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晗,你是真的不要和我们一同回沉钧山”
“阿姐你这是干嘛,我都长大了,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他伸手拍着阿姐的后背,安抚道。见她还是拉着一副脸,猝不及防摆出一副鬼脸的样子,顿时逗笑金子惠,“阿姐你放心,最迟一个月,我便去找你”
金子惠见他实在是坚定,只好点头,“你说的,我可只等你一月,你要是不来,我就亲自来逮捕你”
“行行行”他连连保证,推着金子惠上了马,对着一旁的王三一道,“王道长,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阿姐”
他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中,也就只有这个道长算是智商在线的了。
王三一点头,侧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轻重”
一个字轻,是希望他万事考虑清楚,一个重,是希望他别轻举妄动。
他有预感,他可能要做的事,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最起码可能会让金子惠彻底崩溃。
“道长,我知道”金子晗笑了笑,见他们上了马没了身影。面上的笑容慢慢变淡,望着阿姐她们离去的方向看了好大一会才转身离开。
………
一时之间江湖变化莫测,突有天有不测风云,一夕恍如隔世。
通往四方会帮的一条路旁,一堆人围在一起讨论着这前些日子发生的大事。
“哎,要我说那一夜之间率领千万斑尸的家伙实在是有勇无谋”围在中间吃着花生米的家伙点点道道,一脸惋惜的神情品足着那有勇无谋的家伙。
“谁说不是呢,就算身边有这么多斑尸,可那些斑尸也不过是死物,怎么能和人相比呢”另一家伙点头赞同道。
“不过,我可听人说,那家伙是十二年前扬程金氏的继承子金子晗”
“能御斑尸的除了扬程金氏怕是没人了…”
众人顿时连连叹息,一息是为这家伙惋惜,二息是为四方会帮的暴行憎惜,三息是为最近涌出来的灭四方会帮的弑刃帮会鼓息。
“那边的那群人,说什么呢”
一群穿着四方会帮服装的,拿着剑刃的人指着正讨论欢的他们,原先还围在一起吃着花生米喝着酒的家伙下意识仓皇而逃。
等这群人赶到,只留下一片狼藉,酒瓶倒塌在地上,盘里的花生米掉到地上。
这群人又谨慎搜查了一番,还是没抓到人,这才回了四方会帮禀告帮主此事。
……
沉钧山顶峰上,金子惠仰躺在树上,侧头看着今夜没有星星的天空,漫不经心问着靠在树背上的道长,“小道长,你说人为何越想守护的东西,越守护不住”
两天前,她收到消息她弟弟金子晗一个人去灭四方会帮…
不知道他带了多少斑尸,只知道第二日四方会帮内都被斑尸的尸体和斑尸体内青色的液体布满,场观一众惊人,惹人惊悚。
王三一久久叹息道,“惜而天意弄人,终究事与愿违,如之奈何”
这是他师父常说的话。年轻时的王九胆大妄为,绝不轻而易举安于现状。经历的事多了,年纪大了,也便开始安于现状,不在反抗了。
金子惠笑了笑,事与愿违三字不禁在她心口浮现。
嗯!胸口处突然一阵一阵接着阵痛,捏着树干的手留下了一道道划痕,她哽着嗓子道,“小道长,我想一个人呆呆”
王三一点头,见她好像真的很难受靠在树干上一动不动,浑身紧绷着。便以为她是要哭了,不想让他看见,便连忙离开。
等道长走了,金子惠浑身舒缓,无力的从树上掉到地上。月色一照,脸上苍白的没了血色,双手紧紧掐着大腿上的肉,唇紧咬着,额头上流着大把大把的汗。
这…便是是她逆天的后果…
出去后,王三一迎面撞见贺煜和凉风。他俩实在是冤家,又在吵闹着。
这一问,居然是因为谁来看看金子惠怎样了一事。
王三一坐在石凳上一直看他们讨论着此事,见他们越说越想打起来时,突然之间休战了。
凉风气哄哄的依着道长坐下,“王道长,你说贺煜这家伙是不是该好好修理一番”
贺煜一听这话,哪还能歇下,从石峰上起来怒道,“凉风,你这家伙就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才是”
“你这家伙才是”
王三一:“……”
