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事情?只单单将他们困在这里,可不算是所谓不好的事情!
眼睛一眯,果断道:“继续走!”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故弄玄虚!
“是。”
姬瑶跳上马车,这回却是她在前面,而让流音去后面休息。
姬瑶能够夜视,这才更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周围的环境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分明马车是在确确实实地前进着,但那一颗树似乎是在跟着他们走,永远都跟在他们的左边,那上边缠绕着的那一条小蛇,也似乎永远都吊在那棵数枝丫的尾端。
“流音,白日里,你可见着了一棵松子树?那上边儿有蛇盘旋着”
“白日——松子树?那倒是不曾。只是......天快黑时,松子数倒总是时不时的看见一棵,至于蛇,那倒是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
姬瑶嘴边缓缓咧出了一抹笑,顿时气势大涨:“驾!”
同时,手中鞭子一抽,那三四个人怀抱的大树便被惊地左右摇摆起来。
那蛇也睁开了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始作俑者,不断地吐着信子,毒牙处漏下的不知唾液还是毒液,姬瑶冷笑一声,再次一鞭子凑过去,那树顿时“咔嚓”一声,晃悠了几下,在缓缓倒向后边儿的过程中,那蛇终于一个飞身,直直朝姬瑶而去。
她一掌拍开,眼睛却随着它离开的方向而去。
那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那个人类越来越远,却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起她,落地后,在原地盘旋了几圈,便飞速地溜走了。
姬瑶心中大石骤然落地,一笑,便铆足了劲儿去追。
那蛇越来越快,马车也越来越快,最后,不知是多了多久,前边儿慢慢地出现了一抹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成了一个大屋子的形状。
那蛇正跑的汗流浃背,突觉身后追它的魔鬼停下来了,好奇地往后一看,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蛇:“……”吓死俺了!
连逃跑路上都没停止过吞吐的信子都僵在了原处,就那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姬瑶的又咧开了嘴,眼中满是笑意。
那蛇浑身一抖,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姬瑶摇了摇头,对着身后的马车说道:“下来吧,咱们到地方了。”
“这……不是……”流音有些迟疑。
姬瑶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抬头看着天空,那方才还是空旷的黑幕上,已有了明亮的星月为之作装饰,只那月的光芒竟然十分黯淡。
姬瑶心道:看来还真是一个大妖。
“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十五。”
姬瑶撑着手,细细地思考着。
十五,阴气最盛的日子,怪不得——
“咦?姑娘,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人,只要是需要他的地方,他便会立即出现,且是随叫随到。可不需要他的时候,便似乎这世上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接应他们这些外来客。
流音只静静地站在姬瑶后边儿,手中牵着马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姬瑶的后背,并不开口。
即使心中见到这熟悉的地方,心中再是如何惊骇,面上也不露分毫。
“小二,准备一间上房。”
姬瑶觉着,既然这幕后的东西是想要强留他们在这儿,他们便顺着“它”的意便是了,总比路上窥视的感觉好些。
那小二愣愣地接过流音手中的马绳,很是不解。
但有生意便是好是,便也噙着笑干活儿去了。
现在已是三更,那大厅却还是灯火通明。
那小二抱着自己的菜单上前,问:“可需要上几个菜?”
“不必了,我们住哪件房?”
小二笑呵呵道:“那便还是原来的两间,可行?”
姬瑶摇头道:“这次只用一间就好。”
顶着他疑惑的视线解释说:“银子有些不够用了。”
“哦哦!好的好的!”您那平淡的样子,也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啊?小二心里这样嘀咕着。
姬瑶见着了,心中也是一叹,这个人也还是挺生动的嘛!
