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楚为安与夏遇深本是对结拜侠士,结伴行走江湖,匡扶正义,少年横刀立马,引得满楼红袖招,快意恩仇,名满江湖。
后英雄难过情关,楚为安与青梅竹马的江青茹成了亲,继承了家业;夏遇深被四大家之一的敛香殿殿主顾林致收了去,而这顾林致也是性情中人,嫁夫随夫,为着这夏遇深,舍下了诺大一个敛香殿,成为一段佳话。
要说这也是真的缘分,顾林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行侠仗义从留情阁的手中救下了江青茹和她腹中的孩子楚云欢,楚夏两家的交情自然是非只言片语可以道清的。
翌日,楚为安约了夏遇深喝酒,酒过三巡,两个老头便开始想当年。
“老夏啊,我敢肯定,这江湖上现在还流传着咱老哥俩的传说。”
“有没有你的传说呢我是不知道,反正关于我的传说肯定有!”
“何出此言呐?”
“因为哥哥当年比你帅啊!”
“少来奥,脸皮和年轻时一样厚。呃~要我说老夏你不仗义,这次要不是留情阁逼你,你这十多年来都不会想着来看望我一下。”
“实不相瞒,小致当年救下你家青茹之后不久便遭了留情阁的毒手。我以金针封了她最后一口气,想以敛香殿秘门绝学为她续命,可她的身上并未出现本命花纹,而且我寻找多年都未找到传闻中敛香殿为殿中门徒续命的宝典《落英册》。
我实在不解,这《落英册》可能只是传说也便罢了,可她修炼多年,曾经更是贵为殿主,为何连本命花纹都不曾浮现?没有本命花纹,我就算找到了《落英册》也于事无补啊。”
夏遇深忽而掩面痛哭了起来,一个肯为她舍下所有身段的女人,此刻却是具残存一口气的尸体,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楚为安百感交集,他拍拍夏遇深的肩膀,像年轻时那样:“老夏啊,我对不住你,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护你们父女周全。”
“老楚,我带着浓儿出逃,并非只是因为她搅了留情阁的祭祀,而是这孩子啊,是纯阴时生人,若被留情阁知道了,她哪还有命活啊?”
“纯阴时?她与亦儿是同岁呀,老夏,咱们两家何不结个亲?这棋腥镇少夫人的身份,也能更好地护她周全。”
“好是好,只是日后若留情阁找上门来,棋腥镇必受牵连啊。”
“你这是说的哪门子的话?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况且棋腥镇四绝的名声在外,留情阁哪敢轻易动得?”
“四绝?”
“天绝七星阵,鬼绝离生剑,灵绝祈安兽,还有这火绝烬焚咒。这烬焚咒被中在了我儿身上,因而他体质特殊,不得与旁人触碰,否则所碰之人必会被烧为灰烬。”
“那你这又是何意?明知不可触碰还让浓儿嫁他?”
“此事的确是我自私了。我与亦儿关系并不好,他的出生让小茹难产走了,我视小茹若珍宝,以至我对亦儿始终喜欢不起来。他是个努力的孩子,功课练武都付之超出常人两倍的努力。
可命运从不眷顾他,七岁出镇一趟便被人种下了烬焚咒,不得与旁人触碰。山尊赠了它金律手套与惊雷耳夹用以自律,只是自此他的性子便更冷淡了。
四年前,留情阁来犯,欲夺走亦儿身上的烬焚咒,只是这烬焚咒一旦种下便会伴随一辈子,他们求而不得,为此大开杀戒,亦儿身上的烬焚咒发作发生了反噬,他一怒之下屠尽了所有来犯的留情阁之徒,但杀红了眼敌我不辨,差点错手将我烧死。
可怜我欢欢拼死抱住了亦儿,才让他冷静下来恢复了神志,可这欢欢一抱他便全身起火,那诡异的蓝色火焰怎么都扑不灭。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欢欢被活活烧死。欢欢和小茹长得很像,这是让我把小茹死时的痛加倍再经历一次啊。
那一夜尸横遍野,血染红了半片还愿湖。我绝望至极,和这孽子断绝了父子关系。可这孩子硬气,天寒地冻硬是在雪里跪了三天,那双腿差一点就废了,他那时才十四岁啊。可我当时心硬,怎样都不肯原谅他,现在真的后悔了,可他的心却狠了,四年不曾喊过我爹。
这孩子实在过得清苦,你家浓儿性子刚好跟他反着来,兴许能改变他。不瞒你说,我也没多长活头了,还有一年不到的命,治不好了,我也希望这剩下的日子里能热闹些。”
夏遇深又恼又悲:“你要死了为什么不早说?脾气跟当年一样,倔的跟头驴似的。”
“你先答应我再骂呀,亦儿深知自身体质,断不会碰你家浓儿。实在不行那就定下个一年之约,如果一年之后他们仍旧觉得不合适,那孩子们再嫁或再娶,我就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只是浓儿一直执念于儿时赠箫予她的男孩,若要她同意这桩婚事,须得废些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