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他似乎更加可爱,至少让文殊兰觉得他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幽兰,你有没有帮我截图啊?欸,直播间里的各位,有没有谁帮我截图?”他终于恢复了冷静,只是要截图的样子还是能看出他此时的高兴和激动。
“完了,我没截。/哭泣”
“我也没截。”“你们有谁截了吗?”
“没有。”
“没有。”
“忘记了。”
……
文殊兰一条一条浏览,然而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没有,她看到执槐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失望,但是却转瞬即逝,立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没事儿,不还有下次吗嘛。”
嘴上说着没关系,可她分明看到他的头低了下去,眼睛也稍稍偏离了摄像头,到底心里还是在意的吧,毕竟是第一次观看人数破三百。
文殊兰返回了桌面,点开相册,再点开第一张照片,就是一张截图。
好巧不巧的,十二点四十三分的时候,她截下来想作个纪念的,画面定格的时候,他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只是他手舞足蹈的,身子已经模糊,而手机右上角显示在线的人数刚刚好就是三百人。
返回树洞直播,执槐再和其他观众聊天,明显的心不在焉。
咬了咬牙,她轻敲键盘:“执槐,我截了。”
文殊兰看到执槐的笑容一点点在复苏,起初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她一遍:“幽兰,你真的截了吗?你没骗我?”
“嗯,真的截了。不骗你。”她心里终于有点能为他做点什么事的成就感。
他眼里满是笑意。
她看着屏幕里的他,眼里也满是笑意。
只是她看的到他,而他看不到她。
“幽兰,谢谢你。”随着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少,他才对她说了这句话。
“没事儿,我们是朋友啊。”
她心情有点忐忑地敲上“朋友”这两个字,又心情忐忑地发送了出去,等待着执槐的反应。
他明显的愣了几秒,很快就笑了起来,推了推眼镜,朝着镜头前说:“对啊,我们是朋友。”
文殊兰不得不承认,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笑的时候,确实心跳加速了,而且脸还微微的发烫。
她不自觉地摸住自己的脸。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却又深深的迷恋不愿失去。
“马上快一点了,幽兰你还不睡吗?”执槐的话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看了看手机右上方的时间,十二点五十八分。
不禁恍然,已经这么晚了吗?
“你是不是要睡觉了?”文殊兰心里没有来的一阵失落与不舍,于是这么问他。
他却被这句话逗笑了,说:“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的吗?你难道不睡觉的吗,你明天没课?”
“有啊,可是你还没结束,我说好今天不会睡着的。”
“我随便说说的,你还真记到现在。”他没想到她还记着他开的玩笑话,心里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傻,同时心里又泛起一些些的暖意。
“你几点结束啊?”文殊兰还真有点撑不住了,打了个哈欠,这么问他。
她看到执槐朝屏幕看了一眼,然后说:“我快了,也没有人说话了。”
文殊兰看了一眼聊天区,大部分发的都是晚安,在线人数也由原来的三百一十八人变成了九十五人。
“嗯,你结束我就睡觉。”
满满的宠溺味。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他又抱起了吉他,试探地问着文殊兰,随后又补上这么一句:“你看的时候,我那首歌都唱完了。你都没听到完整的。”
手机这头的文殊兰听到他说的话,不禁一笑,打字道:“好啊,那你唱吧,我听着,你唱完就赶紧睡觉吧,别太累。”
他却没有看到这条消息,低头自顾自地弹起了吉他,吉他清澈的弦奏声伴随着执槐的歌声,通过数据线一句一句地传到文殊兰的耳朵里。
她摁大了音量键,静静地听着:
有个人在不知名的角落等你
快到转弯的时候
再突然跳起
说一句“嘿,我在这里!”
吓一跳的你捂着胸口平复情绪
然后一句“傻子,疯子。”一概到底
他才不管你的脾气
牵起手不知带你去哪里
你嘴上尖叫拒绝表露恐惧
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你
哦,我的可爱,我的装乖,你在哪里
像一个抱着玩具的孩子
牢牢抓紧
我已准备好迎接你的大惊喜
……
……
节奏轻快,曲风充满着活力。
文殊兰不禁跟着他的歌声扭动起来,然后,不知被几代人睡过的木板床发出了细微且不断的“吱呀吱呀”声,好在下铺的崔娇娇睡得很沉,并没有被惊醒,否则2203今夜注定被她吵得无眠。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他的最后一个音刚刚好落下,就迫不及待地问文殊兰,双眼里满是期待。
“嗯,好听。”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赞美送给他。
事实上是真的唱的很好听。
像是升上了天空,顺手摘了一朵白色的云朵,然后放进嘴里嚼了嚼,发现竟然是甜的,于是嘴角不自觉就想扬起来。
“好了好了,歌你也唱完了,是不是该睡觉了。”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十分,在新人数只剩五十一人,而且聊天区里冷冷清清的,大概都撑不住了吧。
他终于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点点头,说:“嗯嗯,我也快困死了。”
“那么,晚安。”指尖敲下这四个字,然后发送出去。
“嗯,晚安,明天见。”他朝镜头挥了挥手,像是在说再见。
然后,文殊兰的手机屏幕上显示该直播已结束。
她也没有将手机回到桌面,就这么锁屏了。
四周又恢复黑暗,摘下耳机,传来的是下铺崔娇娇万年不变的呼噜声。
黑暗之中,文殊兰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现在的她精神十足,脑子里是执槐的每一个笑容,说出的每一句话。
从十二点半开始,这个直播好像就变成了文殊兰和执槐的二人聊天空间。
不过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只和他一人说话的感觉,喜欢他也只和她一人说话的感觉。
亮屏,时间是一点二十五分,熄屏。
她摘下耳机,不禁开始期待起明天,明天会是怎样的呢?
想着想着,文殊兰头一歪,睡了过去,梦里是昨天晚上的槐花,但今天槐花下还站着一个人:执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