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屈辱
肯德基从来都是小孩子的最爱。
在繁华街角，这间肯德基店早已经人满为患。
“叔叔，我要吃鸡腿。”
好不容易找到了坐的地方，佳佳已经很自然的牵起邓哲仁的手，向出售食物的柜台前进。
“不如我去吧！”何莫莫拦下两个人，这餐饭该是她请才对。
“我要邓叔叔抱我嘛！”佳佳嘟起嘴。“那里好多人，邓叔叔能把我抱的很高，我要选东西吃！”
“这样会很麻烦邓叔叔的！”边说，边歉意的望向邓哲仁。
“佳佳是最乖的宝宝，叔叔带你去买吃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邓哲仁的脸上一直挂着柔和的微笑，让何莫莫几乎以为，世界上根本就有两个邓哲仁。
“邓叔叔都答应了，我要邓叔叔！”佳佳叫嚷着，往邓哲仁身上爬，而邓哲仁也顺势一把将佳佳抱起，并让她骑在他的脖子上。
他以如此亲切的方式宠溺着佳佳，让何莫莫不知所措，几乎想一把将孩子从邓哲仁的身上拉扯下来，可当想起邓哲仁的身份，看到柜台前面的人海，何莫莫还是默默的退到餐桌前坐下，看着邓哲仁带着佳佳穿行其中。
那位冰冷的少爷，此时却温暖如朝阳。
自医院开始一连串的发现，已经让她适应了他只对孩子展现的温柔，心头的感激无法用言语表达。
看着佳佳就跨坐在他的脖子上，但邓哲仁却没有丝毫的不舒服，甚至是愉悦的。
其实，那真是一副温馨的画面。
佳佳在欢呼，在笑，兴奋的孩子做着快乐的动作，而邓哲仁一如一位称职的父亲，给孩子最安全、最妥帖的照顾。
“本来，佳佳也该拥有这样一位父亲！”
那样完美的画面，却让何莫莫心头涌起对孩子最深的歉意……
“小姐，请问这里有人吗？”
一个温柔的女音响起，何莫莫收回追寻的目光，抬头望去，旋即愣住了。
“何莫莫！”惊呼，却是一个男声。
“邵强！”何莫莫惊讶的站起来，苍白与无助瞬间席卷她的全身。
抚着桌角的双手微微的发抖，眼角余光飘向佳佳的方向，何莫莫眼里有着深深的恐惧。
和迪邵强一道来的女人狐疑的品味着莫莫这个名字，然后轻轻问。“这位是……”
“就是你猜的那样！”迪邵强冷哼一声。“这位是我的前妻，一个绝顶好女人。”
“原来是何小姐。”女人优雅的伸出自己的手。“我叫芦曼，邵强的未婚妻。”
芦曼的动作很温柔，一如她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杂质，完完全全的真诚，但何莫莫却因为这突来的事故，而忘记要有得体的反应。
于是芦曼的手，尴尬的愣在了半空中。
迪邵强一把拉回芦曼的手，讥讽的冷笑着。“这可是位高傲的公主，怎么会和你握手呢？不过若你是个男人，又正好可以填补她的空虚寂寞，我想你会得到更好的礼遇。”
“邵强！”芦曼拉扯迪邵强的衣袖，不希望他出口伤人。
“我说错了吗？”迪邵强盯着何莫莫，脸色铁青，语气加重。“不过倒没想过你也来了上海，但愿我们不会再碰面，那只会让我倒足胃口。”
何莫莫死命的咬着唇角，让那里变得苍白，握住桌角的双手成了助力，才勉强没有瘫坐下去。
下一刻，迪邵强象面对的是只苍蝇一样，拉着芦曼快速离开了。
何莫莫知道，迪邵强不但不想见到她，甚至和她在一个地方吃饭，都是在污辱他。
他走了。
“对不起！”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何莫莫，终于出声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滑下来，人也颓丧的坐回了凳子上。
何莫莫的思绪从这一刻开始，便完全空白了，连邓哲仁和佳佳什么时候拿着大堆的食物回来，她都不清楚。
“妈妈！”何佳大力推了推何莫莫，才得来何莫莫的目光。
“妈妈怎么了？”敏感的小人儿感受到了何莫莫的不同，有些担忧的问。
这才发觉自己不该在孩子面前有任何的不坚强，胡乱的抹掉眼泪，告诉孩子自己其实没什么，眼光却在空中与邓哲仁相遇。
逃避似地别过脸，她不希望被窥探心底最深处的隐私。
不过，显然邓哲仁没有深究的意思。
一餐饭，何莫莫只是沉默，只剩下一个大男人和小女孩说着快乐的话。
