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事不好了!”
“天塌啦?”夏雨浓这一睡便至子夜。
“不、不是啊!”
“天没塌就不是大事!”夏雨浓连眼睛都懒得睁,翻了个身用腿夹住被角继续昏昏欲睡。
沉荫把夏雨浓的脸扳向自己这边,随之又是一声脆响,夏雨浓痛得睁眼,看见眼前沉荫被烛光照亮了一半的巨大无比的脸,一瞬间被吓得睡意全无。她叉开五指将沉荫的脸推远一点。
“有事隔远一点说,大半夜你想吓死我啊?”
“小姐啊,今天丁管家看见留情阁的通缉令绘着你的男装像,老爷让我们连夜就跑。”
“留情阁?那群猪头跑出来啦?早知道就把钥匙藏起来了,哈哈哈。”
“哎呀小姐啊,事不宜迟,我们赶紧逃命吧,老爷正在后院遣散家丁呢。”
“有什么好跑的?我不过毁了他留情阁一场祭祀,他还敢把我们怎么样不成?睡觉睡觉。”
“那可是留情阁啊,当年那城东的白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就因为不肯让自家的丫鬟去献祭,结果就被屠了满门,连府邸都被烧了,燃了三日,无人敢救。小姐,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得罪了。”沉荫抬手一劈,夏雨浓便晕了过去,沉荫扛起自家小姐飞奔上了马车。
夜已深了,银白的月光铺了满路,一辆马车在夜色中驶得飞快。
晨光熹微之时,夏雨浓渐渐清醒,耳畔热热闹闹是各种叫卖的声音和孩童的嬉闹声,她撩开车帘,眼前是一个极清秀的小镇,沿街海棠含苞,一派祥和。
夏雨浓环视马车,众人睡意正酣,她便悄声从车窗一跃而出,却出师不利重心不稳,连连后退了数步,方才立直了身。
可好死不死,她这一退便踩在了长跷上。搬铁球的大哥被冷不丁冒出来的夏雨浓这么一惊,失手将铁球砸在了长跷的另一端,她整个人便被弹飞了出去,猛的落在了祈安兽的背上。夏雨浓还未来得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飞翔,便又感觉脚下一阵躁动。祈安兽怒吼一声,夏雨浓一惊便被祈安兽从背上掀了下去,夏雨浓吃痛,抬眼便看见一只巨大的兽蹄朝自己踏来,吓得昏死了过去。
镇民皆有心帮忙,但毕竟眼前的是祈安兽,一个个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远处的黑衣少年闻声侧目,他放下手中杯盏,动了动手腕,摘下右手的手套,随即手心飞出一团蓝色的火焰,说时迟那时快,击中正往下踏的兽足。祈安兽恼羞成怒嘶吼了一声,龇起獠牙意欲再击,少年冷眼紧了紧拳头,祈安兽悻悻地退了下去。
“啧,麻烦的人。”少年浓眉一拧起了身:“秦伯,把那人带上,回府。”少年一身修身的黑色,衣襟绣有白色卷云图案,右袖一团繁复龙纹,腰带一束,显得腰身更加颀长。
天地日月,恒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他这一立,便是一幅技艺上乘的佳画。
镇民闻言,齐声道了句:“少镇主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