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桑多德左掌不到骆川生胸前半尺,陡然间感觉一股剑气汹涌而来,直探罗桑多德的左肋,罗桑多德大惊,急忙吸腹,往后纵跃,左掌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
罗桑多德刚一闪开,又有一股凌厉的剑气刺来,而且势道比之之前的两道更为强势,将罗桑多德全身罩在了剑芒之中。
罗桑多德一声大喝,只见他双袖鼓满了风,铁袖一挥,只听见“哧哧哧”声音大作,罗桑多德衣袖被砍的像蝴蝶一样纷飞不断。
骆川生长剑剑影闪动,不断挥舞,招招进逼罗桑多德,却被他铁袖衫功夫阻隔在了外边,待得骆川生劲力稍耗,罗桑多德双掌翻出,一招“二龙戏珠”使出,右掌拍出,直取骆川生的胸膛,左拳拦腰截断。
原来骆川生的“三入空门”一招打出,更有二招后招,共刺出三剑,一剑更比一剑劲道汹涌,如同海浪般,一浪高过一浪,而罗桑多德的掌法并没有太多的后招,乃是用劲力非凡的掌力一招毙敌,因此一掌拍出,并无后招,不料骆川生还有后招使出。
而围观的人更是啧啧称奇,王燕和戒法和尚看的目瞪口呆,他们两个虽然也是一流的好手,但是也被骆川生精妙的剑法而深深的折服,他二人细想起来,二十年前骆川生还不会这种招式,没想到到了今日,使将出来,竟将这个内功深厚的西藏番僧打的甚是狼狈。
他二人自忖接不住骆川生这个招式,若是轮到自己对敌,绝对是不只是划破衣衫,怕是身上多半要留下几道口子,也亏了这罗桑多德应变速度极快,想出来用铁袖衫的功夫先消耗骆川生的剑气,待得力尽,拳掌交接打出。
骆川生心中一惊,心道:“这番僧好生了得!”见他右掌拍来,自己还了一掌,右手剑柄倒转,和铁拳相交,只听见“砰”的一声,二人俱都弹开一丈。
待得二人站定,提了一口气,倒是双方俱无损伤,骆川生右手紧紧的握住长剑,浑身热气蒸腾,此时雪越下越大,已经可以将人的双脚漫过。
罗桑多德缓缓说道:“骆施主的剑法果然出神入化,不同凡响!”
骆川生“哼”了一声道:“不敢受您的夸赞!”
罗桑多德笑道:“骆施主,先别动拳脚,贫僧不过是想和你谈一谈罢了!”
骆川生气道:“和你这等虚伪小人有何可谈,要打便打,骆某一并奉陪,全然不惧。”
戒法和尚大吼道:“哼哼,姓骆的,你找死,今日定叫你人头落地!”
骆川生怒目圆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二十年前你们没得手,今日又来取《阳明心经》,实话告诉你吧!今日就算是骆某人头落地,这武功秘笈也不会交到你的手里!”
罗桑多德截口道:“骆施主是铁铮铮的汉子,自然是不怕死的了,但是你也要你的妻子陪着你一块死?”
陆二娘回道:“我夫妇同甘共苦,便是一起死了,我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陆二娘和骆川生相顾一笑,早已经心意相通,心中觉得便是为对方千刀万剐,也心甘情愿了!
罗桑多德拍掌赞道:“陆二娘果然真女侠,二位都视死如归,想来你们的女儿也是如你们一般硬骨头吧!既然这样,贫僧便也不谈了!就此收手。”罗桑多德说完挥袖子便要走。
陆二娘适才听到自己的女儿,心中一颤,急忙叫到:“等一等,大和尚,你说我女儿?她…她怎么了?”陆二娘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一颗心不住的跳动,七上八下,只盼望不要出事。
王燕咯咯笑道:“法师,还是你管用啊!”她又对着陆二娘笑道:“你的女儿,是那个叫雪梅的小姑娘嘛?她可真是俊俏的很啊!”
骆川生悲愤交加,心中尽是愤怒和内疚,自责道:“想尽办法让雪梅逃了去,却不料竟还是被他们截住了,唉!说到底,都怪我无能啊!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他朝着王燕怒目圆睁,喊道:“贼婆娘,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王燕“哎呀呀”的一声,急道:“骆师傅,您这就太冤枉我了,我那里敢动你女儿一根毫毛啊!你女儿的叔叔可交代我了,要好生照顾你女儿,走路也不让她走,都是咱家背着呢?咱可对你女儿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呀!”
骆川生心头一动,喃喃道:“我女儿的叔叔,莫不是,二弟?他终于还是来了呀!”他朝着王燕道:“既然如此,你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了?”
王燕道:“我怎么知道,你女儿在他叔叔手里!”
骆川生提了一口气,大声喊道:“二弟,你也出来吧!莫要装神弄鬼了?”他以内力催动声音,悠悠扬扬的传出,连地上的积雪都被他震起一些。
话音落地,只听见一震阴风呼啸,似乎天地为之变色,月亮都躲进了云层之中,白雪渺茫之中,忽见门口三个黑影渐渐的飘进!
五人向门口望去,那黑影便已经到了眼前,只见那黑影身穿黑色长衫,袖子奇长无比,甚是单薄,架在身子上猎猎作响,头上凌乱的头发早已经积满了雪花。
此时空气好似凝固一般,只听叫寒风呼啸,雪花拍打,陆二娘满脸惊恐之色,捂着嘴好,手指都在发抖,骆川生咽了口唾沫,心脏也扑通扑通的狂跳。
那人怔怔站了一会,他将左手的周洵和右手的骆雪梅放下,双手晃了晃袖子,两个苍白的手掌露了出来,那十根指头,是那么的惨白,那么的修长,手背,手心隐隐约约冒着黑气。他双手作揖躬身道:“哥哥,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嫂嫂,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好似一波澜不惊的潭水,又是那么的寒冷深邃,这潭水深不见底。骆山生说完话,便做了下来,好似站立不稳一样,若是不坐下去,好像随时都可能摔倒。
陆二娘回了一个礼,说道:“劳烦二弟挂念,嫂嫂很好!”陆二娘转了转眼睛,心道:“这骆山生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呀!这般彬彬有礼,是要耍什么花招,啊!是了,定是要骗的川生的同情,然后骗得秘笈,我可得提醒着点川生,决不能让他被骗了!”
陆二娘嫁给骆川生之后,虽然明面上是骆山生的嫂子,但是对骆山生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做法,十分的不满,因此心里并不怎么愿意和他亲近。
骆川生颤抖着声音问道:“二弟,我…我很好,你怎么样!怎么变的这般清瘦了!你这些年到哪里去了,都怪大哥当时没能向爹爹求情,让你受苦了!来,快让大哥瞧瞧啊!”
“别过了!”骆山生大喊一声,这声音尖利刺耳,让人冷不丁的浑身打颤,骆川生刚迈出一步,便停住了!
陆二娘笑道:“山生啊!雪梅怎么样啦?”他有没有被这三人给伤了呀!怎么一直在躺着不动啊!陆二娘往前走了过去。
骆山生静静说道:“大哥的女儿便是我的亲人,嫂嫂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