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的童年生活在一间老旧的商品房,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工人,家里不算富裕。王越很小就已经有了超越常人的智慧,学习什么的完全不用父母担心,但是他早已深知伪装的重要性。如果暴露出自己成熟的思想和超高的智商,不仅麻烦,而且危险。
他伪装成一幅懵懂少年的模样,在学校专心学习,在家里也是一个乖孩子。虽然这样确实对于他来说也有些累,但是确实过得很快乐。父母的唠叨比较少,他也会偶尔装作厌烦。学校里那些幼稚的男男女女,他也只装作书呆子不懂。对于他来说,这个童年虽然不像别人那般无忧无虑,但是确实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
但他初中还没上完,惨剧就发生了。那天他放学之后,意外发现父母都没有下班回家。担心之下打手机,却没有任何回音。他不放心地跑去父母工作的工厂,却发现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
王越静静地看着火焰肆虐的厂房,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旁边的消防队和路人纷纷上前安慰,也没有令他表情有一丝的改变。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两个至亲离去了,自己必须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他丝毫不担心这些,但是内心却充斥着十几年来未有的一种感觉。眼角也是不自觉地留下眼泪。
事后,他调查了厂房着火的原因。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化工厂因为不规范,造成爆炸。在爆炸的一瞬间,厂房内大部分的人都死亡了,剩下的也在无助下,被有毒气体吞没。没有一个人从这次爆炸事故中活下来。
那个时候化工厂并不规范,这个化工厂的规模也较小。虽然他也被赔了一大笔钱,但是这改变不了他现在变得孤独无依的事实。
王越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这些往事,心中却是丝毫不乱。重回故地,当然有很多感慨,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走到熟悉又陌生的单元楼前,老旧的楼道里还堆放着一楼人家拿出来晒的菜花。
“那是什么?”李清怡指着楼道前一棵书上挂着的黑影惊叫出声。
这是一棵树叶都掉光的树,长得非常粗壮,甚至比楼房还高。而现在,它的密密麻麻的枝干上挂着许多的尸体,用绳索吊着。这些尸体在腥红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狰狞,偶尔还会被风吹得左右摇晃。
王越没有什么意外,如果这里是一个安详和谐的地方,那反而才不正常。了凡的目的就是要激发自己内心的欲望,或是恐惧,或是恼怒。他利用自己的记忆设计了这么一个套,就是想针对自己内心最脆弱的点。
他施施然踏入了楼道,绕开地上铺着的菜,上了楼。
他的家就在二楼,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让氛围变得更加地恐怖。李清怡不敢靠近苏婉儿,但也不敢落在最后,整个人紧张到有些神经质。
熟悉的大门上还贴着去年的福字,王越在门框上一摸,一下子就摸到了备用的钥匙。把钥匙插进门锁,很顺畅地就打开了大门。
“这里是你家?”李清怡有些惊讶。
王越点点头,还是决定叮嘱下这两个队友。
“了凡的这个所谓心魔试炼,肯定攻击的是我内心的弱点,所以他就模拟了我小时候的家里。接下来肯定会充斥着各种陷阱和惊吓,他的目的无外乎是攻击我的内心。所以你们不要太过害怕,这些都是冲着我来的,物理上的攻击应该是不太可能。你们就当做看鬼片。”
苏婉儿虽然呆呆的,但是胆子不小,他担心的还是李清怡。
坚定地推开这扇大门,王越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而是在外往里面观察。但同样的,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王越伸手寻找到门边的开关,想要打开灯,但是灯却没有亮。
“这也是设计好的么。”
自从踏进来看到那个地狱之门开始,王越就感觉到强烈的违和。这个和尚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将佛教的地狱和西方的地狱竟然结合了起来,这个所谓的地狱之门也只是一个雕塑家的作品,和尚也懂雕塑的艺术?
王越虽然没办法完全猜出接下来的剧本,但也无外乎是利用他的父母作文章。比如让他看着自己的父母在自己面前死,亦或是逼他杀死自己的父母才能过关什么的。这些其实都不能使他内心有什么动摇,假的就是假的,即使杀一百个,王越的心里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想要真正能拨动他的内心,这个和尚显然还不够格。
王越还是主动地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
这个单元房非常小,只有八十几平米。两室一厅的格局,几步就能够走完。客厅里没有任何的人,格局布置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甚至他还能看到自己小时候故作顽皮在白皮墙上用水笔画的东西。这些细节都是为了让他能增加心中的认同感,以便于接下来破坏他心中那份美好时获得的更多。
只剩下两个房间了,王越思考了一下,先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是如当年一样,房间里只有一只小床和一堆书桌,都是他的父亲亲手所做的。王越摸了摸这只桌子,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最后的房间里,王越走向了他父母的卧室。
一打开门,王越就清楚地看到了床边两个红色的人影站着。这两个人影似乎是被两道红色的光柱给笼罩在内,如同人偶般一动不动。两个人睁着眼睛,眼睛也不眨一下,在红光的照射下,犹如地狱的恶鬼般恐怖。
王越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父母,虽然已经十多年未见。他走进这两个人,光柱一下子就消失了。
“你是谁?”
王越的父亲护住自己的妻子,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年轻人。
“还要演戏么?”王越有些厌烦,这个剧情和自己猜测的几乎没有区别,让他有些想吐,他现在只想着去干掉那个了凡,这个和尚,恶心人真的有一手。
“你可以把钱拿走,但是请不要伤害我的妻儿。”他的父亲还是自说自话着,似乎是和另一个人对话。
又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的父亲突然就冲了上来,想要和他搏命。王越只是随便一个飞踹,就把他踢飞了出去。
他一直被踹到墙上才停了下来,整个人脖子已经断了,没留下一句话就咽了气。
如果不是王越对自己的力量有一个估计,他还以为自己变异了,一脚能把人踹飞十几米。
而他的母亲看到了他父亲的死,也是冲了上来想打他,但王越侧身一让,她一头磕在了墙上也是直接凉了。
看着这个狗血的剧情,王越怀疑了凡是看了多少遍《雷雨》,多少本琼瑶,才会有这么深厚的剧本功力。
但是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剧情很狗血,虽然事先王越以为自己会很平静,但是了凡这样消费他的父母,还是让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火。王越也有三情六欲,他不修天道,不会太上无情。
也许红石已经在吸收他的杀意,在吸收他的愤怒,但是王越一定会好好地和了凡算一算账。
果然,在他的父母死去后,这个场景渐渐地迷雾化了,往下的阶梯也出现了。
身后目睹这一切的李清怡想要安慰下王越,但是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虽然他的一切都和开始没有两样,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王越这种平静下的可怕。
但是这个男人还是没有犹豫,往下一层走去。他身上担负的太多,因而他不会这么脆弱,他会背负着这一切,将这些加倍还给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