当华灯初上，三个人走出了餐厅。
“关于住院这段时间的医药费，我会尽快归还！”何莫莫边说，边将赖在邓哲仁身边的女儿拉过来。
“好！”邓哲仁没有拒绝，然后向佳佳挥手。“我们下次再见吧！”
“不，我要邓叔叔！”
这才发现，就要和心爱的邓叔叔再见了，何佳忍不住耍赖，想要去拉邓哲仁的大手，却被何莫莫阻止了。
“邓叔叔还有重要的事情办，我们该回去了。”一把将孩子抱起来，控制她所有的动作。
“不要嘛！”向来乖巧的何佳，因为母亲的拒绝而哑着嗓子喊叫着，双手双腿狂乱的舞动，向邓哲仁的方向用力。
“佳佳听话！”
没想到佳佳会有这样的反应，何莫莫面对何佳突然暴发出来的蛮力，只能用尽全力来钳制，语气也变得严厉。
“不，我要邓叔叔……呜……”何佳大哭，对何莫莫的劝说表示绝对的反抗。
“佳佳听话，我们马上走！”何莫莫的语气一瞬间变得凶悍，说话间向邓哲仁行了个礼，抱着孩子转身便走。
孩子的双脚用力的踢打，手始终向着邓哲仁的方向抓着，哭声变成了呜咽。
“我要邓叔叔，邓叔叔……妈妈，我要爸爸……爸爸……”
那声爸爸，如此深刻，直敲进何莫莫的心底，也让她迟疑的停下了脚步。
何莫莫停了下来，佳佳以为有了希望，因为邓叔叔也根本还在那里没有走……
泪水再次模糊了何莫莫的视线，心头仿佛有万只蚂蚁在啃食。但她也只是迟疑，最终也没有回头，然后她在心底对女儿说了声抱歉，再次举步坚定的向着家的方向前进。
任由耳边再次炸响，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周一，何莫莫准时回到了邓家，开始了新一周的工作。
早晨，照例先是管家的训话。
“小萍因为谈恋爱被开除，大家要引以为戒！”
老管家严肃的环视所有佣人一眼，然后说了一声解散。
一散开，何莫莫便被莹莹拉到了一边。
“你真厉害！”莹莹崇拜的说。
“我厉害？”何莫莫不解。
“还想瞒我，小萍的事情是不是你的关系？”挤眉弄眼。
这才明白莹莹的意思，何莫莫只是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刚才听到老管家宣布。”
“喂！我们不是好姐妹嘛。”莹莹嘟起嘴巴。“你在我面前还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
“承认是你做的呀！上次小萍把汤洒在你身上，所以才会被开除呀！”
“那已经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对于莹莹的想象力，何莫莫还真佩服。
“所以才说你厉害，找到这么好的理由把小萍K掉。”莹莹嘿嘿笑起来。
“我没那么厉害！”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不过何莫莫已经想到，在邓家的所有仆人，恐怕都是这么想的。
“你明明和少爷就很好，少爷为你出头把小萍赶走，也很正常呀。”莹莹完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们没有很好，我也只为他按摩了一次。”
“可是周五的时候，是少爷和你一起出的门！”
“你知道？”她没想过，这种事情莹莹也会知道，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过。
“不只我知道！”莹莹笑得暧昧。“应该是所有人都知道。在像邓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里，根本没有秘密可言，所以你还是都说了吧！”
“小萍的事情和我无关，随你想吧！”何莫莫转身便走，不想和莹莹纠缠。
不过，想要忽略还真是很难，因为几乎所有的仆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异样的、疏离的，就像她是个待定罪的犯人一样。
被排挤的压抑感觉伴随着何莫莫一直到了第二天。
太多的压抑，让她今晚的晚餐照例食不知味，于是很快逃回了房间。
只是还不等她平静心情，管家便来通知她少爷回来了，需要她的服侍。
