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贤听完一愣,这又是哪位前辈高人?从未听说过啊?
“怎么了?”刘御见诸葛贤陷入沉思,忍不住问到。
“哦,没事,那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去京城,请刘先生早做准备,还有,下午三刻,在下于庄内设宴,庆贺获得文采大会桂冠的学子,万望先生能前去参加。”诸葛贤的脸色充斥着对前景的憧憬与自信,语气间也不自觉的捎带着少年气。
“不去。”刘御倒全然没在意诸葛贤的变化,简洁明了的回答,诸葛贤一愣,倒真没想到刘御如此不给面子,于是尴尬的拱拱手,“额,刘先生之洒脱自在,不好在龙庭官场发挥才能啊。”虽是语气真诚,可不免带着几分告诫。
“诸葛兄多虑了,诸葛兄之才,应当早看清龙庭权势之分了,文臣多依青眼秦鹿,武将皆归康亲王青岩蛟麾下,中立之臣又不得不依靠太傅子不语,龙庭之势,我一个世外人都看得如此清楚,你诸葛贤会不知道?不妨直说,你可是选好了阵营?”刘御问道,眼里却是闪过若有所思,刘御心里早就对当今朝堂有了分类,可刘御是支持青眼秦鹿的,因为秦鹿是最为务实的一个人,真正的能为百姓谋福利的,必然是这种人。
“哈哈哈,刘先生之才不可谓不惊世啊,不瞒刘先生,龙庭看似只有三大势力,相信先生也很明白,真正的值得依托的,乃是皇帝,三大势力,不管是秦鹿·子不语·亦或是皇室宗亲青岩蛟,看似权势滔天,可皇帝还是青岩龙,龙庭形势,看似秦鹿·子不语率全体文官抗衡青岩蛟,可自古改天换日无书生,青岩蛟手握重兵,若想取帝皇代之,轻而易举,可他没有,皇权面前,在下不相信是所谓的兄弟情深,那就还有一种可能,皇帝有着一张底牌,一张让青岩蛟手握百万雄师仍旧忌惮的底牌,虽说我猜不到是什么,但能让青岩蛟忌惮,那青岩蛟必然知道,只有皇帝与手握重兵的青岩蛟知道,那必然是祖传的东西,只是是什么东西,便确实猜不到了。总而言之,投皇权而展抱负,才是龙庭文人的出路。”诸葛贤的眼睛里绽放出精光,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刘御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轻叹一口气,挂上略带疏离的微笑,心里却是叹到,终归是逃不过官场欲望,红尘洗练啊。
“诸葛兄所言甚是,可龙庭之上能立足脚跟的,可没一个庸人,诸葛兄所想,怎知无人先行?”
“纵观龙庭,何人能与我相比,我入仕,身后是人才不断的赋闲庄,前路是受过先父与在下恩惠的朗朗群臣,倘若我入仕求得不是青眼宰相之位,朝中何人能服?”
“照诸葛兄所说,这龙庭已经是在皇帝的掌控下瓜分干净了,那我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哈哈哈,就当去京城长长见识。”刘御笑着,却也不得不在心底叹一句,尘世染人啊,再高洁的君子,到这红尘走一遭,也免不了身沾淤泥,指望归来仍是少年,确实是可笑了,只望三千红尘,能洗练一身傲骨,于乱世披荆斩棘济苍生,于盛世奉书造册安国民!
“为何?刘先生不该是如此轻浮之人啊,怎得出口如此言论?”诸葛贤不高兴了,来赋闲庄,却说不愿为龙庭供奉,究竟是何用意,又将自己置于何地?
