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歌：“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比他还像凶手。”周北川似笑非笑：“这一点，我们俩倒是空前的一致。”
秦沐歌像是听惯了这种话，十分淡然。
他在椅子上悠了两圈：“走吧。”
“去哪？”
“毕安全去打听‘蚊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信儿。咱们出去溜达溜达，看能不能运气好碰上。”
秦沐歌：“……运气好碰上？”你在逗我么。
周北川开车带着她，在临江绕了个圈，夜幕降临。
在市内最繁华的商业区停下。
秦沐歌向外看去，各种灯红酒绿的光景，酒吧，夜店，会所，数不胜数。周北川将车停在巷子口阴暗处，关上车灯。
“……你停这，也不怕被剐蹭到车。”
左右两边是废弃木料和砖头，他毫不在意的让轮胎在十分不平整的地面驶过，左右的建筑给车刮了几道痕迹也在所不惜。
“没办法，这条街不可能找到停车位。刮了再修呗。”
秦沐歌看了一眼方向盘上路虎的商标，她不懂车，但这辆怎么也要大几十万打底吧？公家买来也是掉了块肉，被他当成三轮开，他也算是个人物了。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周北川停在这里的意义。
左前方的小胡同出口，站着几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
“这是……”
“李丽秀最后出现的地方。”
所以说，当时蚊子在他们两个现在的位置？距离很近，说不定还真能看见点什么。
不一会，一个浑身清凉的女人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周北川摇下车窗。
女人画着浓妆看不清年纪，她看到周北川的时候眼睛一亮，再看见秦沐歌懊恼的一晃了晃头。
周北川掏出几张红色的人民币，女人点了点，这才眉开眼笑，指了指一个方向。
随后又不甘心的补充：“帅哥，我可以三个人一起啊，我很open的，什么都能接受！”
秦沐歌翻了个白眼。
周北川一笑：“这回有点事，下次一定找你。”说完他还骚包的眨了眨眼睛。
秦沐歌浑身抖了抖。
他将车子开走。
“你们交易了什么？”
周北川熟悉的在小道上来回窜着：“我的线人介绍的。”
“介绍……女支女？”
周北川诧异：“我现在是公务时间，哪能啊！”
秦沐歌：“……”那就是不是公务的时间可以喽。
周北川七拐八拐在离开商业街的地方将车停了下来。秦沐歌跟着他下车。
“我的线人说，有人见过这个手上有蜘蛛文身的人。”
秦沐歌：“就是刚才那个女的？”
“对。”周北川领着她往前走，两个人走了十多分钟，他停在一间会所跟前。
“额……你还是回车上等着吧”他对秦沐歌道。
“怎么？”
他的表情即使在灯光昏暗的地方也显出了一种十分难以言喻的尴尬。秦沐歌不禁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是间专门接待男士的会所。”
秦沐歌看了看会所进出的女人：“这些都是男的？”
“这些都是会所的工作人员。”
秦沐歌看着她们一个比一个漂亮的容貌，还有一个比一个短窄的连衣裙。
秦沐歌：“……你怎么知道这里专门接待男顾客？”
周北川神色庄重：“我是一名公职人员。了解临江里各个高档消费场所到底是什么样的是我的任务！职责所在，即使违背我的本心，我也不能后退！”
秦沐歌：“……”
他整了整自己的旧夹克，特意捋了捋头发，小声道：“早知道早上我就刮刮胡子了。”
他冲着秦沐歌摆手：“同志，我进去了。你打车回去吧先。”
说完，也没等秦沐歌回答，他快步流星的走了过去。立刻有两名“工作人员”将他围住，左右挎着他的手臂带他进去，秦沐歌这么远都能听见那边传来的笑声。
秦沐歌：“……”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周队。
周北川随手点了一间包厢。
前台小心的问：“先生，您自己啊？”
周北川长臂左右懒着两个美女：“长没长眼睛，这个漂亮的女人看不见？”
前台立刻弯腰连连道歉：“我这就给您开，您是刷卡还是扫码？”
周北川翻翻自己的裤兜，又掏掏夹克，找了半天，直到前台和身边女人的脸色不太好看的时候。他才猛地一拍脑袋，从衬衫口袋里掏出张满是划痕的旧卡，撇给前台。
“刷卡刷卡。”说完他带着有些犹豫的两个美女离开。
