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上是浅色窗帘,看不见外面,一心坐在后面,周围一左一右是两个20岁上下的年轻男子。
大家都没有说话。
一心记得他们当时是很有礼貌的“请”自己上车的,至于去哪里,做什么,却是怎么也不肯说出来。
她失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电视,觉得就和被蒙住眼睛的死刑犯一样。大概三十分钟后,车停了。
一下车,一心就发现来到了一个颇古朴的小门前,在那两个男子的带领下,她进了小门。里面是很朴素的院子,面积很大,绿化做的也很好,看的出来是有专人搭理,正对着的客厅大门前,有一个穿着军装的小战士站在那里。
那两人带着一心走的客厅旁边,和那小战士耳语了一阵,就看那战士进去了。不一会,又出来一个男人,三十岁上下,很斯文的样子,还戴着眼睛。“一心小姐,请您跟我进去。”
直到这个时候,一心父亲已经放下心来,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是至少可以确定不是被绑架了。
小心的跟在那男子后面,穿过布置的朴素的客厅,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房间的书桌前,有一个50岁上下的男人正在画国画。听到有人进来,他停了下来,抬头示意带一心进来的男子出去。然后,他仔细的打量起了一心。一心也在小心的看他。
这人个子有1米80左右,看的出年轻的时候颇为英俊,即使是现在看,也是样貌不错。他的目光是很严肃的那种,看自己的目光也带着那么一点挑剔和审视,一时之间,竟搞的人心慌慌的。奇怪的是,一心却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这个就是一心小姐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一心微微转身,看到的是一个同样年纪的夫人。
而看到那夫人的一瞬间,一心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熟悉了。
jeremy的脸型很像那做画的男人,“你不是嚷着要见人吗?我给你把人接过来了。”那雍容的夫人说着。
一心正在被jeremy的父亲打量,颇为不自在。她拉过一心的手:“我们是jeremy的父母,一心小姐你不要紧张。”
她微微一笑:“带你过来也只是想见一见,没有别的意思。”她转身对丈夫说:“我带人去外面谈,不打扰你了。”“你请坐。”
jeremy的继母把一心让沙发上,然后亲自倒了水递过去:“刚刚紧张了吧?不要怕,jeremy的父亲就是那样,对谁都板着脸。”象是想起了什么,她无奈的笑:“所以jeremy和他父亲的关系一直比较冷淡。”
一心双手接过杯子,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笑了笑。
“我可以喊你一心吗?”jeremy的继母笑着问:“我一见你就很喜欢呢,比我们家jeremy看着都好。”即使再不通晓世事,她现在也看的出来,jeremy的家庭并不普通,而那家伙竟然一直没有跟自己说过,今天要不是自己天性有几分冷静,恐怕早已经惊慌失措了。但是,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接过来,难道只是为了看一眼儿子的女朋友吗?
“坦白的说,一开始知道jeremy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和他爸爸都很不高兴。”
果然,一心佩服自己的超知能力,如果宋林没有和她讲过那一番话,她会以为眼前的贵夫人一定是个好人的,因为她时刻都在笑,可就是这么个人竟然卑鄙到把一个九岁的小孩子挤出家门,一心就不明白了,你抢了人家的丈夫,夺了人家的家庭,凭什么还这么的嚣张?她很想问一句贵夫人你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jeremy少爷来了。”佣人报告着。和琳微微一愕,那错愕之色一闪即逝,快得连近在身侧的一心也似不察,心里早就得了结论,脸上却纹丝未动,一派深藏不露的平静,只以关怀的口气道:“这孩子也真是的,还怕我和他爸爸吃了你不成。”一心心中讨厌她这样说,口气就好像是jeremy的妈妈一样。
一心低着头,静静坐在那,半句话也不多嘴。
鉴于是一心第一次登门,jeremy不想一心难看,所以从进门就一直在压着心中的怒火,反观和琳倒是像个妈妈一般的嘘寒问暖,自作主张的留下两人吃饭,一心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几个人入席,偏巧一直忙碌装于贤惠的女人却不见踪影,一心落座原本远远跟在她身后一同下来的保姆这才毕恭毕敬地上前,说道:“于先生,太太叫我和您说一声,她身体不舒服,不下来用餐了。”
于景天一派深藏不露的平静,只以关怀的口气道:“你盛碗汤上去给她,就算吃不下饭也多少喝点。”
jeremy进门那会儿和琳明明一点不舒服的样子都没有,如今却不肯下楼与她及jeremy同桌吃饭,摆明了是在使性子?也不知这莫名其妙的脾气针对的是jeremy,还是jeremy的爸爸?这一刻一心就真的想笑了,自己非要留下他们吃晚餐,然后自己又书不舒服,怎么会有这么蹩脚的人呢?
于景天看了一眼一心之后起身道“我上去看看她,你们先吃。”
jeremy夹了一块浇汁鲍片放到一心的碗中“他们家厨子还是不错的。”听他这么一说一心差点就哭了出来,她几乎能想象得到jeremy的心该有多疼。
jeremy没来由地觉得一丝心烦意躁,他蹭地从椅子站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三步并两步踏上楼梯,脑子里的某根筋却不知怎地抽了,脚下不由自主朝反方向走去。房门紧闭的第一主卧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微声。
“你和我置气也就算了,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呢?”
“我和他计较?你怎么不说他都做了些什么?我们只不过是把那个女人请到家里来问问,可他倒好后脚就跟了过来,怎么你们父子吃饭还用我这个外人作陪?你看他一张脸对我有笑过嘛?”
“小琳——”
“jeremy就这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当然相信他!你什么时候认为你的宝贝儿子有错的?!你有没有想过我多难堪?!”越说越气急攻心,嗓音已经颤哽不已。
“是我不好,我不对,我给老婆大人赔罪,你也知道那孩子心思细腻,他结婚了我如果没有点表示以后他会更恨我的,恨我不要紧要是连亮亮也恨进去了我会心疼的,亮亮和你可不同,你是我于景天的老婆大人,这家里谁还能比你更高高在上?我手里哪样不都是属于你和亮亮的——等我们去世后一切就都是亮亮的。”
被逗笑的女声轻啐,“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哽咽渐止。
门外一心直立不动,整个人静得几乎连呼吸的微气都已停顿。一心不屑地一扯嘴角,哭闹原来只是手段,获取才是最终目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十分有效就是了,一心拉过jeremy的手紧紧握住,踹开房门,和琳微微变了脸,原本坐在床上搂着老婆的于景天马上站了起来,面容微为尴尬。一心冷笑着,感情这两人当自己在演变脸呢?
“我进来是要告诉二位一声,我和jeremy虽然已经结婚了,估计这也是二位今天找我来的目地,我们不要你们一毛钱,所以二位可以放心,那些钱就等二位下地狱之后烧给你们花吧……”一心邪恶地比了比中指,口中无声地说了句国骂然后拉着jeremy离开。
jeremy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娶的老婆竟然还是个小辣椒,捂着头看来有些难以接受啊,一心则夸张地笑着,笑声不断地飘荡在车内,jeremy痛苦地看着一心“你竟然还骂人?”看着竟是一脸的悲哀。
一心被他的神情虎的一愣一愣的,真的有些信了,咬着下唇尴尬地解释着“我那个……”jeremy也不好在逗她,快速地在她的唇上一吻“不过我喜欢,我很早就想骂她了。”
本来该是伤心的夜,他们却过的非常愉快,那本该很是愉快的人却咬着牙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