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休息吧!”
昨日林颜夕睡在地上,醒来时被子却在自己身上,如果今晚再这么下去,小白的身体怕是熬不住。
也没再铺自己那床草席,越过小白,躺在了靠墙一侧。
林颜夕躺在床榻上,盯着屋顶,想着能睡过去,夜里的风刮的门窗直响,半晌过去,她还是没能入睡。
“恩公,我睡不着。”
林颜夕道,“风挺大的,你盖好被子。”
说着便把被角往小白那侧挪了些,小白止住了她的动作,“我不怕冷。”
想来这几日陪自己在这破落屋里住着,也属实无趣,林颜夕坐起身来,拉着这少年一起,“小白。
“嗯?”
那少年低声一哼,声音清亮通透,像林间落下的千尺瀑布,又带着些许的浑厚,宛若大海般。
“你信命吗?”
“不信。”他回道,未加思索。
“我看你运气很好,命格肯定不错。”
“你想我给你算算吗?”
小白看他,说了句,“有点想呢!”
他坐了起来,身体微微倾向林颜夕,“你想怎么算?”
“看手相,怎么样?”林颜夕道。
闻言,那少年轻笑两声,“好啊!”那笑容说不清什么意思。
说着,便把左手伸向了她。
林颜夕看着,这手修长,指节分明,格外好看,但绝不是白皙柔弱,而是暗中蓄力一般,谁也不想被这手扼住咽喉吧!
把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显得自己的手格外小,那少年下意识地缩了下手,林颜夕想起之前的事情,将他的手放松了些。
那少年转瞬又将手放进林颜夕手心里,神色只微微变了下,看不出多少差异,道了句,“恩公的手很是小巧呢!”
林颜夕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笑着说了声,“我本就个头小,也恐是你的手生的大,跟你的个头一般。”
风吹的门窗嘎吱作响,她低头细细看着,听见少年问了句,“如何?”
“你的命格很好,性情坚韧,极其执着,人生遇些坎坷在所难免,但你都能逢凶化吉,定是福泽绵长,前途似锦啊!”
这些不过都是林颜夕从算命道士那里学来的,自己哪里会看什么命格,不过是看这少年并无睡意,跟他打打趣罢了。
二来,自己也算半个修士,将来指不定也可以做个算命的营生,提前试试。
林颜夕照着算命的说的,硬着头皮瞎编了几句,终于编不下去了,小白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边听她胡说八道,一边低低发笑,笑声耐人寻味。
“还有吗?”
林颜夕心想,该不是还要编吧,说了句,“你还想算什么?”
小白道,“既是算命,难道不算姻缘吗?”
林颜夕轻咳了几声,“那个,我学艺不精,不太会算姻缘。”
“不过你应该不用愁这个。”
小白轻轻挑眉,问了句,“为何你觉得我不用愁。”
“定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的。”
“哦?”
那少年偏了下头,四下里目光全洒在林颜夕身上,“你怎知姑娘家会喜欢我?”
林颜夕刚想顺着他的话答下去,突然回过神来,搞了半天,他是变着法的想让我自己夸他,无奈又好笑。
抬头对上了他的眸子,这少年生的如此俊俏,怎的跟个小朋友一般,需要哄着,说来也确实是小朋友,怎的能跟自己这种混了十几年的老江湖相比。
无奈之下,摇摇头笑了笑,“小白啊小白。”拿开了自己的手。
说完话,两眼对上了小白那双明眸,他的眼睛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意味,林颜夕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少年往手心瞧了瞧,眉心一紧,眼神似乎有些滚烫,“我想家了。”
林颜夕看着小白这副模样,实在很难相信这跟刚刚那个修屋顶的是一个人。
小白眼睛眨巴眨巴,说完话就又躺正,翻身之际,翘起了腿,被子顺势都滑到了林颜夕这边。
“恩公,你有家人吗?”
林颜夕转身说话,映入眼帘的是少年姣好的侧颜,屋内的温度升了些,她轻咳了两声,用手捂着脸,试图降降温。
“现在只有婆婆了。”
“那你父母呢?”小白道。
说这话的时候,还是那副姿态,神色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林颜夕将手藏回被窝,呼了口气,道:
“我娘生我的时候出血太多,去世了,我爹说那天月亮很圆,我生下来之后哭的很大声。”
说几句停几句,眼睛直盯着刚修好的屋顶,“我爹是个大夫,外出行医,就再也没回来,只写回来一封唁信。”
“不说这些了,那你呢。”
片刻后,那少年答道。
“我没见过我父母,没的早,有几个哥哥姐姐,还经常吵架。”
林颜夕看着他,说话的时候风吹进来,头发遮在他的眉间,林颜夕伸手想替他拂过,却被炽热的眼神吓得收了回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了身,林颜夕将手放在胸膛上,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连呼了几口气。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眼睛对着眼睛,又是一句,“你。”
“你先说吧!”
那少年先开口道。
“我明日还要去趟城内,你若觉得在家闷,就去山上透透气。”
说完又想了下,“不行,山上太危险了,你还是照顾下我这些花草,这样妥当些。”
“嗯。”
就一个嗯字,这么听话,活脱脱一个小朋友。
“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恩公你明日可还有别的事?”
林颜夕挠挠头,眼神迷离,哈哈了两声,“我还能有什么事啊,就是婆婆的眼睛才刚恢复,不宜太多劳累,我得去城里照顾她。”
林颜夕见他不再言语,想是睡意来了,便问了句,“小白,你困了没?”
问完没听见他回答,朝着他看了眼,少年双眼轻闭,睡得很是安静,头枕着一只手,另一只放在腹上。
林颜夕沿着手,到颈上,再往上看去,一张白皙的脸庞上,五官生的正好,像巧官雕刻的一般。
微微闭着的双眸处,生着一排亮黑的睫毛,林颜夕伸手去碰了下,那少年眼睛微闪了下,吓得她刚要收回手来。
目光忽的停留在他的眉梢间,他似乎对头发下遮着的眉头很是在意,试着去触碰,手还没碰到,就被一把翻转过来。
刚刚还在熟睡的小白,突然就凌驾于她之上,再也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小白了,林颜夕吓得赶紧捂脸。
可她这时才发现,两只手被禁锢着,眼前的目光炽热滚烫,似乎有不可反抗的迷惑之术,她软的根本动弹。
此时的她已经乱了思绪,只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慢慢靠近,一步步的,越来越近,直到滚烫的唇落在自己唇上。
“不行!”慌张的喊出了声,却感觉双手猛的扑了空。
才感觉身上一凉,被子从身上滑落,转身看看身侧睡的安稳的少年,林颜夕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刚刚,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