立刻有人凑到前台。
“一个人开顶级包间？”安保一样的人道：“查查，别是个装13的，要吃霸王餐！”
等了一会，前台有些结巴：“这，这是全球限量黑卡，不限额度……”
安保一惊：“啊？不是吧，就他？”
周北川一身行头虽然也都是名牌吧，但一看就知道已经穿了挺多年的了。皮子都暗沉了。
前台再三确认，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安保愣了一会，一机灵，猛地一动。
“找赵姐过来，快去快去！”
…………
一间巨大的包间，只有周北川一个客人，美女们来了一批又一批。周北川点了一个香槟塔，更加获得了美女们的青睐，搔首弄姿企图引起这个冤大头的注意。
香槟塔是会所的传统。有哪位客人点了，全会所所有工作的小姐们都要来庆贺。又一批美女进来，周北川正被环绕得不亦乐乎，举起酒杯送到自己的嘴边。
“噗”的一声又喷出来。
身边的女孩子惊叫了一声，却没有人躲。谁知道客人有什么怪癖，想赚钱就别玩不起。
娇嗔道：“哎呀，人家的裙子都被你弄湿了，你看呀，看这里。”
一个女人站到他面前，敬酒。周北川顿觉后背一凉。
秦沐歌一口气喝了酒，自然的坐到一旁。旁边被挤的女孩子低声道：“你新来的？新人坐外围！你懂不懂规矩！”
秦沐歌又站了起来，找了人最少的地方坐下。
周北川这下可玩不好了，注意力随着她的动作而动。
他真的想说一句，这里有我，同志你可以下班了！
秦沐歌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站起来，走了出去。满屋子的人除了周北川似乎都没人注意到她。
全会所的人都在谈论今天VIP包间里的那个冤大头。秦沐歌在走廊里往人多的地方一站，旁边几个小姐看了看她，也没说话。
线人的线人说蚊子在这工作。做服务员么？
秦沐歌朝旁边服务员身上看去，长袖，马甲。别说蜘蛛了，就是纹个花臂也毛都看不出来。
她转头顺着走廊走。
员工休息室，闲人免进。
她推门而入。
里面的人立刻抬头，见她进来，没有觉得诧异。
里面烟雾缭绕，除了服务员，一个小姐都没有。可能都在外头陪“冤大头”呢吧。
“你新来的？”
秦沐歌点点头。
“外面有个大款，你怎么不去？”旁边一个服务员往她身上凑，一直瞟着她的短裙，眼神不怀好意。
“我刚进去，客人没点我。”
服务员叹了口气，对着她从上到下来回扫视，靠的更近：“那他可太没有眼光了。”
“蚊子！”秦沐歌突然抬高声调。
左前方一个人转头看了过来。
秦沐歌双手在胸前一拍：“这里蚊子可真多。”
身边服务员笑道：“走啊，哥哥带你去一个蚊子少的地方休息。”
秦沐歌站起来：“我忘了，赵姐刚才找我来着。”说完她回头一笑：“有机会再找哥哥玩。”
对方猛地被这一笑晃花了眼睛，连追出去都忘了。
“妈的，会所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漂亮的！”
秦沐歌回到vip包间。周北川早就没什么心情玩了。成堆讨好的美女也无法让他的兴致好起来。
秦沐歌再次挤到刚才那个女孩身边。女孩怒目而视：“你懂不懂人话啊，坐外围去！”
她端起杯酒，在所有女孩子们喷火的眼睛下面，硬生生挤过人山人海，挤到了周北川身边，一屁股坐下来，差点坐到了他的腿。
周北川浑身抖了一下，连忙往旁边一挪。
“老板，我敬你。”她端着酒。
周北川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浑身写满了不情愿。
哪知道秦沐歌再次靠近，近道周北川侧头就能亲上她的嘴。秦沐歌似乎没画什么妆，嘴唇却涂了耀眼的红色。一条修身黑色连衣裙，该露的露，不该露的欲遮还羞。丰满的身材在腰际处陡然下陷，短裙包裹着臀部，露着两条雪白修长的腿。
现在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周北川也从来没看过她穿短裤，或者短裙。平时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除了点脖子恨不得什么都不露。他想过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受过什么伤害，身上留了难看的疤，所以不肯露出来。
这哪里有疤？白花花的晃瞎了他的眼。周北川胸口一热再不敢看。他使劲向后躲，眼睛向上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