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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故人归来

咖啡厅。

舒缓的音乐静静在空气中流淌,惬意而舒适。

因为一项重要的业务,唐媛很早就到了与对方约定好的这个咖啡厅。不管对待什么事情,她向来都喜欢提前半个小时。

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唐媛并不着急。她悠然自得的坐着,慢慢翻看手中的策划案。

一个高大的身影稍微挡住了光线,但很快便闪开了。唐媛只听到头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好意思,久等了。”

她没来得及发现这声音有些熟悉,便已经微笑着抬起头来。

笑容顷刻间僵在了脸上。

她双手撑着桌子缓慢的站了起来,肢体略有些僵硬。

“原定由黄总来和接洽这项业务,但是他临时有其他要事,所以由我来代替他。抱歉,又让你见到我了。”男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面对唐媛伸出右手,“好久不见。”

情绪在心头百转千回,唐媛却没有表现出多少,她淡然的把手握上去,说:“好久不见。”

眼前这个人果然跟记忆里好像完全不同了。

西装革履、一派斯文,就连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沉稳和冷静,以至于唐媛实在无法将他和记忆里那个桀骜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是的,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唐媛曾经与之有过多年纠葛的前任——许淮靖,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最美好的回忆和最难缠的噩梦。

两个人平静地重新坐了下来,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便干脆利落的直接开门见山,谈起了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

聚锋集团以传统文娱起家,一直发展到现在各个领域都有所涉及;而星海集团则更多是一家互联网企业,旗下产业多,最大的优势在于国民度高,受众广。目前,两家企业都希望能够借助对方的优势领域来拓展自己的业务。

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争议,两个人再确定了一下细节,便各自在合约上签了字。前前后后不到半个小时,唐媛感叹这绝对是自己效率最高的一次。

聊完了工作,再没有共同话题。许淮靖神色很平静,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聊下去,唐媛也认为在这样的场合回忆过去没有任何必要,于是两个人只是寒暄了几句,便打算告别了。

唐媛多问了一句:“那个…你打算一直留在这儿吗?”

许淮靖点了点头,说:“我刚被调回来,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离开了。当然,也许由于工作需要,未来我们还会有很多的见面机会,希望你别介意。”

“这没什么,公事公办就好。”唐媛点了点头。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许淮靖问,或许是出于绅士的礼节。

“不用了,不顺路。”

匆匆告了别,两人便分开了。回公司的路上,唐媛只觉得心里很乱。

平心而论,许淮靖的出现并不能改变她目前的生活状态,但是这个人的存在总归也是够让人堵心。尤其是,也许他还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这总会提醒她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样的错误选择,经历过什么样的失败。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不告诉定晨。

但没想到,定晨来找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媛媛,许淮靖回来了你知道吗?!”

唐媛手一顿,不动声色地说:“不知道啊,我跟他早就断了联系了。”

曲定晨说:“你说他回来干什么呢?真是……”

趁着定晨没来得及把嘴里唾弃许淮靖的话说出来,唐媛便打断了她:“好啦好啦,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别管这些了。”

话题就此岔开,又聊了几句,曲定晨便离开了唐媛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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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后,唐媛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该去哪儿呢?家里太冷清了,定晨仍留在公司,其他几位朋友又懒得去叨扰,人多的地方则显得自己太寂寥。实在是没有去处。

唐媛忽然想起了情人节那天去的酒吧。还算安静,离这儿也不算太远,似乎值得一去。

她慢悠悠地走着,并不急于到达目的地。

到了那家巷尾的酒吧,唐媛推开门走进去,人果然不多,并且意料之中的看见了正在唱歌的谢昀。

谢昀也看见了她,冲她挥了挥手。

唐媛回以他一个微笑,点一杯莫斯卡托,在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事实上,唐媛对于任何酒都怀有偏见。以前还和父母住在一起时,父亲常出去应酬,总是带着一身酒味回家,每次父亲醉了,父母总是无休止的吵架,动辄拿离婚作为威胁对方的借口。那时候唐媛只敢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不止一次想要离开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

刚刚工作时,唐媛也面临过很多应酬,有时真的喝醉了,她也会和许淮靖吵架,原因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时候她也常常想,或许是因为她这样忽明忽暗的性格,才让许淮靖最后离开了她。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谢昀已经停下了唱歌从台上走了下来,替他的歌手是一个女孩子,很甜美的声音。

“唐学姐。”谢昀走到了唐媛面前,“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唐媛将自己的思绪在回忆中抽离出来,她点了点头:“嗯,坐吧。”

谢昀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学姐,其实我特想跟你说一句谢谢。我那天去听讲座了,如果不是你说的那一番话,我恐怕也不会报名参赛,要不然我真的会后悔的。真的,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好!”

唐媛愣了,一种奇异的暖意忽然涌上了心头。

老实说,那天她说了什么,自己都已经记不得了,她更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受到震动,这让她感到自己是有价值的。她想,该道谢的是她才对。

唐媛说:“说归说,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你不用谢我。对了,你每天都来这里吗?”

“那倒不是,假期里来的勤,开学之后每周就来两次了。其实我觉得酒吧驻唱也挺好的,又能唱歌又能赚钱,比计算机有意思。”谢昀说完,还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么喜欢唱歌呀?”唐媛问。

“嗯!”谢昀快速地点头,小鸡啄米似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挺想全职当歌手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连海选都过不了呢?就算你过了海选,在节目里能走到哪一步呢?就算你真的拿了冠军,你想好好唱歌,可还是出不了名呢,赚不了钱呢?”唐媛发觉自己有些咄咄逼人,摸了摸鼻尖,顿觉尴尬。

谢昀似乎噎住了。他思索了一会,说:“如果海选没过的话,那我就现在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呗,反正还会有机会的吧。要是过了的话,那我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嘛,我不相信我没有天赋,也不相信自己不能靠音乐出人头地!”

看着少年自信满满的侧脸,唐媛脱口而出:“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话音一落她便后悔了。她这样说的话,让谢昀怎么想她呢?

谢昀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暗了下来:“我知道学姐你很厉害,但是我觉得还是靠自己吧。如果我连海选都过不了的话,可能真的不适合那个舞台吧。但是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更多机会的。”

唐媛点了点头。她一方面很欣赏谢昀这样的态度,可另一方面也存了几分轻蔑。这样的节目怎么可能半点黑幕都没有呢?单靠自己,能走到哪里?

关于节目,她再也没说什么,反倒岔开了话题,问:“你这么优秀,有女朋友了吗?”

谢昀“啊”了一声,顿时愣住了。

唐媛心想定晨说得对,什么都不如及时行乐。

再看谢昀,似乎脸红了,但居然非常认真地回答:“这个目前还没有啊…但是会遇到合适的吧…”

唐媛心说这小孩还挺好玩的,却不知道自己随意问的问题已经在少年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台上唱歌的女孩子朝谢昀招了招手,示意轮到他了,谢昀连忙满是歉意地对唐媛说:“唐学姐,不好意思啊,我先过去啦。”

唐媛一边笑一边点头,心情也不知不觉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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