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断定此事与明王有关,只是不知道明王后代还有谁?是明王后代前来报复?还是明王旧部死灰复燃?案情扑朔迷离,所有线索到这里全都断了。
杨世奇挠了挠头,说道:“下官在这台州城十几年了,关于明王的案件,下官也曾仔细查看过,可以确定明王后代无一存活。明王的第十子,朱平,在众目睽睽下,被莫寒山刺杀在马背上。仵作都反复验过尸体了,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无疑。”
“待明日,我们去会会那个老神仙去。”林毅思索了片刻说道。
第二日,清晨。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王二边喊边敲着林毅房门,话语中充满着焦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事情啊,大清早的?”林毅推开房门看着王二道。
“少爷出大事了,莫侯爷死了。”王二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今日清晨,仆人见莫侯爷迟迟不起床,前去请示小侯爷。结果竟然发现侯爷已经死在了房间里面。”
“哦?死因是什么?”林毅收起了一脸的慵懒和随意。“我们边走边说,杨大人怎么没来?”
“是这样的,杨大人派人来通知的,他已经到了现场。侯爷是自杀的,房间里面有一封绝命书,经过对比,确实是侯爷的笔迹。”王二亦步亦趋,跟在林毅后边。
“绝命书里面写道,新县令和杨荣都是他杀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明王报仇。”
“原来,当年有两个明王手下的大将,互相串通起来。伪造了罪证,杨荣就是其中之一,勾结高震,导致明王全家被杀。”
话不多时,林毅与王二便走到了莫府里面。现场一片萧条,沿途的仆人脸上都布满了悲伤,穿着素衣。
林毅抿着嘴唇,四处打量着房间。杨世奇和众人刚想要行礼,林毅眼光根本就不在他们身上停留,直接步入房间。
王二拦住了众人,在嘴上轻轻比划了一下。“嘘,你们不要说话,不要打扰到少爷。每次少爷思考时,最烦别人在旁边了。”
众人听闻之后,都是眼巴巴的望向林毅。小侯爷莫渊眼睛通红,尹梦若泣不成声,斜靠着莫渊,衣袖掩面。
房间内甚是整洁,并无打斗的痕迹。桌上摆放着一壶清酒和一个酒杯。侯爷背靠太师椅,双眼微闭。
林毅看了一眼绝命书,只见上面写道:“渊儿,当你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为父已经去与明王相见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你如今已经长大了,我的牵挂也去了大半。唯一恨的就是那两个奸贼和高震,当年,明王对我们有知遇之恩,他们竟然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
我恨呐,时时刻刻我都想着杀掉他们复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高震和杨荣都是我杀的,
这些年,我每天都被这件事折磨着,全天下的人都在鄙夷着我,连皇帝也是故意让我在台州做封地。
我每日都仿佛梦回到了当初,那一幕幕让我痛不欲生。你们不必觉得难过,我早都应该死了,苟延残喘至今,终于要解脱了......”
杨世奇小步凑了过去,悄悄对着林毅。“仵作已经验过尸了,确是中毒身死,现场无打斗痕迹,应当是侯爷自杀所致,桌上的毒酒与侯爷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还请大人在朝中美言几句啊,这等关头,一位侯爷,一个县令都死在本官治下。
虽然本案已破,但是事情太大了,哎,眼瞅着本官就要离任,怎么就这般倒霉.......”
林毅不置可否,走向房间外。“小侯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林毅轻声说道。
“请大人见谅,我们还要操办后事,就恕不远送了。”莫渊沉声道,身后一众家眷哭泣声渐起。
“无妨,杨大人,我们走吧。”
杨世奇小跑着,到林毅旁边。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搓着双手,肥腻的小手,伸着就想要去抓林毅的衣服。
林毅,侧了侧身子,躲过去了,直接转身前去马车处。
“幸亏林大人慧眼如炬,断案如神,方能破此奇案,下官是获益匪浅,收获颇多,大齐有您这样的官员,百姓幸甚,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林毅一脸好笑的看着杨世奇:“我几时与你说的,案子已经破了。莫寒山确是自杀无疑,但我可没有说,莫寒山是凶手啊。”
“呃,可是那莫寒山已经承认了,杀人动机和杀人能力都有啊,”杨世奇与王二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呆在了当场。
林毅却不理会他们二人,指挥着下人收拾马车。不多时,二人还是傻愣愣的看着林毅,林毅以手扶额,无语的说道。
“第一,还记得,客栈店老板说的吗?是一个女子进入的客栈,并且身上有很重的胭脂味。莫寒山身形魁梧彪悍,不怒而威,他怎么会去冒充女子。即便是去冒充,店老板天天接触各种各样的人,这么明显的区别会看不出来吗?
第二,根据杨荣被杀的情景还原,杨荣在先手受伤的情况下,仍旧能与凶手搏斗片刻。莫寒山这样的人,明王都称赞不已,是真正起于行伍之间,亲身经历过战场杀戮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糟糕的表现。
再还有,虽然莫寒山极力往自己身上揽罪,但是却没有杀人细节,作案时间,反倒是给人一种生拉硬拽的感觉。现有的证据并不能证明他是凶手,反倒好像是在掩盖什么......”林毅说着,陷入了沉思当中。
“还是少爷英明,我老早就看出来了,可怜某个人自以为破了案,还在那里得意洋洋。哈哈哈哈哈。”王二鄙夷的看向似懂非懂的杨世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丝毫不觉得,先前自己也是认为已经结案了。
“林大人,那我们还要去何处?”
“自然是台州城外仙居山,神仙居了,在台州城跟明王还有牵扯的就剩这个老神仙了。二十年前,明王在台州究竟干了些什么?”
林毅隐隐觉得,二十年前的事情应当还有内幕。几桩凶杀案,明王是关键点,将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看似平静的小城,此刻却有些风雨欲来。风起青萍之末,他有种直觉,最终的迷局快要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