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志!”
“快闪开!”
两班班长几乎在同一时刻分别下达了进攻和撤退的命令。
闫会舒被突如其来的暴喝声吓了一跳,身上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他就先感觉到侧面袭来一股沉重的气息,像是头顶着一片酝酿着暴雨的乌云。
郭红志在命令下达的瞬间,小臂表层的皮肤如沸腾的开水一般翻滚开来,烃仑尖刺沿着圆周破出,绽放出一朵妖艳而又致命的花。
烃仑·漫天飞羽!
凛冬之咬正对着一层薄薄的铁皮,郭红志握紧拳头,这个动作像是扣动了机枪的扳机,冰锥般的烃仑发疯似的冲了出去,一轮着这一轮,刺破铁皮就像针扎透一张纸那般随意,余势不减的杀入敌阵。
曾毅和闫会舒被这场烃仑组成的暴雨惊到了,且不论这种万箭齐发,遮天蔽日般的攻击犹如洪水猛兽向自己袭来时内心有多么的恐惧,若是被这么多铁钎似的烃仑穿满全身,恐怕这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尾巴的宽度陡然提高,盘旋着围紧自己。
曾毅在这种时刻,脑海里根本不存在能躲开这场攻击的想法,甚至他只来得及保护自己,而旁边的闫会舒像个暴雨来临前没有带伞的路人,但等待他的结局却比全身湿透更加残酷。
生死就在这一刻,闫会舒并没有放弃,他还有压箱底的一招绝技,而且这招正好以无懈可击的防御著称。
可他当初沉溺于‘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的观念之中,认为双截棍就是要持续的进攻,让敌人喘不过气来,所以疏忽了这一招的训练。
但现在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曾经深刻在肌肉中的动作像是温习小时候背过的诗词那般流畅的施展。
金钟罩。
双截棍从肩上甩过,从腋下拔出,如此循环重复,单调的放佛一首百听不厌的歌。
闫会舒直面着尖锐的烃仑,眼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快,快到连烃仑的速度都追赶不上。
双截棍被挥舞成虚影,隐隐约约能看到古钟的轮廓在他的身边闪现,烃仑与棍接触发出‘砰砰砰砰’的声响,好像是两个职业选手在打一场高强度的乒乓球赛。
持续了四秒的烃仑暴雨终于结束了,但现场却没有雨过天晴的轻松,烃仑尸体遍布于地,现场阴沉的像一片墓地,又美的像一个荆棘花园。
闫会舒双膝重重地跪地,然后软软地侧倒。
可能这是他至今已来金钟罩发挥的最好的一次,但结果只是让他没有立即死去,他身上被五根烃仑穿透,最致命的是小腹处的一根。
郭红志一脚踹开被刺的像马蜂窝似的铁皮,进入到了仓库的内部,首先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闫会舒,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个扎满刺的草垛上,真有点草船借箭的意思。
尾巴猛地散开,原本扎在上面的尖刺又被重新甩出。
王新阳利用手掌掩护自己和许多多,而郭红志则是躲入进攻的缝隙。
尾巴撞在地上,冲击力将曾毅弹射到左侧的平台上,他的脸上带着一条被血流过的痕迹,身体各处也有大小不一的血斑,看来他躲在尾巴里面也不是完全没事。
“挺能干的呢。”曾毅这种时刻发出了冷漠的称赞。
接着他匍匐下来,用着狐一般狡猾,阴森的眼神盯着他们,愉悦的说。
“一个一个的蹦出来,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了一些?时间就这么短,我们要体谅下后面人的心情,不要让他们等着急了,所以我建议,从现在开始,进行完全比赛!”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以高调的语气结束,身后漂浮的尾巴直冲天空,瞬间将头顶的管道拧成了麻花。
王新阳心头猛惊,吉亚利还在管道之中!
一道黑影从管道口扑出,犹如一只灵巧的猫,吉亚利蹲在一米宽的走道上,灭灵军刺巨刃在她的手中紧握。
明明左下方就是她所要击杀的目标,但是她的眼神却看着正前,一个笑意浓浓的男人站在那,像是等了她很久。
一整段管道被曾毅毫不客气的甩了过来,力量和速度都不是第一次掷球所能相比的。
面对如此大范围的进攻,王新阳只能用双手拦住,巨大的力量让他连着后退了几步,还未稳住身体,曾毅竟直接扑到了脸前。
不是和之前那样的远距离骚扰,这次是实打实的近距离厮杀。
许多多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体内的力量如潮水般澎湃起来。
然而烃化的状态还未完全开启,瞳孔还未染红,他就被一尾巴打飞出去,撞在右侧的走道,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不省人事。
之后巨大的双手和尾巴刚刚碰撞在一起,就掀起一股强烈的气流。
郭红志踏前一步,脸上带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坚毅表情,现在的他像是某片原始森林的部落酋长,胳膊上套着象征着实力,地位与荣耀的兽颅。
一根细长的烃仑再度从凛冬之咬中凝结,对准的是斜倒在地上的闫会舒。
而闫会舒像个视死如归的战士,毫不畏惧的盯着他。
气温放佛骤降到了零下,郭红志的脚底粘上一层鲜红的冰霜,而这冰霜似乎有生命一般,爬上鞋面,而后从下到上飞速凝结。
郭红志内心一颤,想要抬脚却怎么也无法移动,这种晶体的强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像是融化的铁水直接浇灌在他的腿上,直接把他焊死在原地。
这怎么可能?明明在进入之前通过王新阳确认了这附近的区域是安全的,可这个能力到底从何而来!
郭红志拼命的思考着。
冰霜已经爬上了他的大腿,郭红志猛地举起左臂,把凛冬之咬前端的长矛对准脚底,接着用尽上半身的力量直接把所踩的地面给凿开。
一只脚挣脱,正当他准备铲另一只脚的地面时,刚落地的左脚又传来那种强力胶一般的顽固力量,他像是陷入了一片沼泽,任何挣扎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