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remy。”郭明亮所有的言语此刻都哽咽在喉见吞噬不下。
豪华公寓面海的阳台,jeremy穿着米色的麻质休闲装白色长裤躺在架在阳台上的海滩椅上,他遗传了母亲傲人的酒量,可是近一瓶的威士忌扔让他有些吃不消。以前小酌仅仅是因为喜欢酒后微醺时如置身云端的漂浮感——两杯红酒或者一整瓶威士忌,对他来说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双目半眯。远处的一方,无边无际的一方是海嘛?为何听不见海浪的声音?这真的是海嘛?头部传来一阵的眩晕感,他笑了出来,胃中一阵的搅动,喉口一甜吐了出来,满地的红色,他搽去唇边的污迹,想着自己真的喝多了,可惜了,好好的一杯酒全都吐出来了,接着醉意站起身指着大海,微微地身子有些晃动,目光迷离,这辈子从来就没这么累过,他甚至想过,兄妹算什么啊,不久是兄妹嘛,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一心好好的在他的身边,他们可以去一处没有人烟的山村,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让兄妹去******见鬼。
高高举起水晶杯,将杯中的红色缓缓倒在地板上,看着与泉水融为一体的水渍,松开水晶杯,杯子滚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有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滑过左边的胸口——那种湿热的温度,几乎要烫伤了他的心脏。赤着脚晃晃荡荡地来到栏杆旁,上身的蓝色大V领毛衣深深可见他的锁骨,那里曾经是一心最喜欢的地方,如今在也没有人去抚摸你了,爬上了高点,看着身下的沙滩,明明是很清醒,可是眼前却晃个不停,他跳下,稳稳地落在沙滩上,却是腿先落地,身子一软朝前方倒了下去,弄了一嘴的沙子,一阵海风吹过,吹疼了他的心脏,吹疼了他那颗应该是跳动的心,不顾裤子上的污迹强站起身,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海水的深处,他的一心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灵魂,所以海水会是她的归属,她的一颦一笑都在自己的眼前,甚至有一瞬间他看见了一心就在他的眼前,她咯咯地笑着,发出悦耳的笑声,他也跟着笑,怎么会这么好听呢,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一道流光,生死离别他见过的太多,演过的也不少,今天在知道啊,原来这样就叫做心已死,胸口明明还跳动着,可是他感觉不到一丝温暖,那个带给他温暖的人不见了。
多少次从梦中惊醒,醒后又是一次一次的无力,这种无力感快要淹没了他的精神意志,可是心中某一处却顽强的跳动着,它在叫嚣,也许一心是受了什么人的胁迫离开的,一定是这样的,就算找不到她,可是不也说明她依然好好的存活着嘛,有了这个念头他才会拼命的工作,他不是一个人,他有老婆要养,他要给一心买最好吃的东西,把全世界的东西全部送到她的面前,他要给一心买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他要给一心……他还有很多没有做的,所以他接拍电影电视剧,因为这样钱就可以快速地积攒起来,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没有人需要了……
一心啊,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下面一定很孤单吧,你一个人会害怕的,你个傻妞儿,就这么死了,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你不难过嘛?不觉得可惜嘛?我知道你难过,你此刻一定在哭吧,我这么的爱你,当然舍不得你哭了,所以,我来陪你吧,我的一心。
在远远的海面上,海水中他终于解脱了自己的身体精神意志。
三年前
他的最后一站是多伦多,那个曾让一心叫喊着最幸福的城市,他并没有抱过多的希望,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若一心就真的想躲开自己,她怎么会叫自己找到呢?怎么会来多伦多呢?他沿着他们走过的路旁,电车,吃过的热狗,住过的酒店,夜晚他就在黑夜里寻找着属于温暖的香气,可是在也没有,他蹲在街头,那一刻的他甚至不想去活了,可是想到一心要是以后回来了,他不在了,那么谁去照顾一心,看着路边便利店微弱的灯光他想起那个笑的很甜的女孩曾经抱着一大桶的雪糕对自己说,今天不醉不归,她的眼睛,她的脸,依然在自己的面前,那么的清晰,可是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走进便利店买了一桶雪糕,一个人坐在路边,便利店的老板见外面很冷叫他进去,他摆摆手推却了老板的好意,老板看着奇怪的男子摇着头走了进去,在这个城市每天都有这样的失意的人,也许他只是想找个发泄的管道而已。
他打开盒子,挖了一勺放入口中,也许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吃,雪糕进入口中快速地融化掉,胃部传来一阵一阵的收缩感,一阵恶心,他等着恶心的感觉散去,一勺一勺继续地吃着,吃到嘴巴发麻,浑身发抖,看着漫天的星辰,他想,原来吃雪糕也是个力气活呢,就这样在寒冷的冬夜里他吃了两个钟头的雪糕,终于吃光了,看着盒子里被刮得干干净净的,突然就觉得很幸福,也许一心此刻在温暖的家中也吃着雪糕在想自己呢,这么想就会让他特幸福,特兴奋。
“先生……”一个路过的金发少女将自己拿在手上的粉色羽绒服交给他,他发愣地看着少女,少女也不管他是否接受快速地将手中的粉嫩色羽绒服交给他,然后带着铃铛一般的笑声离开,他本不想接受的,可是那件衣服上不知怎么地就传来一阵一阵的馨香,是一心的味道,他穿在身上,虽然他很瘦,可是属于男人的骨架毕竟在那里,衣服还是小了点,冬日里他就像个变态似的穿着粉色的羽绒服大笑着站在街头,突地想起,也许那个少女和一心用的是一样的洗衣液,糟糕,他怎么会忘了这件事,他应该去问她,是什么牌子的,这样自己就可以在隔空和一心用一样的味道,就好像穿一样的衣服,他想着那个人应该没有走远,慌张地站起身子,也不笑了,快速地奔跑着,怕再也找不到那种味道。
可是他依然没有追上那个少女,只是回到国内以后将这件衣服万分的珍藏着,在他的心中,这不只是一件衣服,它是一心,是自己和一心的心意相通。
他也许不知道,那个夜晚,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一道人影,他走了多久,那个人影就陪了他多久,人影远远地跟着他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路口,也许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悔恨自己为什么就没转过头去看看,如果他转头了,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看着他走进便利店,人影消失了一会儿之后上中也多了个盒子,跟着他一样一勺一勺地挖着雪糕,明明是很冷的天,那个影子却是满面的笑容,过了好久,看着飘雪的天空,她将脱下的衣物请路过的少女交给前方的男人,并嘱咐千万不要说是自己给的,看着他追着少女而去的背影,她蹲在地上哭了好久,最后走进他方才走进的便利店,买了和他一样的大盒雪糕,不顾自己已经冻僵的身体,蹲在路边一口一口吃着,即使她的心已经成冰。
刺耳的急救车飞奔在路上,车上的傅安然竟然在寒冬腊月出了一身的汗水,看着躺在那里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的男子,第一次发现他就真的很有种,竟然去学那些女人一样的把戏,竟然自杀。他咬着牙齿恨声地大叫着“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死了就解脱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就算现在没有死我也会亲手掐死她……”他大力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先生,先生,请不要摇动病人……”医护人员快速地将傅安然拉开。
滴滴……从医护人员那里传来刺耳的声音。
“电击,病人没有心跳了……”
砰,砰!
医护人员冲着傅安然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