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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曙光曙光

夏夏不敢再跟他说什么了,经不起他这么逗玩,真是惹不起的二世祖,她径自跑进了书房,一下子就被四面墙书架上满满的书籍给吸引住了,也不搭理韩聿了,就抽了本《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看了看,韩聿看她看得认真,自己拿了本《万历十五年》翻看着,朝阳透过玻璃斜斜射入,轻柔地将二人包裹起来,当金鑫饿到受不了走到书房找到他两时,一个静静坐着,一个静静站着,空气里只有轻微的翻书声,那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感觉,给了金鑫强大的刺激,他觉得自己被强行喂了一把狗粮。

丘吉县的人民医院肿瘤科办公室内,刘主任正在跟欧阳辰谈着欧阳妈妈的病情,刘主任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半大少年紧锁眉头,心生叹气:“孩子啊,咱们县医疗水平有限,你们如果有条件尽量往江城去,如果能进江城那家私立的曙光医院,是最好的,肿瘤科一直是他们家的王牌专业,只是这医院不太好进,实在不行你们就去第一人民医院,他们家的肿瘤科室也是业内翘楚。”欧阳辰抿抿嘴唇,思考了一会儿,问刘主任:“刘主任,这样说来还是曙光对我妈妈的病情更有帮助是吗?”刘主任点了点头,欧阳辰谢过刘主任,走了出去。

刘主任看着欧阳辰的年少笔直背影,轻叹了口气“世人皆苦啊”。

欧阳辰站在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带着暖暖的微笑推门而进,病床上的欧阳妈妈看到儿子回来,面露慈祥的目光:“辰辰啊,你来的正好,妈有些话想跟你说说”,欧阳辰拎着手中暖水瓶给欧阳妈妈倒了一杯水:“妈,什么话您讲”,欧阳妈妈轻轻握住儿子的手:“辰辰啊,我知道你孝顺,可是咱们条件摆在这里,而且你心里也清楚,这个病是治不好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在家歇歇,你回去继续好好读书,争取高中状元,这样我日后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欧阳辰一听眼眶就有些红,他垂着眼眸:“妈,您别这样说,我就您一个亲人,我一定想办法将你治好的,我问过刘主任了,他说只要我们能进江城的曙光医院,那您的病有大概率能治愈,最起码也能多活好多年”。欧阳妈妈还想说什么,欧阳辰已经将手抽离,端着饭盒离开病房了,欧阳妈妈躺在床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到了下午,夏母过来接替欧阳辰回家休息的时候,转述了夏夏的话,让欧阳辰立刻打个电话到这个手机上,夏夏一边看书一边等着欧阳辰来电,终于铃声响起,夏夏激动了接了电话,“欧阳哥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天听韩聿说,曙光医院有一个专家团队专门能治疗欧阳妈妈的这个病,关键是韩聿说他可以帮我们将欧阳妈妈送进去”,欧阳辰一听到这个好消息,眼神一亮,真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只是他有些犹豫且不解地问道:“夏夏,我们跟韩聿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啊?”,夏夏倒没想那么多,略掉她恳求的那段,顾忌着欧阳辰的自尊心,避重就轻到:“大概是他想做好事吧,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好被他听到了,然后他就主动提出来可以帮我们将欧阳妈妈安排进医院,不过我也说不能白担这个人情,可以辅导他功课”,欧阳辰有些奇怪:“你给我打电话怎么会被他听到?”夏夏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扯了个不大不小的谎:“那个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金鑫在校外惹事了,是韩聿正好遇上,算是救下了金鑫吧,然后带他去医院,然后金鑫就贼不要脸地要在人家常住养伤,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金鑫,想把他带回学校的”,欧阳辰听着夏夏说的如此模糊,总觉得巧合太多了,只是如今自己分身乏术,想着夏夏是个很有主见有分寸的姑娘,便也没再多问,只是有了韩聿的这颗定心丸,欧阳辰决定马上就带欧阳妈妈去江城曙光医院,他是一刻都不敢耽搁。

听到他要转院到曙光医院,刘主任很是惊讶,也很佩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无论如何他都祝福他妈妈早日康复,只是出院之前还要做个检查,才能办理出院手续,所以最早也得到后天才能出院。欧阳辰知道这是医院的规矩,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等后天到了江城,再作打算。

夏母听欧阳辰说了转院的事情,也为他们感到高兴,担心后天转院欧阳辰一个人忙不过来,于是想着回去跟夏父说一下,一起将他们送到医院安顿好,顺便也看看夏夏,毕竟也有半个月没回家了。

