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的两项魔法天赋都是高级，为什么测试完之后魔法师们还会有些为难的样子？”沃特探究地问道。
“你也看到了？”费曼笑呵呵的，颇有些牛皮哄哄的意思。
“我只是知道的魔法常识比较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沃特翻着白眼，不满地道。
“呵呵，要是你的魔法常识足够多的话，也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费曼讽刺道，“真不明白为什么你有这样的魔法天赋，居然连这样的常识性问题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魔法天赋种系主要分成三大类，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呃……你详细说说。”沃特嬉皮笑脸，还把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往费曼那边推了推，一副“大佬你请”的狗腿样子。
费曼倒是对这凭空而来的水有些好奇，端起来小口抿了一下，还咂了咂嘴巴，评价道：“没什么味道啊。”
“这就是从空气中直接分离出来的水汽凝结之后搞出来的，就是干净而已，当然不会有什么味道了。”沃特解释道。
“干净就好，而且很方便的样子。”费曼很满意，三两口喝光了，便坐直了身形，开始向沃特这个魔法小白解释起来。
这个世界的魔法种系有十几种，但是大体上可以分为三大类。第一类被称作元素系，也被叫做基础系。就像是沃特能够控制水流一般，元素系的魔法可以直接控制相应的元素，比较常见的元素系魔法天赋有水、火、木、土、金五个种系；第二类被称作变化系，或者叫做进阶系，并不是指将操控魔法元素进行变化，而是指这部分魔法能够操控的魔法元素实际上是从更基础的魔法元素变化或者进阶而来的，比如风、雷、冰、光明、黑暗等种系的魔法。实际上在魔法研究比较初级的时代，人们对于魔法元素的认识并不明确。最开始的时候，人们同样认为风、雷、冰、光、暗也是基础魔法元素的一种，一直到大概七八百年前，才陆续发现，这一系列的魔法元素并不是直接在虚空中产生的，而是通过金、木、水、火、土这样的魔法元素的进阶变化才出现的。
而第三类的种系就非常特殊了。这一类的种系并不操控虚空中的魔法元素，实际上虚空中也根本没有对应的魔法元素供这些种系的魔法师进行操控。这一类的魔法种系包括生命、死亡、灵魂、空间、时间这五种。其中相对比较常见的是空间魔法天赋，所以如果本身天赋并不太高的话，就连魔法学院的入学资格都达不到。非常罕见的是生命、死亡和灵魂这三种，一般而言这三个种系的魔法师都是供职于神圣教会的。至于时间魔法——根本没有所谓的时间魔法天赋可言。历史上所记载的时间魔法师，都是在其他种系的魔法修习到非常高的程度的时候忽然觉醒了时间魔法的奥义，掌握了时间加速、减速乃至时间静止的魔法。至于为什么会产生、又是如何产生的，到现在为止都没人知道。甚至时间魔法师本身对此也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实际上除此之外，还有独立在这三类魔法之外的另外一个种系。”费曼忽然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兮兮地道，“不过这种魔法算不算魔法、应不应该被分类，就连魔法研究者内部都在争吵。有些人认为这是一种获得性或者赐予性的魔法。另外一些人认为，将这个种系当成魔法讨论就是亵渎。”
“什么种系这么神秘？”沃特也好奇起来。
“神术！”费曼神秘兮兮地道，“被神圣教会独有、唯有最虔诚的信徒才能被赐予的神术！”
“神术？神圣教会独有的魔法？”沃特一脸诧异，来到这个世界十二年，虽然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是在神圣教会的影响和治理下运行的，但接触的神职人员也仅仅只有两位：前两天见到的一脸严肃的里奥主教以及看着自己长大的波特小镇的神父纳伦神父。里奥主教精通灵魂魔法；纳伦神父么，手无缚鸡之力……
一想起小镇教堂里面那位总是笑眯眯的纳伦神父实际上身怀绝技，是一个绝顶高手，少林扫地僧那个层次的，沃特忽然觉得有些牙疼……
不知道纳伦神父还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带着一帮调皮的熊孩子把教堂搞得乱七八糟的事情……
“许多进入神圣教会、成为低级神职人员的其实都是普通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修行，会被派驻到某个地方担任神父。”费曼解释道，“这个时间会非常长，其实算是一种历练和修行。经过了这种历练和修行，对于依然保持着一颗虔诚的心的人，就可以在神圣大教堂中获得神灵的认可，被赐予神术，同时晋升为中级神职人员……”
原来是这样？！纳伦神父以前确实是一个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嗯，以后小镇的熊孩子们要倒霉了，以后纳伦神父就是有着伟岸力量的神术者了……
沃特胡思乱想着。
