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余子白懒得打量客栈如何,便要敲门进去。
“等等”方知连连退后,连着的衣襟扯着余子白也退了回来,“怎么一下子又这样静了?”
方知只觉得客栈不对劲,刚刚还是沸盈之态,怎的一下子边悄然了,“好像不太好”
“你若是害怕,可以离得远些,我先进去看看,何如?”,余子白一脸正气。
“好”姑娘利索的解开了绑起来的结,可手上利索的结束了。无奈自己身子小,又被这余子白提溜住了。
“你还真想逃”余子白很铁不成钢,他扬起高傲的脑袋鄙视道,“我们也算出生入死了,现在这一点点,一点点的异象,你就想离我而去?”
他没有给方知背叛自己的机会,拎着她便去叫门。
“有人吗?”余子白扣着门环,屋子里依旧悄寂
乘余子白松懈之时,方知往外一蹦跶,冲到后头去了,哪里还有刚才的病态。
“诶,你真是——”余子白回头谴责
“哐——咚”
客栈大门轰然倒在余子白脚下,扬起一阵灰尘。幸好他身手还算敏捷,不然早已安息在门板下了。
朦胧的火光中只见一头似牛巨兽,摇首喷鼻。形壮大堵门,角尖长而亮泽,鼻息不止、喘声鼎沸。这巨兽似牛型,而尾赤,项上层层肉瘤似斗,着实吓人。
两人惊诧,皆是叫而无力。
那兽一定脑袋,抬嘴瞧见一嘴的尖牙和来回甩动的肥厚的舌
“胡——胡——”,两声如雷般的哼哼哧哧带着一层水汽飞洒出来,然后便顶着两铁杵般的角要往外头冲。
“救命啊——”余子白回过神便要逃跑
“快跑”,虽是提醒,可方知早只恨不得多张两条腿,远远逃开。
“你也太没良心了”余子白惊叫
那兽冲破门墙,眼看一口将他吞下。几根粗壮的藤条从地下顺着那兽的四条腿盘延而上,那兽竟一时动弹不得。那藤条愈加收紧,又忽的从上方新冒出来,缠绕住那兽的犄角。
那兽却未就此服帖,一个劲的使着蛮力。嘶吼着硬是和藤条僵持不下。
“谁啊,谁把我拽过来了?”一长胡子老汉缓缓立于兽的上方,那些藤条显而易见是从他的衣摆下头蔓延出来的。只是老汉此时颤颤巍巍,已十分吃力。
方知原先早就躲到一刻老树后头,不敢探出头来。现在听着阵势焦灼,便探出脑袋来观看时机
却看见是那憨头情急之中闭目捻诀,不由分说就将顶上那老者征讨过来了。
“我真的——不行了”老者极力支撑,将要崩溃。
余子白并不为所动,嘴里念念有词,周身风起,隐隐可见一阵荡漾的波纹中
藤条愈加坚韧,那兽一动变愈加收紧。
老者似乎得了一口气“侠士,且快松开,这领胡兽可不是这样简单”
余子白沉身在波纹里头,哪里还能听见什么。
只见那兽越发难受,越奋力挣扎越是难受,铜铃大的眼开始布满血色
“真发怒了——快逃开——”
“彭——”随着领胡兽一声怒吼,藤条四飞五散,余子白和老者同时被重重摔了出去。
眼见领胡兽张开血口就过来,忽的两人一阵悬空。
原来是被一只人面鸟身的兽给提溜起来,还未等两人松口气,这大鸟边松开了爪子,两人再次沉沉摔了出去。
领胡见难碰到那大鸟,再次被戏耍更是发狂。抬起前蹄,边发狂横冲直撞。
眼见这客栈便要毁在巨兽之下,大鸟口中喷出一道烈焰,顿时火屏障将领胡牢牢圈住,领胡撞到南墙又被火烤的难受,终是冷静下来。
大鸟缓缓落地,边脱落成人形。瞧着有些晃眼,那热烈的火光中做出这样一位俏丽女子,年纪约莫十七八。杏眼微波,雪凝肌肤,现在却冷着脸,朱唇紧闭,说不起的清冷,又藏不住的风情。
只见这领胡兽便在火光中化为人形,摊在地上一动不动。女子见势一拂手,火光便只剩点点碳迹
“哎—呀、”老者在地上似是爬不起身来,“秋舫秋舫,还好你赶来了”
倒在一旁的余子白身子还结实,在老者怨气甚重的眼神中,扶起了他。
秋舫巡视一圈已经损毁严重的客栈,怒气颇重“触目惊心啊,伙计们”
扫视起刚刚爬起来的两人。
“可不关我的事”老者赶忙道“是这位小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招了我来,由不得我自己”
“不是我”余子白一听,瞪大了眼无辜道,“我只想来投宿的,这兽突然就冲出来了,逼不得已的”
秋舫抱着手,围绕躺在地上的男人来回踱步,嘴里头碎碎骂着
“我看你是头上开了窟窿,专门往里头灌泔水了,还敢装死”说着便抬脚踢过去,可脚上一使劲,牵着整个身子都疼了的样子,便撑着腰,凝视了地上摊着的这堆淤泥似得人,难以再和他计较了。
然后她目光才聚集到这方几人身上
“送去给青霞吧”橙红的火光印在她脸上,投射出半边阴影。越发显得苍白憔悴。
“知道了”老先生长舒一口气,见她不计较了,心下安然了
衣摆下的藤条蜿蜒爬向地上的兽首人形的领胡兽。不消一会儿便缠缠绕绕的捆绑着它,将其举起。老先生正欲带着这兽走,突然想起旁边两位还在愣神的不速之客。
“那这两位?”老先生讨巧道
秋舫瞧了瞧两人,露出一丝表意不明但绝不是善意的笑容,“又是哪个窟窿里掉进来的?”
方知和余子白汗毛直直的立了起来
“这倒不是,好像是揭青霞迎进来的”老者道
秋舫开口道“先一起带着去找青霞吧,若是没什么问题,便先留我这里吧”说完便踉跄着往客栈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