这边夏夏将手机还给了韩聿,韩聿没有接:“找你太麻烦了,这个手机给你用吧”夏夏赶忙摇摇头,无功不受禄她还是知道的,“不用不用,我有一个小灵通,只是宿舍有电话,所以一直没怎么用”,说到小灵通,韩聿突然想起那个错误的号码:“你的小灵通为什么是空号啊?”哎呀,说漏嘴了,夏夏真是恨不得缝上自己嘴巴,真是尴尬,只好打着哈哈说:“是吗?不会吧,那估计是你记错了吧,不过记错也没关系,小灵通我也不怎么用,有事直接打我宿舍电话就行”韩聿料到她会推诿,仿佛自己是个大灰狼,她则是个斗智斗勇的小白兔一样,韩聿拉开一个抽屉,对着夏夏:“那你自己随便挑一个吧,都是打算扔掉的”,夏夏看着抽屉里十来个手机,各种品牌都有,不禁咂舌,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她每个月买一张电话卡用来跟爸爸妈妈通电话,30块钱,50分钟,一个月一张,就是个配额,她头痛地望着手机心里想:“少爷啊,你就是给我手机也没辙,每个月的基本消费我都花不起”,韩聿仿佛是夏夏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掏出一张电话卡,“这张是我的手机副卡,我的主卡是全球通套餐,你随便用,总不能指着你讲题,还说一半留一半吧”,夏夏只好接过电话副卡,还挑了个看起来比较旧也比较朴素的手机,算是完成韩聿的24小时待命。

莫名其妙的,夏夏总感觉自己被卖了一样。

夏夏一边拿着手机,左翻右翻,发现联系人里只有一个韩聿,她只好作罢,一边嘀嘀咕咕,一边走向金鑫的房间,毕竟英语单词还没有抽默写。

就这样,三个人打打闹闹住到了第三天,期间韩聿被叫回主宅几次,每次回来脸色都不是太好,夏夏不太放心,还追问过韩聿时不时出了什么事儿,韩聿只是摇摇头,并不做过多解释。

第三天,夏父和欧阳辰带着欧阳妈妈来到了江城的曙光医院,在韩聿的安排下,连号都没有挂就住进了病房,安顿好了欧阳妈妈,欧阳辰想邀请韩聿吃个晚饭以示感谢,韩聿只是看了眼夏夏,自称举手之劳,吃饭就太客气了,然后恭恭敬敬跟夏父道了个别就坐着陈叔的车走了。

欧阳辰看着汽车的尾灯陷入沉思,夏父纳闷地问夏夏:“夏夏,你这个同学倒是跟一些富家子弟不太一样”,夏夏不以为然:“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

夏父白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的,走吧,吃碗面条我就回家了”,夏夏一脸舍不得,搂着夏父的胳膊撒着娇:“爸,难得来一趟,住一晚上再走吧,我带你逛逛我么学校”,夏父看着这个在棉花田里咯咯傻笑的丫头一下子都长成了少女,心有感慨:“不逛了,明天还要去主家上工,你在学校好好学习,一有空就去帮着辰辰照顾你欧阳妈妈”,欧阳辰急忙接过话头:“夏叔,不用的,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我妈,夏夏还是以学习为重”,夏父摆摆手:“你们都要以学习为重,辰辰,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明年你就是高三了,后年就要参加高考,学习上还要多用心,夏夏比你晚一年高考,现在耽误一点,之后还能再补上,总之你们都要以学习为重,你妈的住院费我们大人会想办法,你金姨金叔不会坐视不理的”,欧阳辰的确没有他法,他一个十七岁的读书少年,承担不起如此昂贵的医药费,只好默默记下这份恩情,日后加倍报答。

三人说着话,在路边一家小面馆里各自下了一碗面条,欧阳妈妈那边三餐倒是不用担心了,每天会有人定时送饭,并且非常营养卫生,无形之中为欧阳辰省去不少麻烦。

待吃过晚饭,二人将夏父送上回白水镇的公交车,这才往学校折回,因为得知夏父与欧阳辰回江城,就是给夏夏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再在韩聿家住下去,一大早的就收拾好东西放进了宿舍。倒是让韩聿有些不快,早知道还不如晚点答应这个小丫头,真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不过想着来日方长,就没再坚持。

回到家中的韩聿一看连金鑫也收拾东西走了,留了个便条儿,说什么大恩不言谢,什么缬草投缳来报什么的,韩聿上下扫了两眼,留下了八字评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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