“除了这些普通人之外，像那天在我们之前进行测试的、被发现具有生命魔法天赋的小女孩，会被神圣教会直接培养，进入神圣教会就是中级神职人员。”费曼继续道，“可是许多带着生命魔法天赋、死亡魔法天赋或者灵魂魔法天赋进入神圣教会的人，一辈子都只能是中级神职人员。原因就是他们根本得不到神灵的认可，没有被赐予神术，也就没有晋级为主教乃至红衣大主教的可能。实际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统计，在现在的教会里面，担任主教和红衣大主教的高级神职人员中，原本是普通人的比例远远大于带着魔法天赋进入教会的魔法师。因为强大的魔法天赋会让他们对一切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根本无从谈起虔诚的事情。”
“这你也知道？！”沃特瞪着眼睛问道，这该是神圣教会的秘辛吧？似乎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整个大陆除了你之外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费曼撇了撇嘴，毫不掩饰自己对沃特的鄙视，“神圣教会对此并不讳言，又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丑闻。”
沃特眨了眨眼睛。
怎么又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呢？魔法世界的教会不应该是尽量排除异己、使劲儿搞宗教垄断、再接再厉贩卖赎罪券吗？顺便再烧死几个女巫和天文学家什么的……
既然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是在神圣教会的主导之下，沃特一直以来对于神圣教会的态度都是不反对、不贴近的。得益于过去的十二年时间中纳伦神父的人格魅力，最多加上一个不反感。但是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的记忆很难被扭转过来，另一个世界的欧洲中世纪的教会是什么德行他略知一二，许多穿越到魔法世界的“前辈”们的经历也告诉他，垄断了信仰的教会还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打击异己、垄断人们的思想。但是现在才隐约意识到，这个世界似乎不太一样啊？
沃特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说了这么多，和我最开始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一说为什么你双系高级魔法天赋仍然会让魔法师们为难的事情吧。”
“这不是为了让你好理解吗？”费曼翻着白眼不满道，一边说着一边把空了的杯子往沃特这边推了推。
沃特挥了挥手，把那个杯子又注满了水。
费曼一口气喝完，才继续道：“原因就是出现在魔法种系的分类上面。一般而言，多种系的魔法融合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虽然在过去的几百年时间里，许多前辈为我们趟出了道路，但每一个魔法师要走的路毕竟是不同的。许多种系的魔法本身就是相互排斥的存在，一旦融合将会爆发出非常大的战斗力，但是融合的过程也充满了危险。开创了第二个魔法世代的科沃代尔大魔法师，之所以能够成功融合两个种系的魔法天赋，除了他本身的惊才绝艳的天赋之外，很大程度上还要归功于他的魔法天赋是水、土双系。这两个种系本身相对温和，融合的时候也不会出现过于暴烈的排斥现象。而我身上的两种魔法天赋，黑暗魔法是所有元素类种系和变化类种系中最为神秘的种系、雷系则是最为暴躁最为难以控制的种系。实际上在我之前，许多和我一样具有这两类天赋的人，都在融合这两个种系的过程中失败了。最好的后果是天赋全失、变成一个普通人，最差的结果么，不仅仅自己尸骨无存，还会累及到周围的人。自从第二魔法世代开创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融合这两个种系的魔法。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魔法师们会感到为难了吧？”
沃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费曼了。
估计他在来神圣魔法学院之前就知道自己身上的天赋可能会导致的问题，但还是义无反顾来了。很难说这是少年人一时的头脑发热还是处于对魔法的追求。但最起码，面对很危险的未来的时候，这个和他同龄的少年足够勇敢也足够乐观。
“你不用太担心。”费曼笑嘻嘻地道，“既然我知道可能导致的后果，就不会在住宿区尝试将这两种魔法进行融合。实际上在我通过测试之后，就已经有魔法师给我讲了许多应该注意的事情，还把以前和我具有相同天赋的前辈们的试验记录交给了我。虽然我将来不一定能够成功，但最起码不会再摔倒在前辈们的脚印里面。甚至哪怕我不能成功，我也能为后面的人标记出一块石头、一个大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