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这一夜对我们来说,必将永生难忘。
我们早早就翻身起床,视野的清晰,晨初的阳光,总能扫除黑夜的恐惧,我们的胆子随着初升的朝阳,又大了起来,我们打算再去看看那堵围墙。
室友好像也能听到我们的声音了,起床的动静,惊扰了他们,他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含糊埋怨道:“一大早的,你们干嘛呢...”
“你们能听到声音了?”我惊讶问了一句。
想必在他们看来,这句问话真的过于莫名其妙。
“神经病啊,我又没聋。”骂完,室友翻个身,找到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年轻人都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死都不会起床。
我很想问一句:“那我昨晚吼得惊天动地,你怎么没听到?”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要说出去,那就真成神经病了。
尽管我三人已经起得很早了,但校园里,还是有一些身影,大多都是女生,那些“乖乖女”不考上大学,就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人。
我们来到墙角,目光丈量下,很明显这堵墙又恢复了原样,但陈凡任然不死心,非要叫胖子撑起他。
亲身证实后,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凝重,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暗下决心,周六放学回去后,必须要去找我干爷爷,问个清楚,我想他可能了解一些。
因为马上就要高考了,所以我们的假期也随着全校的关注度,减少了一天,本来周五放学的我们,被强行留下补课,也不得不说,这里的老师很是尽责,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考上大学。
在这里上学快有三年光景了,这么早的校园风景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虽然对这座学校已经在熟悉不过,但一时间我们也来了些兴趣,闲逛起来,想做点其他事来打消心里的阴霾。
我们这一逛,倒是引来了一些颇为好奇的目光,有结伴晨读之人,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窃窃私语起来。
虽然听不到她们说什么,但感觉告诉我,肯定在议论我们三人了。
怎么说呢,我们也算这所学校的名人了,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德育处的笤帚,为了“教育”我们,都不知被打断了多少根。
曾也有过,在升旗仪式结束后,我们被德育处主任抓到国旗下面,对着全校同学道歉,发誓,并且承诺改过自新的“辉煌”历史。
我们此时的身影,和此刻的风景,格格不入,眼睛看到的所有人,都拿着书本死记苦读,我们不一样,我们在悠闲的散步。
话又说,这一学期,教科书发给我们的时候有多新,现在就有多新吧,偶尔来了兴致会在里面“恶搞”下那些名人肖像,这好像是很多男生的“雅趣”,名人在书里的画像,我们总感觉没有灵魂,要在上面添画点什么,才觉得“好看”。仅此而已,笔记什么的,从未留在书本上,生怕污染了它的“崭新度”。
在往前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中。
我路过她时,顿下了悠闲的脚步,轻声问了一句:“你吃早餐了吗?”
她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我。
我那两个义气的兄弟,见状就要离开,想让我和她单独相处,但我没有那样做,我“怯懦”的选择跟上了他们。
没错,她就是我心仪的女孩。
高三这个年纪,情窦已开,不论男生女生,多多少少会对某一个产生强烈的好感,只是有些成功了,有些失败了,而有些却连心意都说不出口。
我就是属于最后一类,开不了口的那一类。
按理说,像我这种“不良青年”应该不会沦为最后一类,但我就做了最后那一类。
说起我和她,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天意,从小学到初中到现在的高中,我们都在一个班级里。
学不懂数理化,是大多女生的通病,而她不一样,语外数理化样样精通,她可是“尖子”。
为什么我能和她一班呢,不是自恋,小学到初中,我的成绩也算是优等生,只是到了高中,心理叛逆,加上认识了一些“混混大哥”才慢慢荒废了学业。
我也曾为她做过,连我自己都有些感动的事。
我们镇上只有一所中学,其他村里也有,不过还是镇上的“最大最好”所以很多家长都挤破头皮把自家子女送到镇上的中学念书,这要就导致每个班级的人数都很多了。
初三那一年,学校考虑到我们这一届快要中考,所以决定重新在组建一个班出来,减少每个班的人数,让我们能有一个更加清净的学习环境。
所以“大哥班”就成立了,为什么叫“大哥班”呢,因为分出去的人都是每个班里,垫底调皮的人,让他们混在一起,自然胆子也就更大了,学校里没几个人敢去惹他们。
当然,那个时候并不调皮,专心学习的我,也不敢去招惹他们,毕竟没有人想去挨一顿打。
这天中午,在食堂吃过午饭,回到教室准备迎接下午的课程。
走廊上传来喧闹嘈杂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大哥班”的人些回来了。
他们每天都这样,像吃饱了撑住了需要发泄一样,每天这个时候都把走廊搞得沸沸扬扬,让人耳朵得不到消停,想睡会午觉都不行,但也没人敢出去呵斥他们,只能任由他们喧闹了。
我和往常一样,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课外书籍。
但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没有心情在继续看下去的事情。
“大哥班”的“阿黄”,不知道发什么疯,冲进我们班级,摸了一下她的屁股,就在我面前。
“阿黄”是他的外号,也只有“大哥班”的人敢那样叫他,其他人要是敢那样叫他,他就会认为你在骂他是狗,非要冲上来咬你一顿,他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混混”。
我和她很少说话,小学如此,初中如此,高中也是如此。
初三那个年纪,啥也不懂,更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她了,当时只是觉得她受人欺负了,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可接下来,下午三节课,她都趴在桌上哭,老师问她她也不说,这种事,我想没人没有哪个女生能说得出口,还是上课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下午放学,她也不去吃饭,我吃完下午饭回来之后,还看见她趴在那里,一点精神都没有。
“你不吃饭吗?”我随意问了一句。
她抬起头来,脸上依稀可见的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了,怒火瞬间占据了整个心。
也不知道那一刻我哪里来的胆量,我提起板凳脚,就走了出去。
站在教室门口,我在等大黄,心里什么都没想,也没有害怕的情绪。
他出现了,和他的同学一起走进了教室。
我提着板凳脚冲了进去,他没反应过来,头上就结结实实挨了我一下。
挨了一下,他反应过来了,想要反击,可那时的我,早已被怒气上头,也不管会不会出人命,也没想会有什么后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敲。
后来我才在他们口中得知,当时的我,像一头野兽,眼睛血红,像一头狼,大黄像是我的猎物,我没有对他丝毫怜悯,那状态像是要打死他,旁边的人被我那副骇人模样吓住了,没人敢插手。大黄本人都被我吓到懵了,也忘记了还手,任由我摆布。
大黄满脸是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感还是对当时的我害怕,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但我也不好受,我的手痛了有半月之久。
也是那一次,我在学校瞬间名声大振,对我的各种议论,络绎不绝。
当晚晚自习,大黄从医务室包好头回来之后,就来到我们班讲台上,当众对她道了歉,没敢看我一眼。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来惹过我们班的人。
这件事直到现在,我都没对她提及过,但当时校园里的议论程度,我想她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她自始至终什么都没对我说过。
我从让人苦恼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什么玩意,装什么情圣。”陈凡无情的嘲讽。
我没心思理会他。
时间飞逝,转眼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也听到了上课铃声。
晨读课开始了,所有人都抱着书本,七嘴八舌的阅读,我三人为了防止自己尴尬,也跟着有模有样的读起来。
班主任那让我们“生厌”的面孔出现在了讲台上。
他看到我三人此刻读书的样子,明显一怔。
因为我三人已经很久没这么早来到教室晨读了。
早间第一节正式课,就是他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也在的原因,这一节课,他讲得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