左手上，右手摸着绿叶子。
又想起姑娘白皙的手，被这绿叶子衬得，格外扎眼。
“……怎么没找着你人啊。你走了？姜边好像也没在这……”一顿，想到什么，“我操！”潘景明呵呵笑两声，暧昧道：“你不会是跟姜……”
“闭嘴。”他打断。
潘景明噎了一下，“连说几句都不行了是吧。真行。”顿一下，“那你不来了？”
“……”沉默了会，苏铁舔下唇，嘴角缓缓的挑起，玩世又不恭，胳膊肘支车窗上，搓着下巴，说，“想抽烟想喝酒，想他妈浪。vics去不。”
潘景明笑：“行啊。什么时候。叫上昊哥他们。估计他们肯定没睡。”
苏铁看见姑娘往这边走，发动车子，边说，“随便。凌晨两点过来接你。”
潘景明当然没问题啊，反正也睡不着，总得找个地方泄了一通肝火。
苏铁淡淡道：“嗯，挂了。”
掐了电话。
瞥一眼后视镜，眼睛里红血丝有点明显，闭上眼睛，想休息会，就是静不下来。
满脑子都是一个人。
他甩了甩头。
他妈的没用。
过了会，姜边打开车门，进来，就看到副驾驶上一盆芦荟，“咦，这不是别墅里面的吗？”
“嗯。付钱了，拿着吧。脖子痒就掰下来挠挠。就是别用手。手上细菌多。”他觉着自己真他妈啰嗦。
启动车子，油门前的脚已经按捺已久。
姜边系上安全带，把芦荟盆栽抱在怀里。
车一下子飚了出去。
这个点路上没太多车，也没查的，开到限速上限，二十来分钟到家了，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车在别墅大门口外停了。
“到了。下车吧。”他没看她。开了车锁。
姜边解开安全带，看他没下车的意思，带要拉开车门的手停了下，“你不进来吗？”
他摇下头。神情有些冷淡。
她看了看时间，快凌晨一点了，“你要去哪？”担心的问。
“下车。”他没答，有些不耐烦。
“苏铁……”她顿了顿，说，“别出去了。回家吧。你得往正道上走。”
“……我一直这样。”他只说。
她拧着眉，“一直但不能永远。你不可能永远这么玩下去。”
他见她急得小脸发红，心里突然好受点了，有点变态的报复的快感，又故意说：“怎么不能。我家里有钱，几辈子花不完，为什么不能玩下去。”
姜边惊讶他说这种话。
她觉着苏铁本性不坏，也不糊涂，大是大非是懂的，也爱他爸妈，怎么就……
“你完了。”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心里特别沉重。
苏铁：“…………”
她双眼黯淡地看着他，看了会，然后有些生气，后背砸椅背上，说：“我不下车。你去哪，我跟着你。”
苏铁憋着笑，脸上神情故作淡漠，“真去？”
姜边其实特紧张，但就不知道什么力量支撑着她说：“去……”说完之后，嘴皮子抖了下。
“你说的？”他确认一遍，眼睛里的笑无处隐藏。
但她没看他。
“……嗯。”她发着昏说的。
她发誓，如果他再问一遍，她一定会反悔，于是她竖着耳朵期待着他再问一遍。
但等来的是，启动、挂挡，车嗖的飚了出去。
你完了。
姜边。
这是那一刻，她唯一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