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读研深造,本是本着名医而来,更是抱着学习行医济世之道而来。谁能想到能误入师门呢?
研一,李闻锡大师依旧平和而慈祥:“自古弟子进门,师傅都是要磨练徒弟的心性的,我对你们也是一样,要求严苛。严师方能出高徒。所以你们这一年要学的,除了专业知识,还有做人做事。我们团队每个老师所做之事,大家都有责任参与进去,这样才能更好融入这个大家庭。”大家兴致勃勃,异口同声“好!”李大师听后依旧面容慈祥。于是,接下来的一年中,我们这十几个人就充当了团队的文秘、跑腿、环卫、丫鬟,心性着实磨练了很久。研二,经过一年的端茶送水、递送文件等工作磨练,大家积极性都明显降低,最终貌似通过了李大师的第一关考核。
研二,初级层面的任务由新进来的师弟师妹接手,我们则开始接更高级的任务-科研。李大师用老说辞给研一的师弟师妹洗脑后,又给研二的我们洗脑了“前段时间我跟国内几个中医大家见面,我们一致认为,只有科研和临床相结合的中医,才能给中医带来出路,以后才能发展更快!科研和临床,就是中医的两条腿,缺少一个能力,都会成为跛子。所以,我很羡慕你们,因为我当时读研究生没有你们现在这样的条件,有领路人,也有国内一流的科研条件。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将来的中医领军人物一定是你们这些科研很厉害的人。”说完,李闻锡依旧一脸慈祥。研一的师弟师妹迅速而热烈的鼓掌。研三的师兄师姐则沉默不语,我们研二的只有少数几个稀稀拉拉的鼓掌着。说完,场面依旧交给张居正和赖龙。都是老生常谈之类的话,不听也罢。我们早已没有了刚来时的拘谨,私底下和孙思安讨论起了《伤寒论》,两人对于经文争执不下,渐渐各自声音都高了起来。二导张居正被我们的声音吸引了,眼神示意我们安静。
散会了,张居正老师让我两到办公室去。张居正在团队经营多年,已然成为除李闻锡之外的第二大BOSS,团队上下对于刚40出头的他,都是阳奉阴违。甚至不敢明着怼张居正,那就拿你的小弟子下手。所以我们常常成为了团队其他老师的出气筒,为老张背了不少黑锅。张居正在李闻锡面前也是恭恭敬敬,但是对待其他老师却另一幅嘴脸。对待我们,那就简直是李闻锡的模仿秀。我和孙思安进入张居正的小会议室,只见他勉强挤出一脸微笑,点头示意我们坐下。待我们坐定,张居正开始了表演:”你们两刚才在做什么?赖龙老师发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就算有什么不对,你们也不应该当场议论。孙思安,你平时老持稳重,怎么也跟着韩名天胡闹了呢?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孙思安顿了顿,说”刚才我们在讨论《伤寒杂病论》,一时讨论兴起,忘乎所以,望老师原谅。“张居正”呵呵“一笑,”你们讨论哪段啊?“我一听,脱口而出:”29条,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我发问道:”1,原发病是何病,该如何治,为何会使用桂枝汤?2,心烦、吐逆、谵语起症状属性是寒是热?3,谵语是不是服用甘草干姜汤引起的?“一连串的发问后,这位伤寒大家李闻锡的大弟子张居正再也绷不住脸上的笑脸了,转而略带三分怒气。张居正道:”就我多年行医经验来说,虽然我是伤寒论老师,但是运用的经方不多。而且伤寒方只能治疗伤寒病,当下已经没有机会运用了。所以,你们不用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研究伤寒论。你们看看,现在的医家,现在的人所生的复杂的病,岂是一首经方可以解决的?“听到这,孙思安有耿直起来了,”老师,你这么说不对。如果伤寒真那么没效果,为何推崇张仲景作为医圣呢?“张居正略有所思,”这是宋代医家推崇出来的圣人,宋以前,张仲景也只是一个和孙思邈、巢元方等并列的医家之一。宋代治平二年,林亿等重订伤寒论之后,才逐渐凸显出张仲景的不同,北宋方才传播天下,以至于尊称医圣。“经张居正这么一忽悠,孙思安貌似被说服,我却一脸鄙夷与不屑。后来我问孙思安,”你为何不反驳?”孙思安的回答是,我还在思考你提出的这几个问题,根本没有听张居正说的话。我听后哈哈大笑。
研二的生活就是不断被各种科研和实验充斥着,以至于暑假无法回家。索性,我两又延续了研一的生活,晚上做实验,白天前往药园看书。两个暑假下来,也算把四大经典读读背背了好几遍,伤寒论至少可以倒背了。一次,我们前往医院采集病例,孙思安接到张居正的电话,“小孙啊,你帮老师开一点美林和头孢,回来给你钱。”我们听完哈哈大笑,不好好学伤寒,还说没用,这下感冒发烧了,一代伤寒小家还得买西药。同时我们倍感凄凉,老师的中医水平尚且如此,还每年带一批本科生以及一批研究生,得祸害多少人。我们也跟过李闻锡的门诊,所求者大多慕名而来,不少都失望而归,头衔太大,以至于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们都打定了注意,还得另寻名师才是。
可是这名气那么大的李闻锡都如此,还能前往哪里觅的名师,习得真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