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冽,分明是七月,可在这大荒之地,却是阴冷至此,枯叶落下的声音清晰可闻,在这一片荒凉之中却显得更加诡异。
这地方,永远都只有红与黑两种颜色,红的,是鲜血,黑的,是陈血。
花草树木是黑的,活物也是黑的,
卫柳蜷缩在地上,心中满是绝望,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也只会有她一个人,她抱住自己的双臂越发用力。
她不知道在这里已经呆了多久,只知道,她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天是黑的,等她昏迷之后醒来,天还是黑的。
这里的天,好像永远都是黑的
也是,这里可是大荒之地,进来的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在人们的记忆之中,就从来都是这番模样,在大荒之地范围外的十里之内,永远是黑云蔽日,一丝阳光也透不出去,弥漫着的雾气从未散过,反而是愈来愈浓,愈来愈红,愈来愈.......不详
毒气、瘴气交替,传说,只要是这大荒之地中的任意一株植物,采出去,便可以当做是毒中王者。
服下之后,绝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传说也只是传说,毕竟,现存的古籍之中,再没有记录过有谁是活着出去的,自然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何等功效。
卫柳想着,她的心性哪里不好了,在这等绝境之中,都还有着一种对历史事实的探究精神,若是她的老师知道了,该是会欣慰的吧。
不,也不会,他或许会说: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要死了,还东想西想,没有一点临危不惧的冷静和智慧。
她动了动僵硬的躯体,意料之中,腿已经不能动了。
毕竟,手、脚筋都被挑断了嘛!
谁说她娇生惯养的?那些人挑断她脚筋时,她不是没有喊一句话,也没有吭一声吗?
她心中有些骄傲,气色都显得好了些。
她想,自己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这样,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顺手拔起身边她觊觎了很久的小花儿,又想起这些植物的传闻。
稍稍有些犹豫,但还是一口吞了进去。
“呵,也没有谁真的进来试过,指不定就是假的呢?”
她苦中作乐的想着。
一入口,屏着呼吸艰难的嚼了几口,刚要吞咽下去,眼前却一片衣角擦过、
“呃......”
她哽了哽,还是将那口憋着的起泄掉了,顿时,那花儿的腥气传遍四肢百骸,终是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胃中更是不能忍受,干呕个不止。
“你胆子倒是大,这里的东西都敢吃。”
缥缈而不知来处的声音从虚空之中传来,让卫柳更紧张起来,随手抄起身边的枯枝,挡在坐起的半个身子之前。
“谁?出来,别装神弄鬼!”
来人倒是真的没有装神弄鬼,只一阵风之后,便出现在了她前面。
卫柳伸手抹掉自己脸上被她这风骚的出场方式粘上的黑灰,抬头一看,却见一黑衣少女正弯腰盯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全是好奇。
豪不客气地问:“你是何人?”
被那过于干净的眼睛吸引过去的卫柳这才回神:“我叫卫柳。”
说完这句,立时便吐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