他无奈了,他们俩加起来都是快五十的人,怎么还能这么幼稚,眼见就要吵的更凶了,金子惠及时慢悠悠出来,除了脸色苍白,脚步微微踉跄。
唇倒是有些红,像是咬过的样子,及其透红。
凉风和贺煜顿时不吵了,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眼神带着担忧看着金子惠走过。
等她没了身影,缩在一旁讨论,“子惠姐是不是特别难受,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还是别了吧,这事本就只有她自己才能缓过来,咱们什么都别做,别突然又是使得她更严重了”
闻言,凉风思索一番点头赞同,同着贺煜一起小心跟在金子惠身后。既然他们不能做些什么,为了防止万一还是跟在她身后以防止金子惠做什么傻事。
王三一倒是觉得奇怪,刚才金子惠的身体好像在抖,尤其是下半身,就怕要倒下来。
他不解的挠挠头,可金子惠也没什么事情,难道是他想多了。
罢了,还是趁现在众人都在,抓紧时间商讨剿罚四方会帮的事情。
…
等他来到商讨要事的地方时,此处早已有人在等候。见他来了,对他鄂首一笑,指着石桌上的地图,“王道长,我们几个商讨了一下,那天咱们分为三部分,一部分从正门进入四方会帮。一部分从后门进去,另一部分就在外面包着,以防有人逃出来”
这说话的便是一直以严谨小心之称的路晨,他在这种事情上,最为擅长。尤其是三年前的抵抗蛮荒匈奴一事,使得他名声大起。
“道长,只是这处有些不好守住”
只见他指着地图上距离四方会帮不远的树林,王三一疑问的看着他。
“这树林里不知是人为还是自然生长,里面被有毒的雾体覆盖,只要一进去,便会受不住晕倒”
“路晨他主要是怕这里是四方会帮故意弄出来的”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陈二哥开口解释。
王三一沉思的点头,这倒是难事,谁也不知道四方会帮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这灭四方会帮是难事还是容易。
……
连着两天,金子惠病了。原因无它,四方会帮的城墙上挂着金子晗的尸体。是故意挂的。
听探子来报,金子晗的尸体已经被毁的看不清样子了,手脚筋脉全断,伤口到处都是,能看见的地方,没一处好地方。
金子惠病的突然,像是很长时间的病,又像是突发情况。
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缓缓醒来。可这身子却迟迟养不好,虚弱不堪,喝什么药都喝不好。
“金子惠,我知道你能听见”王三一搬着椅子做到床边缓缓道。
“你不是说要报仇的吗。你不是说除了你死,否则必须灭了四方会帮的吗。”
“可你现在这样是怎么一回事,躺在床上不愿面对?”
他知道金子惠是不想面对,所以这病才一直不好。
“我知道你在听,你不想让金子晗白白牺牲吧,你不想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吧。就像你之前对我说的,我们都一样,为了某一件事而在努力着”
刚经历丧师丧同门之痛的王三一,整日整日地缩在房内不出来。没多久,就消瘦了好多。
金子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拽着他去了正经历一场大战的滁州。
滁州的街上人满为患,处处都是被虐战过的痕迹,一个妇女倒在街上,身旁只会哇哇叫的婴儿哭着,可却没人上来。
还有那街上倒着的男男女女,金子惠甩开道长,喝道,“道长,你说有这么多人经历着痛苦,经历着生死离别,你怎么就这么脆弱,迟迟缓不过来”
“道长,我们都一样,都在为某一件事努力着奋斗着…”
金子惠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哽咽着,眼睛通红的看着滁州倒在地上的人。
她不是圣人,也救不了这些人。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灭了四方会帮。
…
王三一又静静看了金子惠的背影好长时间,才缓缓离去。
他相信,她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