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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南回归

卢小南一路小跑下了楼来到客厅,这时她才发觉尚晗家不是一般的大。她走到门前往外一看,差点儿惊掉下巴:私家花园+泳池……“啧啧啧!这配置!徐白鹭啊徐白鹭,你这是看上富二代了啊!”卢小南边看边嘀咕,以至于尚晗站在她身后都没发觉。

尚晗顺着卢小南视线方向看过去,然后轻声在她耳边说:“怎么?想去游泳?”

“啊!”卢小南腾地跳到一边,“尚晗!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谁要去游泳!”

尚晗鄙夷地上下打量着她,说道:“也是,就你这豆芽菜身材穿上比基尼也没什么好看的。”

见他上下打量自己,又这么直接地嘲笑自己的身材,卢小南狠狠剜了他一眼,说道:“要你管!谁让你看了!”然后红着脸走开了。

餐桌前,陈阿姨做好了丰盛的早餐,“孩子们,过来吃早餐!刚尚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一会儿派人来送你们去学校。”

“是该回学校了呢,我都觉得上学是上个世纪的事了,隔了一个世纪,然后通知我明天要考试,还是全国大型现场……”卢小南心里直犯嘀咕,愈发地紧张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各自低头吃早餐。一会儿尚晗发现卢小南脸色阴晴不定,抬头看看他,又低下头去,吃饭也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你那椅子上有钉子?”

“啊,没有没有……”她尴尬地笑笑。

“那你在那儿扭来扭去干嘛呢?”

卢小南面带难色,犹豫了一下下,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头向前伸着低声说:“跟你说个情况,一会儿到学校门口,你和我能不能不一起下车?”见尚晗饶有兴趣地看她,她赶紧说:“那个,你知道……”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我怕,怕对你影响不好……”卢小南低着头,不停地拿筷子夹餐盘里的煎蛋,夹一点又放下。

见她一脸窘迫,尚晗觉得十分有趣,探身上前,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怎么?你怕别人说咱俩在一起?”

卢小南慌张地往后挺直身体,边摇头边摆手,“不是不是!那,你接着吃饭!呵呵,吃饭……”手指了指尚晗的餐盘。

“真是想太多!放心,你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饱了,准备下,走了。”尚晗起身回自己房间了。

卢小南冲着他后脑勺吐了吐舌头,“哼!那我太幸运了!”

返校途中,两人一路无话。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卢小南跟司机说:“叔叔,您一会儿回去能不能帮我跟尚叔叔说声谢谢?谢谢他对我的照顾!谢谢您叔叔!”

司机还没回答,尚晗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也不知道是谁照顾你了?你好像谢错人了吧……”

卢小南尴尬地说:“也谢谢你!”

车子走到距离学校一个路口时,尚晗突然说:“我在这儿下车。呃,我要去旁边超市买点东西!”

“我可以停这儿等你一会儿。”司机说。

“不用不用,你把她送学校门口好了。嘿!你!考试大吉!”

尚晗下了车,卢小南扭头从后车窗发现他背着包,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就沿着马路往前走了。

“原来,他只是提前下车……”卢小南心里想着,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来到学校,卢小南先去班主任办公室领了准考证。班主任自然要说一大段安慰和鼓励的话。她得知教室已经布置成高考考场,拉了警戒线,一切无关人员不得入内,然后直接回了宿舍。

高一高二年级放假了,宿舍楼比平日安静了许多。卢小南走在住了三年的走廊里,看着一扇扇原木色的门,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背影,内心感慨万千。

三年来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幕都未曾忘却,第一次住校的兴奋和新鲜感;第一次与舍友相见的欣喜;还记得那年周杰伦大火,大家挤在一张床上小声播放《爱在西元前》;还记得每逢考试大家都蒙起被子打着手电筒临阵磨枪;还记得大家齐心协力花样百出地应对舍管老师的突击检查……

走到404,门敞开着,安安静静,亲爱的小伙伴们都各自做着最后的复习。

徐白鹭住房间西南角靠窗的上铺,她趴在床上,枕头上摊着一本书,翘起的脚丫时不时地晃悠两下。一会儿见她把脸贴在书上,长叹一口气,“唉!咱们南瓜什么时候回来啊?好担心她!”

“是啊,这都好几天了,南瓜肯定伤心死了,又是这个时候……”

“希望南瓜能振作吧!”

“各方神灵一定要保佑南瓜!”

……

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辞里充满了对卢小南的担忧和关切,卢小南看着听着,感动得眼泪模糊。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大声哭出来,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hello亲爱的们,我回来了!”

女孩子们齐刷刷地看向门口,见站在门口的正是卢小南,纷纷跑过去抱在一起。

“你可回来了!”

“我们想死你了!回来就好!”

“南瓜!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抱抱!”徐白鹭慌里慌张从上铺爬下来,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就跑了过来。

卢小南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啦就掉了下来,抱住同学们“哇哇哇”大声哭了起来……

前几天在家里,再难过悲伤,也都还要顾忌妈妈和舅舅的感受,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角落里偷偷流泪。即便是在外婆墓前,也尽力压抑着悲伤,咬紧嘴唇,眼泪控制不住,至少不要哭得太任性。在尚晗家里,更是不具备释放哀伤的条件。这会儿,回到了她朝夕相处一起学习一起生活的小伙伴身边,她终于完全无负担地释放出来,难过、悲伤、压抑……所有的不良情绪都在一起流泪一起痛哭中尽数释放。

多年以后,卢小南想起这个场景都会热泪盈眶,她在心底里感谢她的这些花儿,她们曾经那么真诚炽烈的陪着她一起绽放,她们的欢颜,她们的笑语,她们青春里淡淡的忧伤,都将成为她笔尖最最珍贵最最唯美的记录。

大家哭了好一阵儿之后,慢慢平复下来。听见外面广播响了起来,是那首学校强行要求每个班都要拿它当班歌的《相信自己》。一段激扬的旋律过后,开始广播:“广播通知!广播通知!上午九点半,高三全体师生都来操场,按晨跑列队排列,听指挥进行毕业合影留念!请同学们统一穿校服!请同学们统一穿校服!”

“我去!我以为高考结束才拍毕业照!老张真的是,早一点也不给咱报备!”

“这下行了,咱宿舍拍出来肯定独特,都是水汪汪大眼睛,外加红红的眼眶,哈哈哈哈!”

“快点换衣服吧,穿校服!穿校服!丑死了!”

大家各自换好衣服,刚想出门,就听徐白鹭大叫一声:“等等!差点忘记一件重大事件!”说完她三步并作两步蹭蹭蹭就爬到床上,在被子底下翻出一只小盒子,神神秘秘地看了同学们一眼,小心翼翼地打开,“噔噔噔噔!”只见她手里一根粉色丝带飘下,上面卡着六只卡通小猫咪造型的发卡。

“哇!这也太萌了!”

“鹭鹭,你这可是犯了老张大忌啊!”

“老张简直是没人性!你看咱班女生一个个的跟男生有什么区别!”

“就是就是!不让留长发也就算了,连发卡都不让!”

“好啦,亲爱的们,本仙姑这不是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吗?等什么?快,一人一个,必须给我卡上,而且拍照还要能看得见!”

“太萌了!我来挑一个!”

……

女孩们互相笑着闹着,挑出自己喜欢的小猫发卡卡上,列成一队,欢欢喜喜地下楼去了,那神情那架势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我们是最最美最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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