“呵呵,诸葛庄主,你可知是什么成就了龙庭?你又是否知道你眼中的天下盛世里有多少疾苦之人?你坐在这赋闲庄不过方寸之地,便敢言以自己的才能兼济天下?为天下万民谋福的事,你真以为自己朝中有着如此雄厚的班底,便做得到?”刘御此时也不客气了,“龙庭如舟,万民是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也,你效力的只有龙庭之主,你还未入仕便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心?我不懂,那你何必在这赋闲庄停留如此之久?我曾在烟城,怒骂天下学子无胆,而你这赋闲庄庄主,不是无胆啊,你是无心!我曾说,文人当如何?当为天地立心,你连自己的心都未曾立,如何为天地立心?我曾言为生民立命,何为为生民立命?躬亲而为民,为人民服务而已,你却要做个权势滔天的龙庭大员,言里语外无半点为生民立命之意!我曾言为往圣继绝学,往圣经书里那个没有爱民若子,为官父母心?我又说,为万世开太平,何解?无外,服务万民,对龙庭为万民请命,对万民为龙庭传万民音,单此而已,做到这样,这人便能拍着胸膛,说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皇天后土,对得起圣人书,对得起自己的年岁,不负有过少年头。”
见诸葛贤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的,刘御皱皱眉头,心道这赋闲庄庄主竟然是这样的人,自己算是走了眼了,想着一拂袖,正要转身离去。
“刘公莫走,诸葛知错了!”诸葛贤此时竟然行起了小辈礼,诸葛贤就算当初为刘御牵马,都是以平辈的身份,而如今竟然原因行这小辈礼,尊刘御为公,公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称的,唯大儒的尊师有资格称公,诸葛贤这一句公,却是叫刘御不喜,倘若是刘御没明白这些繁文缛节,倒还无所谓,自是知道了这些个礼仪,刘御便对这些个阶级,深恶痛绝。
“莫要再言,我不过是一介文人,怎敢做你这大儒的尊师。”听出刘御语气里的不满,诸葛贤何等聪慧,赶紧是又行了一礼,“尊师见怪,是弟子迟钝,弟子愿随尊师行百八路,为万民立命,为弟子立心!”
刘御紧锁发眉结才算是打开,转身对诸葛贤说到:“我不适合做你师父,若能真有心,去京城找秦鹿吧,秦鹿是个极为务实的人,真正为万民撑起一片天的人。”言罢转身离去。那些话是有感而发,可刘御却很清楚,自己只是知道了许多理论,而自己的本质,还是一个武夫,话虽说的漂亮,但自己还是修行为主,本来便有如仙人的决心,如今停留太久了,等参加完京城的百家论武,刘御已经定好目标前去漠北之北的十万大山找寻机缘了,世间疾苦,可对武者来说,这世间过于安逸了。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可水流平缓,对武者的成长最为不利。
想着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与梅竹开口。等回到房间,梅竹正在看着棋谱自己与自己下棋,偶尔用执着棋子的手把垂下来的鸦发绾到耳后,分外恬静,轻轻走到梅竹的身后,刻意把影子藏起来,轻轻从后面环住梅竹柔若无骨的腰,把脸埋进梅竹的头发里。
梅竹先是猛然一惊,而后自然是嗅到熟悉的香气,用头轻轻蹭了蹭身后人的头,察觉到刘御的情绪有些低沉,柔声问道:“怎么了?”
佳人轻柔放纵的语气叫刘御越发不知道如何开口,终于是抬起头“梅竹,我前往京城是参见的百家论武的。”
梅竹听了看了看刘御,回忆刘御那日凌空而立的英姿,转头说到:“嗯。凭你的武功,就算参见那什么百家论武,也一定能大放异彩,冠绝群雄的。”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我是个武者,可这里太安逸了。我想出去走走。”刘御的声音有些紧张了
“我陪你,不管到哪,我都陪你。”梅竹的声音有些僵硬,聪慧如她,怎能听不出来刘御语气里带着的意思?只是不愿意,却也把不情愿堵在心里。
“我....”还未说完,梅竹先开口了。
“不要,不必现在说,至少我们先到京城。还早,还早不是吗。”
“嗯。”
夜深了,两人躺在床上,刘御已经取掉了面具,,刘御夜里就没有带过面具。梅竹突然翻身到刘御的身上,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绝世佳人,黛眉微皱,勾人的丹凤眼里金红色的瞳孔泛着波光,琼鼻下是一对樱唇,黄色的烛光为这副带着冷清气质的脸撒上一层神秘的暖光,让这倾城倾国的脸挂上娇羞。
梅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划过刘御的肌肤,眼神越来越深沉
“把,把蜡烛吹了吧。”刘御嘴里发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柔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