所有人都在用餐，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里，静悄悄的。
因为想到之前佳佳哭闹的情形，何莫莫在邓哲仁的房门外迟疑了半分钟之久。
不知道他听没听到那声爸爸。
佳佳的声音很大，就算当时邓哲仁转身离开，也会听到一些吧！
她是应该道歉一下，希望不会造成邓哲仁的困扰。
这样想着，何莫莫敲了门，里面有沙哑的应门声。
何莫莫开了门进去，小客厅里点了盏装饰用的小灯，很暗。
她没有见到邓哲仁，想着他或者已经在按摩房了，于是不敢耽误的向里走，却在经过卧室时，一把被扯进了漆黑的屋子。
不给何莫莫惊叫的机会，邓哲仁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是我！”
“少爷！”惊魂未定的何莫莫安抚着狂跳的心脏，尽量让自己够冷静。“我去开灯！”她说，想脱离邓哲仁的钳制。
“就这样吧！”邓哲仁不容分说的拉她到床边，然后传来碎碎拉扯衣服的声音，他已经趴在了床上。
“开始吧！”黑暗里，他的声音更像一道闪电，在她心里炸开。
何莫莫的心莫名的狂跳，空气里，到处都是邓哲仁的味道，黑暗中的接触，让何莫莫有些不敢领受。
“不知道我在哪里吗？”邓哲仁不耐的说，一把准确无误的握住何莫莫的皓腕，将她拉近他，引导她的手按在他的背上。
与他背脊相碰的刹那，何莫莫竟露出了让自己惶恐的退怯，指尖微微的发颤。
“你怕碰我？”空气里是邓哲仁的嘲弄。“培训了这么久，竟然不如第一次，我对你说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
“对不起，少爷。”
邓哲仁准确的揭露了她的内心，让她的不安加剧，心底一个小小的角落，因为这个不安，瞬间猛醒，那个可能存在的异样情怀，让她的心忍不住狠狠的抽搐。
“把灯打开！”邓哲仁吩咐。
“是！”何莫莫应了声，移动却是缓慢的。因为她发现，此刻她却宁愿呆在黑暗里，也不愿意面对邓哲仁。
啪的一声，屋子里瞬间亮的如同白昼。
何莫莫和邓哲仁的眼睛同时刺痛，但显然邓哲仁适应的比较快，他已经嘲弄的笑起来。
“果然在脸红。”
“对不起！”脸红是怎样也无法掩饰的，所以何莫莫只能道歉，希望邓哲仁能够将她的窘态忽略。
“过来！继续你的工作。”邓哲仁似乎也懒得理更多，直接闭上了眼睛。
“是！”
何莫莫用尽全力，走到邓哲仁身边。
他全身都光着，只着一条内裤，结实健壮的体魄有着惑人的魅力。
既然是自己的工作，就算有再多敏感而不愿触及的东西，也要做好它。
何莫莫说服自己，努力平复心情将手轻放在了邓哲仁的背上，一下一下适力的按着。
这期间，就再没有声音。
何莫莫按的很用心，很快抛开了之前的杂念，大约二十分钟的光景，背部的按摩结束了。
因为期间邓哲仁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何莫莫想或许他已经睡着了。就在她拿不定主意是叫醒他继续其他部位的按摩，或者悄悄的离开时，邓哲仁的眼睛忽然张开了。
他翻转身，唇角微微的上扬。
何莫莫不知道那是不是可以称之为满足的笑容，不过他接下来的意思很明显，让何莫莫继续。
何莫莫再次伸出手，她以为自己可以继续维持这样稳定的情绪，却发现，邓哲仁并没有再次闭上眼睛，放肆的目光锁在她的脸上。
于是何莫莫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的培训课程不包括前胸吗？”邓哲仁蹙着眉头，伸手将何莫莫的手按在他的胸口。
顿时，邓哲仁胸口的炽热毫无保留的传递到何莫莫的手心，有力的心跳，就像是在她手心舞动一样。
“做你该做的。”
邓哲仁的声音冷的像风，目光执着而尖锐。
这样的目光，让何莫莫实在无法继续，于是她没有动，踌躇着要怎样解决自己眼前的尴尬。
“想说什么？”邓哲仁看出她的意图。
“少爷！”何莫莫深吸了一口气。“您可不可以，闭上眼睛。”
“你在要求你的主人？”邓哲仁讥笑，之前的满意神情早已经一扫而空。
她自然没有理由要求主人。
何莫莫只能让自己少些在乎，多些麻木。
