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殿下,恭喜吕妹妹!”在听闻吕红絮所言后,不论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在场人都理应送上祝福,灵凌也不例外,她先朝着正台方向福身,口道祝词。
“殿下前些天还道着时隔七年,府里好容易有了孩子,可惜是个女儿,李淑女也是不争气。这刚瞌睡就有人送软枕,吕妹妹这胎怀的好啊。”裴袅袅不阴不阳一席话,却是让本来活络的筵席气氛降至冰点。李恬生性孤僻,本来不好争,可事关女儿,她也愤愤不平,但又不占理。裴袅袅是侧妃,儿子又是争气的,她实在不知如何争回这个场子。
“是女儿也......”邵廪想说是女儿也好,因为风淑贤可就在不远处坐着,裴袅袅这话她是第一个忍不得的,可话未出口一半,就见曹莘端着酒杯起身,朝裴袅袅一敬。
“吕妹妹亦或是其它姊妹能有殿下之子已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至于男女,我等福薄,只能凭天意并沾沾殿下的福气。话说回来,我们自然期盼一举得男,可纵是有了儿子,也不似裴侧妃能有瀚公子这般给全府争光的孩子。”曹莘一席话,将子女与和邵廪的福祉牵扯在一起,看似自贬一筹,却也暗示裴袅袅孩子都是邵廪的,脱不开关系,不止看母亲争气与否。当然也不忘捧裴袅袅一番,让她不好再发难。而最深一层意思,裴袅袅虽然生下邵瀚这样骄人的孩子,可也流产过一次,可是她福泽不够,保不住的缘故?
“我瀚儿自然是最好的。”裴袅袅听见有人夸儿子,又觉得自己对邵廪的孩子说三道四有些不妥,所以自己找台阶,完全没听出曹莘讽刺她那次落胎,“虽是女儿,李淑女也是辛苦,只盼吕妹妹这胎是麟儿。前头我生瀚儿时,婕妤娘娘赐我一幅缭云瑞鹤送子图,等下你拿去,挂在房里。”
“多谢侧妃。”听到时“婕妤娘娘”也就是邵廪已故的生母所赐,又转赠自己,吕红絮连忙道谢,至于裴袅袅刁难她一事,如何敢追究?
“既有添丁之喜,歌舞齐备,合该尽兴欢愉。”邵廪感激的撇了曹莘一眼,谢她解围,而后唤来乐舞,沉浸其间。
可是真心能赏鉴歌舞的怕是唯有他与吕红絮,其它女眷心中难免有疙瘩。曹莘对着不知何时已经换过一波的温热杯盏,兴致全无,手不觉抚上小腹,李恬担心不已的看着她。曹莘入府以来,邵廪一旬十日,少说有三日在她这里,若不是邵廪顾及风淑贤恩泽各处的提醒,以及不知曹莘是否记得当日,对自己又是如何做想,他恨不得日日相伴。可肚子先有动静的竟然是十日一见的吕红絮,大约她真是更有福气?
“你可在乎?”风淑贤远远打量着一出闹剧。
“侧妃不在乎?”灵凌不解,“方才您还说他们聊他们的......”
“灵凌,你可曾想过殿下为何救你?”
“救我?不是陛下气消放了我,杨国公主求情......”灵凌立时明白其中关窍,“但是为什么,我与殿下不过一面之缘。”
“殿下同情灵族,惜你勇毅,愿为灵族筹谋将来。”风淑贤道。
“是殿下求杨国公主......”
“话我传达到了,余下看你自己。”
“怎么说?”灵凌将震惊隐于心底。
“救你是我们所为,并非提前知会,若是要我说,定然为这恩情胁迫你与灵族为我所用,可殿下是正人君子,施恩不图报。”风淑贤轻描淡写,“你若是觉得灵族如此就好,可以和她们一般,争宠求子,安度一生。若是心有不甘,便......”
“灵凌但凭赵王殿下,风侧妃差遣。”灵凌怕人看到,没有起身行礼,而是颔首以表忠心。她如何甘愿,灵族如何甘愿?聪明如她,已明白赵王有所图谋,怕不是意在储位,这是机会,她愿意一搏更何况晋王害她至此。
迎春花宴后,灵凌移居南院肆品格内灵越榭,邵廪,风淑贤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