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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爷爷手记

对于中年汉子的承诺,苏风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神色颇为复杂。

说起来,爷爷的死怪不得王猎户。按照中年汉子所说,爷爷本该有逃走的机会,却为了救下他而以身犯险。苏风虽然有些不理解爷爷为何这般做,但事情已经发生,去怪谁也没有意义。

见苏风不说话,中年汉子理解少年失去亲人的心情,叹息一声:“我也没有想到李兄会为了当年一件小事而挂在心上,以至于为我失掉了性命,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苏风闻言一愣,这其中似乎还有隐情?询问的眼神看向中年汉子。

“当年,李兄来到靠山村外,恰巧遇见了我,当时见到李兄孤身一人,还受了伤。于是,我带着李兄回到了村子。养好了伤势后,李兄就留在了村子……没想到,李兄这般重情重义,为了救我,将自己的性命搭上。”中年汉子道出了和李元有过的交集,说完露出惭愧的神色。

听完中年汉子的讲述,苏风恍然。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的恩情。所以,小风,你以后就在王叔家里吃饭,有什么事情就和王叔说,只要我做得到,绝不推迟。”中年汉子再次郑正承诺道。

本可以隐瞒下爷爷李元救下他这件事情的王猎户,坦然的说了出来,并且对此深感愧疚。中年汉子淳朴的性情感染了苏风,爷爷当年受过王叔恩情,如今救他一命还恩情。所谓情义二字,不过如此吧。

想通之后,苏风点点头接受了中年汉子的好意。中年汉子见苏风点头,也显得很高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中年汉子让苏风好好休息后离开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苏风端坐在床上,心中涌起一股孤独。虽然知道了爷爷的死是因为救人,但这却不是苏风对爷爷的死无动于衷的理由。唯一的亲人爷爷死去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突然袭来悲伤和孤独不可抑止的蔓延。

随后几天,苏风过的浑浑噩噩。

这一夜,苏风梦见了爷爷被熊妖残暴的践踏在地。好似亲眼看见一般,苏风呲目欲裂,悲恸欲绝。

“爷爷!”从梦境中惊醒过来,苏风在黑暗中静静的坐着,泪水不知是第几次滑落。

从小没有父母还不够,现在连爷爷也离我而去,为什么?老天为什这么对我!?想到悲伤处苏风怒从悲来,心中怒吼。拳头紧紧地握着,一腔怨气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黑暗中,少年犹如一头被困的凶兽,要发出充满滔天怒火的一击,打碎这枷锁牢笼。

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东边的朝阳冉冉升起,露出了光芒。

坐了一夜的苏风,心中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爷爷进山前的一段日子,曾和苏风讲述过外面的世界,有能翱翔在天空,举手投足间,能崩山裂地,如仙人一般的人物。而苏风,要去外面的世界寻找成为仙人的办法。他要变得强大,他要斩杀熊妖,为爷爷报仇!

如果这个想法被村子里的人知道,肯定会觉得这一个屁大的小子在痴人说梦,做白日梦呢。在村里就连大人们都不敢有想要离开村子的想法,这一个还在光屁股玩沙的娃娃竟然想要走出村子,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所以,苏风把这个疯狂的想法埋在心底,他开始为前往外面的世界做准备。

不得不说,人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时,会变得充满无限动力。三天内,苏风忘记了悲伤,制作着木弓,箭支,将家里仅剩的食物制作成干粮。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夕阳西下时分,苏风如往常一般,再次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然而这次,与往日有所不同。曾经苏风坐在这里是思念那从未谋面的父母,如今,却是带着强烈的渴望。渴望走向外面的世界,渴望成为仙人般的强者。

“爷爷……”口中喃喃着,苏风怀念起爷爷生前给他有家可归,至亲的温暖。幼时与村里孩童打架回家后爷爷没有一句责怪的话语,只是帮他拍掉衣服上的灰尘,温和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默默去给他做饭。往昔种种,犹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他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帮上爷爷,让爷爷为了养家而进山去冒险,最后死在熊妖掌上。

如今爷爷不在了,他只能靠自己。所以,他一定要变得强大,也为了给爷爷报仇。

……

第二天,苏风开始收拾衣物和路上用的干粮。还有耗费了三天制作的一把新的木弓和十五支箭。

苏风从小就跟着爷爷进山打猎,对于弓术,自是不会陌生。而且,因为爷爷教导的缘故,苏风的力气比之同龄人要大得多,弓术自然也不差。爷爷曾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繁华的背后,也隐藏了无数的凶险。而这弓箭,是他走向外面世界的防身依靠,自是不能漏掉。

苏风把之前做好的弓箭放在了床底下,就在苏风蹲下身子,想要取出弓箭时。脑中记忆一闪,苏风记起了爷爷生前离开时说过,在爷爷床底下,有个铁盒子,里面装着爷爷曾经从外面世界带回的一些东西。