是了！就是麻木，就像邓哲仁曾经告诫她的。
何莫莫想，或者邓哲仁是在考验她。而有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本就是多余的！
没想到已经过了将近四年的时间，她的劣根还在！
何莫莫在心底嘲笑自己，手在她刻意的自责后，变得轻快很多。
虽然邓哲仁的目光仍旧锁在她的身上，但她至少没有更多的触动，只是专心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室内，忽然变得更加寂静，甚至清冷。
其实，何莫莫的手法已经相当纯熟了，所以邓哲仁对她不得不刮目相看，他知道她一定非常用心，她是这样的人。
不过同样的，她也是个残酷的女人。
“为什么不求我？”他忽然出声，打破了那已经结成薄冰的沉默。
何莫莫望向邓哲仁，手下的动作没有停。
“佳佳一直吵着和我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求我陪伴她？”
原来，他是指这个！
何莫莫停顿了一下，马上又继续，似乎这个停顿从未有过。
“我怕孩子打扰您，而且很谢谢这段日子少爷对佳佳的照顾，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您。”
“你要报答我？”
“我知道您什么都不缺，我会尽自己所能，让您满意。”刻意忽略掉那声爸爸，也许不提对谁都好。
她说完这些，前胸的按摩已经结束了，她退到了一边。
邓哲仁因为这句话，狂傲的哈哈大笑起来，在他从床上坐起来的同时，也抹掉笑出来的眼泪。
“你到底凭什么让我满意！”
他长臂一伸，何莫莫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人已经被围在了邓哲仁的前胸与手臂之间。
突来的亲近，前胸的热量穿透衣料，让本来因空调而微微泛凉的肌肤，得到一丝异样的温暖。
另一只手抚上何莫莫的脸颊，邓哲仁像是在喃喃呓语。
“女人都是这样吗？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对孩子来说是最好的，却不知道那被冠了爱之名的强迫，是最可恶的！”
本来抚着何莫莫脸颊的手忽然伸到她的脑后，一把压下她的头，唇和唇便压在了一起。
这并不能称之为吻，只是唇与唇之间挤压，何莫莫甚至有灼心的痛楚，但她努力调节自己的不适，眼睛近距离的承受邓哲仁的狠狠相望。
邓哲仁的唇形牵扯起来，有了奇异的变化。
虽然看不到，但何莫莫知道他在笑。却感受不到，那会是冷笑，亦或是苦笑。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三十秒，当何莫莫感受到邓哲仁的力道减弱，几乎可以肯定他就要放手时，屋门口却突然传来一个极刺耳的笑声。
“怪不得不去用餐，原来哲仁哥在这里和女佣搞在一起！”
何莫莫反射性的瞬间挣脱邓哲仁施在她脑后，已经减弱的力道，脱离了那唇与唇的相碰，目光自然也投放到了门口。
那是个与邓哲仁年纪相仿的男子，相仿的长相、相仿的体形，只是眉宇间，更多了一份阴狠与放浪。
她不用问，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是的，邓家没有秘密，这个人虽然是昨天半夜到访的，只有管家与看门的老头来迎接，到了早上，也已经变成了所有佣人的话题。
邓哲仁的弟弟，邓家产业的真正继承人，他的名字叫邓哲宇，是位真正的王子。
何莫莫没有深究真正王子的意思，因为她可以预见，那并不是一个好答案。
“那是我的事！”
完全没有亲人相见应有的温暖，邓哲仁的语气也不善，因为一直将何莫莫钳制在胸前，所以在邓哲仁一个用力后，何莫莫便莫名其妙的坐到了邓哲仁的大腿上。
“看来你完全顾不上父亲的教诲！”
邓哲宇不必相请，人来到床边，也坐下，与邓哲仁对视。
“听教诲，那是你的事情。”
“作为医生，你不是最有爱心吗？怎么，父亲的话你却永远不会记在心上？”很平淡的一句话，从邓哲宇的口中说出来，却多了一份奚落。
