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言努力回想，这才记起来，那是她的弟弟，因为妈妈没有能力抚养他们两个，所以弟弟白之行就跟着白明军生活。
看他现在清瘦的模样，白明军肯定没有好好照顾他。
白之言走到餐桌旁坐下，勉强一笑：“爸，之行。”
白之行看到白之言，眼眸中透出一抹光亮，笑眯眯道：“姐，你可算来了。”
白之言笑笑，望向白明军，问道：“点餐了吗？”
“还没点，这不等你来的嘛！”白明军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白之言嘿呵一笑：“我看等我来是假，等我付账才是真的吧！”
白明军神情有些尴尬，继而摆上为人父亲的严肃态度道：“之言，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爸，有你这样跟自己爸爸说话的吗？”
“有你这样一个爸，还真是我跟之行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啊！”
白之言讽刺般讪然说着，又看向白之行：“之行，你现在还有在上学吗？”
白之行努了努嘴道：“姐，我已经高考了，现在放暑假，就等通知书下来了。”
“哦，我忘了。”
白之言说着，伸手拿了菜单递到白之行面前，笑盈盈道：“你想吃什么就点吧！都点你爱吃的就好。”
白之行拘谨的交握着手指，小声说：“姐，还是你来点吧！”
“我说了你来点，快点吧！”白之言推了推菜单，仍是满眼笑意。
白之行这才打开菜单，翻看起来。
服务员在旁边微笑服务，记录着白之行所点的菜和甜点，其中有一道“杨枝甘露”，让白之言觉得有些古怪。貌似原来的白之言很喜欢吃这个来着。
点完菜，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白之言沉默下来，手指轻轻在餐桌上叩击。
白明军显然有些心急，烦躁的拨了拨头发，盯着白之言，皱眉道：“之言，说好让你带的钱呢？”
白之言觑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急什么，吃了饭再说。”
白明军焦躁的扭过头，耐着性子等着上菜。
服务员很快上好了菜，白之言以为一定都是白之行喜欢吃的，可是菜上桌，有一半都比较符合记忆中那个白之言的口味。
白之行笑呵呵道：“姐，我还记得你喜欢吃的菜，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有。”
白之言心心底有了动容，眼前的这个大男孩，虽然和白明军生活在一起，好在没有沾染白明军身上那些坏习气，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白之行看白之言发愣，连忙夹了一块酿豆腐到她面前的碟子中，笑说着：“姐，快吃吧！”
白之言抿唇一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白明军估计也是饿了，赶忙添了一碗饭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白之言看他饿死鬼投胎似的吃法，嘴角抽了抽，问道：“之行，他是有多久没吃饭了？”
白之行眼神一黯，低着头叹口气道：“他从昨晚开始就去打麻将，一直都没吃饭。我在家自己做的饭，他也不吃，就只想着吃好的。”
“之行，真是难为你了。”白之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之行眼中泛起了泪花，吸吸鼻子道：“那都没什么，我就只是气他，当初咱妈病的那么重，他不想办法也就算了，还天天赌钱。我有时候也在想，干脆不跟他住在一起，自己一个人走了算了。可是他再怎么样，好歹还是一直想办法维持着我的生活费和学费，我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
白之行苦涩一笑，眼神中有深深的无奈。
白之言心不在焉的扒拉着菜，听白之行这么一说，实在是令人心酸。
白明军看他们两个在小声说话，冷冷瞟了一眼：“之行，你又在说什么？”
白之行并不回答他，拿了筷子继续吃饭。
白之言也沉默下来，闷声吃饭。
吃完饭之后，白明军满足的擦了擦嘴巴，随意的舀着面前的甜点悠闲的吃着，目光瞟向白之言道：“之言，快点把钱拿出来吧！我要赶紧把钱还了，不然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我。”
白之言也不再废话，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到白明军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冷声道：“钱，我可以给你，不过我也要说清楚，这是最后一次。这几年来，我扔在你身上的钱也不少了。更何况，我妈生病那会儿，你也没帮上什么忙，全是我一个人在照顾。白明军，我不欠你的，就算欠，我也早还清了。”
白明军的脸色突的发青，不耐烦的扫着白之言道：“白之言，我是你爸，谁家闺女会这么没大没小的直接喊自己爸爸的名字？”
“你是我爸？”
白之言嗤笑一声，看到侧面的白之行面色尴尬，可还是镇定自若的继续道：“你做我爸做到这个地步，我实在不知道，到底对我付出了什么？又对我妈付出了什么？你倒是说说啊！”
白明军脸色尴尬的紧，眼神闪躲着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
“得了吧，你让我叫你爸，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能从我这里拿到钱。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我傻的不行啊！”
白之言翻了个白眼，目光落在白之行身上，“之行，以后你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来负责。如果要交学费，我会亲自到学校给你交。生活费，我打到你的卡上。总之，不能让咱们这个奇葩的老爸知道密码，也不能让他看到钱。”
白明军的脸色更加难堪，啧啧摇头：“白之言，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么样了？我是没给你钱吗？”
白之言环着手臂，望着还捏在手指间的卡片，挑了挑眉：“你要是不要，我就收回了。”
“别，我要。”
白明军连忙呵呵的笑，接过卡片在掌心摩挲着，讨好地说着：“之言，我也可以不找你麻烦，以后也不再找你要钱。但是，你得再给我五十万，好歹够我以后生活所用的。”
“爸，你别这样了，我姐工作也不容易，哪来那么多钱。”白之行都受不了白明军的贪得无厌，只好开口劝解。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白明军狠狠剜了白之行一眼，挥着巴掌吓唬白之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