想到此,苏风起身走进了爷爷的内屋。来到爷爷的床前,低下头看去,巴掌大的地方一览无余。苏风看清楚后,却是一愣,床底下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否定了爷爷骗自己的可能,苏风转念一想:是不是遭贼了?不过这似乎也不可能,村里也没听说谁家遭过贼。而这段时间,苏风都在家,只有王婶和王叔来过。

可从为人上看,他们两人也不会偷东西,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爷爷的床底下有东西。那么东西到底去哪了?如今爷爷已经不在,那东西就成了爷爷唯一的遗物。不甘心爷爷留下的遗物不见的苏风仔细查看了一下床底,终于发现了地面上一块地方似乎有些突起。苏风直接用手刨开了泥土,很快,一个用黑布裹着的小包裹出现在眼前。

苏风大喜,拿出了黑布包裹。解开包裹,是一个约一尺大小的铁盒。怀着好奇,苏风打开了铁盒。

不大的铁盒中只有三样东西,分别是两本书和一块玉佩。苏风没有着急着查看,拿着铁盒来到外屋,在桌前坐下后,这才先拿出了最上面的一本书。书面写着:手记。

这似乎是爷爷生平的一些记录,是爷爷亲自写的。带着对爷爷的思念,苏风缓缓翻开了这本手记。只有薄薄十来页的手记,但苏风足足看了近一个时辰。

手记中讲述了爷爷的身份来历和生平的所见所闻。

李元,曾是义和镇境内一个村子的猎户。某一天,村子被突然流窜来的土匪洗劫了,村子被烧杀抢掠一空。而他因为进山打猎逃过一劫,等回来时,村子已经是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村中横尸遍地。看到这一切的李元心中恨意滔天,出了村子,想要寻找劫掠村子的仇人。

离开了村子,李元一路寻找,半个月后来到了义和镇。经过多番打听,李元知道了劫掠村子的仇家是一股流匪。然而,一番打听下来,李元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就好似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有着一类不同于平凡人的人,这些人被称之为武者。武者能飞檐走壁,能拳碎大石。传闻中,还有能够在虚空之中飞翔,挥手间移山填海,如仙人般的强大武者。

这一切的所见所闻,让李元恍如置身梦境。毁了村子的流匪不知去了何处,外面的世界辽阔无比,想要寻找到股流匪近乎不可能。而且,就算找到,以他一人之力也无法报仇。心灰意冷之下,李元一路流浪向东。而这一路上,听闻了不少这个世界的玄幻离奇之事。直到来到了东雨镇,李元见到了传闻中犹如仙人般的强大武者。

当时,李元在东雨镇外,看到了虚空之中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黑衣,相貌却看不清楚的两人悬浮在虚空之中,衣抉飘飘,犹如仙人。随着两人几句交谈之后,黑衣人凭空拿出了一把刀,白衣人同样凭空拿出了一把剑。

一场让李元毕生难忘的场景出现在了李元眼前,只见黑衣人握刀朝着白衣人所在的虚空一挥,一道庞大的刀型红色光芒随着黑衣人挥刀的动作出现,庞大的刀型红芒破空而出,向白衣人劈去,白衣人同样是一挥手中长剑,一道剑形蓝芒冲向了劈砍而来的红色刀芒。

“轰!!!”的一声闷响,刀芒与剑芒的撞击,爆出了耀目的光华。随后,李元就感到一股无形的毁灭之力扑面传来,李元连忙向后跑去,那时,他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如果不跑,他会被这股无形的气浪碾成肉渣。

刚跑没多远,身后的气浪就翻滚而来,李元直觉身后传来一股无形大力。将李元冲得飞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被大力击打和在空中一摔让李元躺在地上半会儿爬不起来。倒地的李元还不忘向着两人战斗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远处的东雨镇在两个强大武者的打斗余波下,被冲的七零八落,无数人从东雨镇中逃出。

眼见空中的两个强大武者就要再次发起攻击,李元连忙爬起来,头也不回的逃离这里。直至远离,李元心中仍然震撼不已。仅仅是远远的看着二人打斗,他就被波及到,还受了伤。要是距离在近些,只怕会被那刀光剑芒轰杀成渣。

受了伤的李元不断的前进,一路走了将近十来天,干粮吃完,受到战斗余波波及受伤还没好。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路上,恰逢这时遇到了进山打猎归来的王猎户。

好心的王猎户救下了几近昏迷的李元,将李元带回了家中。经过大半个月养好了伤势的李元在询问得知这个村子背靠大山,村民多以打猎为生之后。已经是身心疲惫的李元决定了留在村子,了此残生。

手记的最后,李元言道:未能报以毁村之仇,是为生平遗恨。无言面见村中父老,只身于他乡,了此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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