“你不会是专门飞来教育我的吧！”冷哼一声，邓哲仁抱着何莫莫的手收紧力道，唇毫无顾及的袭上何莫莫的香颈。顿时，何莫莫僵硬的一如石象，心头只记得那句：对主人，不能拒绝。
“其实我也觉得来的很多余，不过谁让父亲一直想着你呢！”邓哲宇笑起来，但很明显那笑声言不由衷，甚至多了一份愤恨。
“你尽可以多使点手段，父亲会忘了我的！”
手已经从腰间移开，甚至向上游动，在邓哲仁轻吻上何莫莫的耳垂时，一手已经握住她胸前的丰盈。
何莫莫的身子微微一颤，虽然她努力告诉自己，现在的她只能是具木偶，可身体的反应，心头屈辱的感觉，却如此真实而深刻。
“希望那个日子早点到来。”邓哲宇站起身，似乎打算告辞了，但忽然又停下步子，折回身。“这是你的按摩女仆？”
何莫莫不同与其他仆人的制服告诉了邓哲宇她的身份。
“怎样？”邓哲仁挑眉，手已经放肆地解开她胸前一颗扭扣。
“哲仁哥，你还真是放荡的可以！”邓哲宇冷哼着。“放心，等你被赶出邓家的那一天，这可人的女仆我会接收她。”
“哦？那就祝那一天早日到来！”邓哲仁的手已经探进何莫莫的衣服，纹胸被高高推起，甚至连邓哲宇都会看到那白色的蕾丝花边。而邓哲仁的大掌直接狠狠握住她的柔软，指尖熟练的挑逗那樱红的蓓蕾。
何莫莫紧紧咬着下唇，才忍耐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邓哲宇已经没有兴趣看下去，只丢下一句：“父亲让你后天和我一起去见他。”人便消失了。
一切都该停止了吧！
邓哲宇消失了，邓哲仁也不再有任何动作。
“少爷！”
屋里骤然少了一个人，何莫莫的心情却更加狼狈，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全身赫然如秋风中的落叶，无助的颤抖着。
但她不敢动。
她一直维持着坐在邓哲仁腿上的姿势，他手上的力道一直都在，甚至她的胸口，已经传来深深的疼痛。
下一秒，邓哲仁完全放开了何莫莫，确切的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她，而她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重重摔在了地上。
因为是地毯，只发出砰的闷闷声，她也没有受伤，但却让她的心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滚！”
这是邓哲仁今天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很合她的心意。
何莫莫日记，第三百四十七页：
屈辱对于我来说，是适合我的最好生活。
而痛苦的轮回在不断的加剧，用来碾碎我的人生！
但愿，能用我罪恶的灵魂报答‘他’的恩情。
清晨，太阳的光茫刚好透出窗户，打在何莫莫的床铺上。
此时的邓宅，还是寂静的，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转醒的何莫莫只来得及张开眼睛，甚至连懒腰都没有伸……
“啊！”
一只大手及时捂住了何莫莫的嘴，然后那只大手的主人示意何莫莫穿好衣服。
何莫莫不自在的望着屋里的环境。
莹莹睡的很好，而她自己已经被大手的主人拖出了被窝，身上带着蕾丝花边的粉红色睡衣满是褶皱，还未打点的容颜让她凌乱而无措。
“如果不想人发现，你就快点。”
大手的主人正是邓哲仁，他的声音很轻，就在她的耳边，但却急剧威胁力。
“还有！”邓哲仁忽然又说。“穿便装，我们去找佳佳。”
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提出其他要求，更何况她是要去见女儿，是一件多么诱惑的事情。
强压下心底的尴尬与不适，何莫莫轻手轻脚的找出自己的便服，背对着邓哲仁，迅速换下衣服，纹胸、裙装，夏天真好，换衣服也会快上很多。
当何莫莫一切穿得妥当了，邓哲仁一把拉起她的手。
“我们走！”
门大力砰的一声被关上，完全不在乎莹莹是否会被吵醒。
何莫莫被邓哲仁一路拉着跑，一直穿过院落，来到停车房。
当何莫莫坐上邓哲仁的车，她还因在他面前换衣服的事情，脸色绯红。