“今夜你便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查探查探,这房被我设了阵法,你呆在里边儿就是最安全的。”
姬瑶嘱咐完了,也不管她如何反应,便屏住气息,从窗口跳了出去。
依然是那一间熟悉的房间,外面一片漆黑,但跨过了那一条界限,里面却是一片火红,那红有些艳,有些刺目。
那个面容稚嫩的店小二呆呆地坐在窗沿处,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却没有俯在他的膝上。
她正背对着姬瑶坐在桌旁,从姬瑶的角度看过去,也只能看见她微动的肩膀。
今日是十五,阴气最盛的日子,也是……妖力最强的日子。
姬瑶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背部——也就是那题条界线上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渐渐发力,向外扩张,那界线不断向外边儿延展着,吸收外面的某些东西,吞噬外边儿的某些力量,然后,里面再接收那些东西的时候,那些被吸入的力量就便得更为纯粹。
姬瑶尽量将自己缩小,最后调动自己浑身的法力,让自己变成了一粒微不足道的东西,但她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只知道很小很小,或许是一粒米,又或许是一粒盐、一粒尘埃——
总是,是能够被风轻易带走的某样东西——
在不知多少次的头晕眼花的翻滚过后,终于从门缝处被卷了进去,飘落到一床柔软之上。
姬瑶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站定起来,等看清了前面的一堵血红色,便又顺着一阵风自然地飘起,待那风儿划过那男人的衣衫时,往脚尖注入了些力量,一跃而下,从男人的衣领处滑入。
当然,她并不是从最里面那一层进去的,她虽然有些不羁,但还是注意着男女大防。
但即使是这个位置,也很够了。
若是人还有心跳,如此近的距离,那声音她是听得见的。
可现在,事实告诉她,她并没有听到那规律而动人的生命之音。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过,但心里还是免不得一阵复杂。
大红色——婚服,龙风烛——喜烛。
情之一字,果真是害人不浅。
她自从那大荒之地出来后,帮的人也不少,那些也都只是些小事,每每有什么大事,一定是有什么情感纠葛牵涉其中。
人有七情六欲,故也容易生些是非。
“妙哥哥,今日是最后一次了——”那少女怜惜又温柔的嗓音灌入了姬瑶耳中。
她只听到屋内烈风阵阵,阴气也越来越盛,眸子一凛,从记忆深处钻出了一种阴邪的术法——
若以千人魂元相祭,便可令尸体保存完好的人复活。
所谓魂元,既不是魂,也不是魄,而是魂魄之上的生机。心之精爽,是谓魂魄(1),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而魂元,便是附在魂魄之上的某种力量,有了它,魂与魄才能发挥它们本该有的作用,若是失了魂元,魂魄也便是死的,失了魂元的人,人还是活的,有气息,有心跳,甚至能说话,只是说是随便说,活也是随便活,内里却就像是干枯的木头。
怪不得,这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怨气,原来还真的没有害死过人。
正在心里思量着自己要不要出去打架,从房顶便传来了一丝厉呵:“妖孽,尔敢?”
话落,顿听见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想必是外边的桌椅板凳、珍宝古器碎掉了不少。
尔后,便是一阵打斗声,待姬瑶好不容易从他衣服里钻出来,便只见到那老道人狼狈的从房顶掉落下来,身上不知何时也已经多了一捆红色的绳索。
“哼,臭道士,你来得正好,今日我便不杀那些人,你一个便顶得了他们全部!”
那少女说着这么一句话,再艰难的从地下爬起。
姬瑶这才见着了她的正脸,一张精致的脸,虽是妖,却丝毫没有妖媚之态,若不是身上环绕的妖气,那稚嫩的脸倒更像是养在深闺中的小姐。
眼见那妖怪右手已经聚拢了一团子红色的气,而那穿着一身道服的白日里的那个青衣老人家已经一脸“吾命休矣”的闭上了眼,姬瑶再顾不得,大喊一声:“住手!”
“谁?”
那女子猛地将视线放在了出声处,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正准备将头转开,便惊讶地发现,那万千尘土中竟有一粒十分微小的东西慢慢面大…..
在两个人吃惊又警惕的目光中,渐渐凝成了一个黑衣束发的劲装少女。
“你是……”
那女子开口吐露出一个问句,手中却已凝成一把无鞘的青色宝剑,面上更是充满了戒备。
姬瑶拱了拱手,笑眯眯地自报姓名:“这位姐姐,叫我姬瑶便好。”
那女子却并不吃她这自来熟的一套,只是冷哼道:“你与这道士是一伙儿的?”
可此前,分明没有从这姑娘身上瞧见任何术法的痕迹,更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只这老道,一进门,身上那一股功德之气与已经外泄的灵力便被她看了个透彻。
“姐姐,我并不认识他。”姬瑶倒是好声好气地为她解释。
“那你来此处作甚?”心中暗暗思量着彼此实力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