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政指指窗外傅安然的车问:“去机场你不开车?我可告诉你啊,我没空,我还得回家跟我老头子点个卯呢,最近老骂我野不回家来着。”
李博不理他催他赶紧开车,到了胡同口就看见傅安然的迈巴赫大刺刺的停在路边,华政紧挨着那车停下,降下车窗,不曾想后车门打开,下来的居然是傅安然本人,他穿着周正的银灰色暗条的套装打着领带,跟周围乱糟糟的环境格格不入,可他含笑站在车边犹如站在自家花园里一般自然,华政吹了声口哨,说:“哟,哥哥,您这是打哪儿来?看这行头该不是从中南海出来的吧。”
傅安然不理他的调侃等着唐总自己下车走过来,李博也下车对傅安然的司机说:“我车就在后面那小区里,你给开走吧。”说完就把车钥匙扔过去坐进傅安然的车里启动车子。
华政笑着说:“奴才就是奴才啊,真是好使。”
傅安然这才对他说道:“晚上老地方,给刑紫接风,你别晚了。”
“知道了,晚上见了各位。”华政摆摆走便走了。
唐总小心地扶起快要惊掉的下巴,他也以为傅安然游说自己的事情里面不可靠着,可是三大公子中的李博竟然亲自给傅安然开车,还被华政说着是傅安然的奴才,而且李博的脸上也没有不悦之色,这傅安然……唐总小心地耳听着八方。邢紫?九少?
吃过了晚餐两人乘电梯下楼,一心辨别一下方向,走进人流里,十月的夜间有风,很凉,她觉得冷,光着两条腿上慢慢爬上了鸡皮疙瘩,jeremy马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她就抱着自己的臂膀悠悠的朝西走去,温暖的湿意润滑了眼角,被风一吹又冷了,她恍恍惚惚的看着车流里的车尾灯,红的好似一双双熬夜还努力睁着的大眼睛,有时候会眨上一眨,路过一个街角小公园的时候,她听到有一阵吉他的声音传过来,有个清脆的男音伴着吉他声正在哀哀的唱着一首歌,她停下仔细听了一会儿,然后拉着jeremy的手转身走向那个留着长发穿着破牛仔裤的年轻男子。jeremy挑眉,她是想自己和眼前的人切磋一下嘛?
年轻男子惊艳的看着一心,忘记了歌词,他面前的地上有个吉他盒子,打开着,里面零散的放着几张纸币,一心看了看,轻声问:“是学生么?”
年轻男子忽然就红了脸,看着妖娆时尚的美女他说话都磕巴了:“是,是是,我还是,学生。”
一心看着跟自己年龄差不多打的男孩子,微微笑了笑:“你唱的真好,能再唱一遍么?”
年轻男子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他的手上拿着拨片,轻轻滑动琴弦,似一泓清泉般“叮咚”的乐声流淌了出来,他不敢再看眼前的女孩子一眼,怕又忘记了歌词,他有些暗恼自己刚才在美女面前差点出丑,尽量的集中精神把歌曲又唱了一遍。
一心听的入迷,渐入词曲意境,眼前仿佛出此案了火红的一片,是火,她看见一直愚蠢的蛾子带着愚蠢的信仰英勇的一次次的冲进那片火海里去,任无情的火焰焚毁了它单薄的翅膀,霎时挫骨扬灰粉身碎骨,可是它那么憧憬那么膜拜它的信仰,义无反顾,单薄的身体瞬间飞灰湮灭……
一曲又终,年轻男子抬头,吃惊的看着面前如花朵一般美丽的女孩子泪流满面,他手忙脚乱的掏出面巾递给一心当一旁的jeremy完全是透明,可能是弹吉他太久,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女孩子接过面巾纸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他的,很凉。
“您是不是,不舒服?”
他知道这样问很不礼貌,可是女孩子哭得很伤心,他忽然记得他小时后弄坏了妹妹的洋娃娃,怕妹妹伤心悄悄的扔掉了,妹妹那个时侯因为找不到每晚伴她入梦的心爱的洋娃娃时,哭得也是这般伤心,他的心里忽然涌出一阵难过,他轻轻的说:“我给您弹个听起来比较轻松一点的曲子吧。”
一心摇了摇头,哽咽着说:“不,我喜欢你刚刚唱的那首,有人告诉我眼泪有毒,我只是在自体疗伤而已,你不用管我的。”
年轻男子这回眼睛可终于放在jeremy的身上了肯定就是这人害这个漂亮的姑娘伤心,他想他肯定是个不带眼睛的主儿,不禁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看着女孩子流泪的眼睛他只好很轻很温柔的说:“如果你喜欢,我就唱给你听。”心中想着不就是jeremy吗,你就是苞米我也不把你放眼里,感情这位哥一早就知道了眼前这位啊。诶。
后来他忘记了自己究竟弹了多少遍,唱了多少遍,只是记得女孩子一边听一边流眼泪身旁的男子不停地为女孩搽去眼泪,这首歌他唱过无数次,唱的每次一唱起来就跟嚼蜡似的,可现在他竟然渐渐的也被自己的歌声打动了,他体会到了女孩子的伤心,他甚至想起了很多女孩子,甩他的或是被他甩的,他唱了很久很久,知道他的喉咙嘶哑再也唱不下去。
一心坐在路沿坐的屁股麻木,夜渐渐深了,更冷了,她起身掏出一把票子放进他的琴盒里:“谢谢你。”
年轻男子一看赶紧摇摇头:“不不不,我不要钱,免费的。”
一心止住男子要把钱还给她的动作:“你还是学生,需要这个,这些钱对我来说没用,还有就是,你值得被我尊敬,因为你卖的是自己的手艺,这是你该得的。”
他目送女孩子走远,才看了看手中的那沓钞票,足够他几个月不用出来卖艺了,可是他一点也不高兴,今晚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真是奇怪,可是更让人心疼,他叹口气,弯腰准备收琴盒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双黑色的能照出他模糊轮廓的鞋子。
他吓了一跳,赶紧抬头,心里忿忿的“CAO”了一声,西装革履,人模狗样,jeremy居然又回来了,而且最不可饶恕的就是居然比他还帅,他没好气的问:“干嘛?”
jeremy朝他笑了一下,他更生气,男人说:“你刚才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他很生气就挑衅的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jeremy从怀里掏出皮夹,拿出比女孩子给他的钱还要多得多的红色的票票朝他扬了扬说:“再给我唱一遍这些都是你的。”
他忽然就恼了,直起背脊冷哼着恨恨的说:“有钱了不起呀?”他想起了刚才因为哭的伤心的女孩子,用更恨的声音说:“你以为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吗?你能买来生命吗?你能买来爱情吗?这世上还有一样你买不来,那就是小爷我的歌声!你真他妈有病!”
年轻人傲慢的说完背起吉他留下满面惊愕的jeremy大踏步的就走了,其实不是他不想挣钱,可是看着比他帅的那张脸心里不爽,还有就是刚才给女孩子弹吉他弹得太久,十个手指上全都磨出了血泡,疼得他钻心,还能弹个屁呀。
jeremy拿着钞票第一次吃瘪,莫可奈何地看向痴痴发笑的歌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