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楚慕曦闷哼一声，她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
一张充满泪痕的脸在楚慕曦眼前放大：“曦儿，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你让娘怎么办啊？”
楚慕曦心下一惊：我……我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娘……”楚慕曦轻声唤道，“曦儿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你和二小姐一起掉入水中了，现在才醒来。”奶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小姐，你放心，夫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我们都知道是二小姐推您下水在先，夫人会为你讨个公道回来的。”
楚慕曦脑子“嗡”地一响。
落水？这是她七岁那年的事了，莫非……是重生？呵，那敢情好啊，楚芩嫣，宫祁寒，苏姨娘，一切害她的人，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身边的丫鬟婆子，没有一个好的，要不然，楚芩嫣也就不会那么冠冕堂皇地走进她的屋子了，她暂时还拿楚芩嫣他们没办法，可区区几个下人，还敢顶撞主子不成？
楚慕曦瞥了一眼奶娘，冷笑一声：“奶娘，本小姐和娘说话，你插什么嘴？你可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下人，主子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老奴也是在关心小姐啊，夫人，你看这……”奶娘不乐意了，脸一拉，想让夫人替她说说楚慕曦。
“奶娘，你先下去吧，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夫人自是向着自家女儿的，当即就将下人们轰了出去，“小姐需要静养，你们这些当下人的在这杵着不利于曦儿的病情，下去！”
奶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夫人决绝的表情，最终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是。”
楚慕曦无奈地叹息一声。
母亲是贤惠温柔，却也胆怯懦弱，要不然，就不会被楚芩嫣的娘，区区一个小妾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了。
“曦儿，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一向很喜欢奶娘的吗？”夫人不解地说道。
楚慕曦眼珠一转：“娘，你不知道，奶娘，她……她……呜呜呜。”
说着，她就哭了起来，夫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奶娘欺负她了，忙安慰：“好了好了，曦儿不哭，你要是不喜欢奶娘，娘给你重新找个下人伺候你，好不好？”
楚慕曦点点头，停止了哭泣，嘻嘻一笑：“谢谢娘，娘对曦儿真好！对了，娘，爹呢？”
“你爹他去看你二妹妹了，一会儿就来看你。”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落寞和悲伤。
楚慕曦心中暗讽：呵，同样都是爹的女儿，一个如珍宝，被捧在手心里，一个却如垃圾，被抛在一边去。爹可真是偏心啊！呵，宠妾灭妻，厚此薄彼，他也真敢做出来！
“娘，爹是不是不喜欢曦儿了？”楚慕曦软糯的声音响起，再加上话里的内容，让人心疼不已。
“谁说我不喜欢曦儿了？”这时，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屋子，他脸色铁青，目光中透露着愤怒。
没错！就是愤怒！
“妾身参见老爷。”夫人服了服身，行礼。
“曦儿，曦儿……”楚慕曦强行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曦儿参见爹爹。”
楚慕曦自然看见了她爹楚世华的愤怒目光，所以必须先行个周全的礼，让楚世华知道她是个懂规矩的，然后再慢慢周旋。
“爹，奶娘，是奶娘，奶娘她说爹爹不喜欢曦儿了，还说妹妹的坏话，而且……而且。”楚慕曦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奶娘她把我和妹妹推了下湖！”
楚世华的脸色从愤怒变成了惊愕：“你是说，是奶娘推你和嫣儿下湖的？！这个狗奴才！来人！将奶娘乱棍打死！”
他在楚芩嫣那儿得知，是楚慕曦不小心跌倒了才连带楚芩嫣一起下水，他原本想好好惩罚一下楚慕曦，可楚慕曦却说是奶娘推她的，归根结底都是奶娘的错，楚世华可不会让家里有这样一个恶奴，他顿时怒不可遏，一气之下打死了奶娘。
“曦儿，你还生着病，快躺下吧。”楚世华一改严厉的神色，装作慈父形象，“好好休息，为父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楚世华转身离开了。
“曦儿，你也别怪你爹，他也是太忙了。”夫人劝慰。
她又何尝不知道楚世华不喜欢她们母女俩呢？要知道，楚世华在楚芩嫣那儿待了两个时辰，在楚慕曦这里却待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
“娘。”楚慕曦拉拉夫人的衣袖，懂事地说道，“曦儿不会怪爹爹的，爹爹最近一直在忙着升职的事情，所以才没有时间来管曦儿，这次是曦儿给爹爹添麻烦了，这点小事还让爹爹亲自来一趟。”
夫人欣慰地笑了：“嗯，我的曦儿真懂事，等你病好了，娘带你去找外祖母和外祖父，好不好？”
楚慕曦点点头。
外祖母和外祖父？
娘的娘家是……月家？那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月家？
好像前世小时候去过几次，但长大以后听了苏姨娘的挑拨，就和月家断绝一切来往了。
怪不得楚世华要娶娘，原来是为了兵权。
如果不是月家给娘撑腰，苏姨娘怕是早就有所行动了。
娘是月家独女，从小就是外祖母和外祖父的掌上明珠，月家一定是向着娘的，而娘嫁给了楚世华，所以楚世华才能在官场上吃香，混得如鱼得水，如果月家知道楚世华宠妾灭妻，会不会给楚世华使绊子呢？
这样想着，楚慕曦越来越想见到月家的人了。
“好了，娘不打扰你休息了，奶娘被杖毙了，回头，娘给你找一个可靠的婆子。”夫人起身说道，“紫云。”
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夫人。”
楚慕曦瞥了一眼夫人身边的那个二等丫鬟，想了想，说：“娘，不用找了，我挺喜欢紫云的，不如就让她来伺候我吧。”
“好……”夫人正想答应，只见紫云“扑通”一声跪下了。
“夫人，紫云还想在夫人跟前继续伺候几日，请夫人恩准。”
“紫云，在本小姐跟前伺候委屈你了吗？”楚慕曦盯着紫云。
“没……没有。”紫云哆哆嗦嗦地说道，楚慕曦的目光实在是太吓人了，紫云的冷汗都出来了。
“好，那就那么说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二等丫鬟。”楚慕曦淡淡一笑，“谢娘割爱了。”
“一个婢女罢了，不算什么，曦儿想要，娘肯定给你。”夫人和善地看着楚慕曦，丝毫没有感觉到楚慕曦的不同，“娘就不打扰你了，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夫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