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似乎知道小姐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是上面?不……
“小姐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小姐的性命?
“无冤无仇?”四朗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问问在场兄弟,哪个跟她没有仇?”
“你们倒底是什么人?”既然是冲小姐来的,冯薇反而镇定了下来,更大的场面都见过了,不是么?只是担心小姐。
“周贻玖到底在哪儿?我没功夫跟你们磨!”四朗打了个眼色,有人在地上随便拖了个人在一旁,刀要抹下脖子时,许氏一声惊呼,“林婶!”捂住了嘴巴。
“咔!”的一声,刀与剑相撞,偏了出去,并未伤到人。
“休得造次,你们到底是谁?”王远乡跃下墙头,站在了院中。朦胧中,他闻到一股香味,头一重,暗叫不好!
“这人就是她的护卫,她一定就在府里藏着,给我杀,我就不信她不出来”四朗下令。
魁梧壮汉提刀向王远乡一个横劈,王远乡轻点两步向后退去,侧方一剑扫来,王远乡反手一挡,剑与剑,刀与剑在空气中相撞的声音传来。
周源升却不惊呀,只是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冯薇眼看王远乡被困住,其他人一剑向地上的人刺去,“不要,停手,我说!”
这些都是她朝夕相处的人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畜牲!畜牲!”许氏看着被杀的人手握得死死的,眼睛充血,没了生气。
“冯薇!”周源升怒吼了一句。
冯薇摇摇头,眼泪落下,“小姐不再府里,真的不在府里!”
“你们是冲小姐来的,放了周家的……人吧!”
冯薇话还没说完,只见一蒙面人一剑刺进了朝云的胸口。
“朝……云……”冯薇别开眼,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王远乡已经杀红了眼,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剑,一个后刺,杀了一人,他肩上被刺一剑,轻哼了一声。这些人显然是武功高手,虽不及他,但他一下也应付不了这么多人。必须把老爷夫人救出去,不然小姐会伤心死的。
“东林!”
“东林!”
“啊!”魁梧壮汉一个怒吼,向王远乡砍去。王远乡也不要命的和他们撕杀在一块。
“被下了药也能杀,我敬你是条汉子!”
四朗了看了一眼死了的兄弟,“周老爷,你要知道,你家所有人都是因为你们捡的那个女儿死的。”
“既然她不在,这些人留着也没用了,全都送他们到地下相聚吧!”四朗笑得一脸无害,好像做了一件有功德的事。
周源升骨节都握得泛白,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为什么!小姐当年还在襁褓之中,她什么都没做,她什么都不知道!”冯薇哭着怒斥出来。
“这就要问问你们这些保护她的人了,既然都活下来了,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的她还存在?当个捧在手心里的周家大小姐,生活无忧,平安无虞不好吗?但,可惜了,偏偏不是!”四朗痛恨的说着婉惜的话。
冯薇心生绝望,是他们的错吗?可是真的很小心了呀!突然,一种猜想萦上心头,“听你的声音也不过双十年华,难道,你也是不该存于这世上的吗?”
听了这话,四朗一声苦笑:“对啊!所以她应该跟我一样痛苦才对,不是吗?”
“你说,她要是知道周家灭门是因为她,她会怎样?”
冯薇惊恐地摇头,看着四朗起身,一剑刺了下去,“不!不能……小姐会,痛苦…一辈子的……”
“老爷!”许氏一下扑在了周源升身上,挡住了四朗刺来的剑。
“夫人!”周源升抱住许氏,手不住地颤抖。
许氏眼神开始模糊,有人死死的抱着她,但她脑海深处却传来了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她想要看看是谁在哭。谁家的孩子?怎么不哄哄?这么哭,听得人心都碎了。
她顾不得其它,走出了门,看见了放在门口旁襁褓里的孩子。她抱起孩子摇啊摇,哭声渐息,一只小脑袋伸过来,口齿不清的叫着“力力!”小脑袋转头,看向前方,她也看了过去,两个一模一样地孩子正被仆人护着,朝她们蹒跚而来。
她站了起来,两个孩子走过来抱住了她身边的小女孩,小女孩拍拍两个孩子的背,侧身抱住了她的腿,抬头眼睛亮晶晶地叫她“娘亲!”
她想答应一声,便见那双眼睛里蓄了泪珠,小脸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虚弱的说:“我不喝药!”她正苦脑怎么办,身后一干净清晰的声音传来,“娘,我来哄姐姐喝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错身走了过去。
她本想回头看,一个声音又传来,“娘,这是我专门给您挑的料子”,她一看,自己正坐在榻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献宝似的给她看料子。一旁娇俏的姑娘鼓了鼓腮帮子,“好意思吗!拿自家的东西送自家娘!”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在她身侧含笑不语,给她把茶续上。
往事如风般从许氏眼前略过,混沌的眼睛一下清明地看着周源升,“我不后,悔,老…爷…”说完许氏笑着咽了气。
周源升抱着许氏,埋头流泪,“我知道,我知道……”
“夫人!”王远乡已经急得剑式都没了章法,况他手脚早已不受控制。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给周家带来的祸端。”冯薇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怪你们。”哀莫大于心死,周源升如死寂一般。
冯薇一滞,‘不怪你们’?难道……“老爷知道?”
周源升却没有回应,只是木然地抱着许氏,仿佛许氏只是在他怀里睡着了。
“真是感人至深!”四朗感叹了一句,提剑刺向了周源升的心口。
“老爷!”
“老爷!”纵使王远乡被连刺两剑脱身,也没有救得了周源升。
剑堪堪从四朗的肩头削了过去,趁四朗躲闪王远乡拉住冯薇的手,一个离心力丢出了院子,“找大小姐,常府刘文绣!”
四朗一听刘文绣,竭力喊道:“不能让她逃了!”
冯薇使劲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的感觉袭来,她咬紧咬关琅琅锵锵不顾一切的往外面跑,往前跑!
阿玖是被马儿的一声嘶鸣惊醒的,醒来身披着一件长袍。
“醒了?”周修宇递给她一个水壶。
“嗯!”刚睡醒,阿玖声音带点鼻音,迷迷糊糊的。
她唱了口水,眼神清明了许多,“几时了?”
“寅末,天快亮了。”
“你这样赶路,马儿受得了吗?”阿玖是靠着马车车门睡的,她动了动肩和背,混身都酸死了!
“问题不大。”周修宇眉头微蹙,一丝不安索在心间,“想早点回去,有些不安”
“我也觉得,梦里娘没打断我的腿,只说让我抄心经。”
看阿玖一本正经的样,周修宇都怀疑她没有说笑,不过两秒阿玖便轻笑出声,“娘那么疼我,怎么舍得打断我的腿!”
突然的一阵心绞痛不由得让周修宇往前猛倾了一下,“阿宇!”阿玖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