车缓缓启动，然后出了邓家大院。
沉默是车内唯一的色调，何莫莫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只有马上要见到佳佳的事实，让她觉得安慰。
目光一直锁在正前方，十几分钟，何莫莫甚至连身体都不曾移动一下，她的僵硬直接感染了旁边的邓哲仁，他皱着眉头回头望她一眼。
“你在怕我？”是问话，更是肯定。
“没有！”她的声音又低又小。
“因为昨天的事情？”
“没有！”这次，她的声音明显大了很多，甚至带着激动。
因为她完全没想过，昨天的事情还会被提起，虽然早已经告诫自己，身为女仆应该配合主子，更何况邓哲仁对佳佳的照顾，可是理智却抵不过心底的疼痛。
无论这疼痛是否被她认定是理所应当，受伤的感觉还是在全身曼延。
她强装出来的坚强完全看在他的眼里。
“对不起！”他忽然说。
何莫莫意外的看向他的侧脸，昨天他睡的一定不好，他的样子好憔悴，眼睛周围甚至有大大的黑眼圈。
“本来想放松一下心情。”他继续说。“没想到邓哲宇会突然闯进来，所以才会有那一幕发生。”
他顿了顿，才继续：“抱歉拉你下水，我只是想为自己的恶行再添一笔。”
完全没有想过，邓哲仁会对自己说这些，何莫莫愣住了。
旁边，邓哲仁自嘲的笑起来。
“你一定不愿意听这些，伤害就是伤害，还找什么借口呢！”
“别这么说！”何莫莫蓦然阻止他。“我心甘情愿。”
邓哲仁望向她。“因为你是我的女仆？或者因为佳佳？”
“都有吧！”何莫莫垂下头，心头多了些不确定。
邓哲仁没有继续话题，因为幼儿园已经到了。
“佳佳看到你会很开心！”邓哲仁率先下车，然后当他想为何莫莫打开车门时，何莫莫已经先一步走了下来。
“你该给我一个为你服务的机会！”邓哲仁说着，竟然笑起来。
“我才是女仆！”他的笑容很眩目，让她有些眩晕。
这，不该是要展现在她面前的笑容吧！
背对着阳光的他，如同一尊神，有无数个光圈在他身后无限的扩大，而他的微笑，她竟恍惚中看到那么一丝丝的疼惜，让她的心有小小的跳跃，甚至是惊喜的！
“在邓家你才是女仆！”邓哲仁伸手，让她被迫挽上自己的胳膊。“曾经，我是医生你是病患家属，不过现在，我们是朋友！”
朋友？
何莫莫一直觉得这个词离自己很远，但现在听来却让她有轻飘飘的感觉。
“好啦！莫莫小姐！”邓哲仁轻轻拉着她往里走，那动作温柔的，如同她就是他最珍视的宝物。
她都有些呆滞了，任由他拉着，然后邓哲仁说：
“我们快点进去，你还有时间清洗一下！”
“什么？”她完全不明白。
“你没洗脸，你忘了？”邓哲仁哈哈大笑。
“啊！”脸瞬间炸红。
她何止没有洗脸，甚至连头发都来不及整理便被邓哲仁拉着跑了。
懊恼伴随着窘态，何莫莫甩开邓哲仁，径自往幼儿园里面跑去。
她需要尽快打理自己。
望着何莫莫羞愧的背影，邓哲仁的笑容变得更大了。
于是他想，他的春天来了，因为何莫莫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够憾动他心弦的女人。
昨天推开她，不是因为那个邓哲宇对他的攻击，其实邓哲宇只会让他觉得厌烦，他早已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免疫了。至于真正的理由，则是对自己的厌恶。
他所做的一切，羞辱了她，而在感受到她颤抖如落叶的那一刻，他才恍然知道她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不同。可是却该死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吐出那声滚字，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昨夜，他一直都在想要如何对她表示歉意，所以他才带她来这里，参加他早在一周前，就答应要参与的幼儿园活动。
能见到佳佳，会让她很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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