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道苏敛不近女色,如今却搂着一名女子在怀,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林月月能想到他的神情,尤其这女子还是这副装扮,想来是为了掩人耳目刻意为之,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林月月越想越兴奋,人却不留神,走出了遮挡的墙下,苏敛是何等机敏的人,立刻将那女子护在身后,眼神不善的看着来人,发现是林月月后,眉头紧锁。
林月月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暴露得这么快,一时间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还是纯儿反应过来,先推了她一把,然后跪下道,“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林月月恍然醒过来神,也跪下求饶道,“公子,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说话的声音里面还带着点儿颤抖,仿佛是怕极了。
林月月只见到一双黑色的靴子走到自己眼前,她赶忙将眼眸垂下去。
“我倒是忘了今日回楼阁只有这一条路。”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林月月从前未曾听到的冷冽,林月月只好将身子伏得更低,几乎都要趴在地上了。
苏敛上前一步,捏着她的下巴,“你看见什么了?”
“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苏敛冷笑道,“当真什么都没看见?”
林月月不知他的意思,不敢贸然作答,只将一双眼弄得水红晶莹,立刻就有泪水滑落眼眶,看起来可怜极了。
苏敛见她落泪,一愣,正要讲话时,后面的女子开口道,“二哥哥,算了,不过是个奴婢而已。”
苏敛侧耳听了以后,捏着林月月的手指更为用力,只见林月月半点儿反抗的意思也没有,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想来是怕极了想求饶却又不敢。
林月月觉得自己下巴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疼的几乎麻木,而苏敛一点儿放过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她没了法子,只能听天由命,好在老天爷还是疼她的,苏敛放开了她,沉声道,“先回去吧。”
林月月干咳了两声,忙不迭的从地上站起来,跟纯儿离开了这里,走时经过了那女子的身旁,眼神也不敢有片刻的犹豫,低着头快步走过去了。
回到楼阁,林月月问道,“那女子我方才在马场见过。”
纯儿将门窗关好,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外面的守卫。
“姑娘最好不要多言,以免隔墙有耳。”
林月月坐在铜镜前,端看自己的脸,发现下巴已经红了,恐怕一会儿就会肿起来,这个苏敛平时那么温柔,没想到还能有这样暴力的时候,这倒让她更怀疑那名女子的身份,不过纯儿的话说得没错,隔墙有耳。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药膏,我这副样子,至少三天不能见人。”
林月月有些苦恼,她虽然不是重视容貌的人,也知道这伤不会留下疤痕,可到底还是心里不舒服。
纯儿从柜子的药箱里找出了药膏,“姑娘且先等等,需要用热水敷一敷,这样能活血化瘀。”
林月月点头。
“奴婢先去烧热水。”
纯儿走后,林月月又看了好一会儿镜子,心底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脑海里都是那名女子在马场看她的那一眼,这时她终于想起来,那女子的眉眼与她很是相似,原来,她便是涣然郡主。
林月月一惊,打掉了案桌上的药膏,她弯腰去捡,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她愣愣的抬头一看,竟然是苏敛。
她立刻跪在地上,头低伏着。方才她想着涣然郡主,竟然没有注意房间里来了人。
“你方才在想什么?”
林越狱摇头,“奴婢,奴婢什么也没想。”
苏敛坐在她的对面,道,“对我你有何可隐瞒的?”
林月月低头不语。
苏敛将那药品在手里转了一圈,然后放在桌上,“今日你见到的人,你可知是谁?”
林月月本想如实作答,可那样未免太傻,只好道,“奴婢不知道她是谁。”
苏敛道,“现在不知道不要紧,往后几天她会住在这里,你自然会知道。”
林月月应道,“是。”
苏敛挑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的抚过有些红肿的地方,语气温柔,“还疼吗?”
林月月摇头,一双眼眸染了水雾,“奴婢不疼。”
苏敛的眼神里没有怜惜,只是语气中有几丝关怀,“月月,能长久留在我身边的人,从来都不容易,你若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就得让我看到。”
林月月打了一个冷颤,她想她明白苏敛的意思了。
“公子请放心,月月绝对不会透露半分。”
苏敛对她的态度似乎很是满意,放开手,解开身上的荷包,“这是宫廷御医调配的活血化瘀的药膏,涂上以后,第二天便没有痕迹了。”
林月月小心的接过来,“多谢公子。”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公子,奴婢进来了。”
“进。”
得到允许后,纯儿端着热水进门,将水盆放在案桌上,将方帕打湿拧干,放在林月月的下巴上,林月月想自己动手,纯儿却不让。
苏敛看着她们两人的动作,眼眸愈加深沉,转过头,他随手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支簪子在手中把玩。
林月月余光看到,有些紧张,那簪子是她从杏雨村逃出来时戴在头上的,一支纯银的簪子,样式也早就过时了,并不值钱,只是林月月一直留在身边,想要留个念想,偶尔会用一用,日常在府里伺候时,她都会取下来,这一次倒是忘了。
“这簪子是你的?”
林月月道,“是奴婢母亲留给奴婢的,说是京城路远,恐怕日后再难相见,只当是留一个念想,也不枉十几年的母女情分。”
虽说是谎言但也有几分真意在其中。
苏敛听后点点头,将簪子放回原处,“你且好好照顾她,午饭我会差人送来房里。”
纯儿应道,“是。”
苏敛走后。
林月月将打湿的帕子拿在自己手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纯儿见她左手捏着一个药品,“这是什么?”
林月月道,“方才他给的,说是能活血化瘀。”
纯儿接过来打开瓶口闻了一下,“是活血化瘀的药。”
林月月问道,“你还懂医术?”
纯儿摇头,“不过是看过几页医书罢了,来,换一换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