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人走了吗”不知过了多久,方知早在这逼仄的空间中挤压的那哪儿都疼了
老武像是睡了过去,被方知推推醒了,“我看看”俏声寻摸着木塞。
“走了”
方知推开了小门,在神像后头观察一会儿,确认确无动静,“老武,出来吧,没人了”
老武从小门里头钻了出来,“都没人了你压着什么嗓子”
“要打仗了吗”
老武活动着麻木的双腿,跳下了神台,“这哪儿是我们打听的事”
方知跟着跳了下去“去哪儿?”
“京师啊”
“你知道京师在哪儿?”方知翻出胸口翻出的草,“就我们这点东西,能活到那儿吗”
老武从她手里头抽出一根,放在嘴里头嚼着“不去那儿你也活不下去”
方知收了回去,又摊会草垛那边坐着,“他们都说县里在发救济粮”
“快些快些”老武吐出了残渣,“去县里也得现在赶路”
“知—”
老武忽然勒着方知钻入草垛里头,方知闭紧嘴,爬着一动不敢动
听见外头闯入一人,脚步很沉重,然后一声闷响,这人像是倒在了地上。
方知扒开一条缝,外头依旧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
“救我—”
余子白其实也不是这么有求生欲的,他一抬头就见着从草垛里头伸出的脑袋,不由得喊出了声。
方知听得一阵心惊,她吞咽了两口唾沫,提着心一把扯开草垛,伏腰向门口移过去。
方知实在瞧不见人影,低声喊道,“你出个声”
“这——这里”余子白躺在地上艰难的举着手摇了摇
方知还在小心翼翼的探着往前,老武早已经跑了出来,拖着余子白就往草垛里头躲过去。
“你拿些草把地上的血迹遮一遮”
方知又折了回去一丝不敢耽搁,捧了泥沙盖了一层,又散了黄草。
“快进来”老武叹气,探出头喊着
方知钻了进去,摸到老武旁边靠着“他还能活下去?”
“我又不是大夫”老武还在为她的莽撞生气,这人只要进来了,那些仇家必回在此处搜罗的。可是如今带着这两人逃也逃不出去了
方知也晓得自己如此是陷他入了险境,一时也闷着不说话,手上还在那捡回来的人身上摸索,一身黏腻,带着这么浓厚的腥气,不用猜也知道是一身血污。
“小哥,不要再摸了,下头没有伤了”
“嘘”方知又摸着他的头脸,也不管自己一手的什么东西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呜—呜—呜”
“嘘”
老武很不想开口,可此时这两人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你要把人憋死了”
方知叹气移开了一点,那人喘着气,一阵阵的糊在掌心里头。
方知低下头,凑着他的耳边念道,“可千万别再说话了,知道了就点点头”
捡回来这人轻微的动了动,方知才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