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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由于上班早的关系,于露平时习惯早起。

当于露起床,跑进客厅习惯性地打开电视听新闻的时候,沙发上的肖克发出了一声闷吼,接着很不开心地翻了个身。

“不好意思,我习惯了,要不这样,你去我房间睡吧?”

“你确定?”肖克蒙着被子。

“嗯,去吧。”

“那你来吗?”肖克顿时坐了起来。

“你想的美哦。”于露有在家里解决早饭的习惯,便进了厨房开始给自己弄吃的。

看着于露的背影,肖克不情愿地朝卧室走去。

等她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肖克还在蒙头大睡,于露就自顾自地吃完早饭,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临走前,留了张纸条在餐桌上:“冰箱里有牛奶,荷包蛋我习惯吃单面的,但愿你喜欢。火腿或者荷包蛋随便你挑。桌上的面包你就帮我都消灭掉吧。”后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又添了两个字:“吻你。”

落笔后,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但甜蜜终是战胜了羞涩。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带上大门。一路上,于露的心情都异常的好,天空在她看来是前所未有的晴朗。

到公司又是例行一阵子的忙碌,一直到股市开盘,她才稍作休息。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手机,意外发现肖克发来了一条短信:“亲爱的,早饭特别香,但是还是没有你香,也吻你。”

“肉麻。”于露不禁笑出声来。

一旁的实习生小张听到后很莫名,于是问到:“什么肉麻?”

于露自觉失态,忙说没什么,然后放下手机,开始盯盘,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日子在两个人的甜蜜约会中流淌,今天在你家做饭,明天去你家做饭,反正两个人变着花样哄对方开心。

直到那天在肖克家做饭,两个人在厨房打闹,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后面响起:“克儿。”惊的两个人都同时转过身,朝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在厨房门口站着一气质特好的娇小老太太,瘦瘦的,皮肤很白皙,带了副金丝边的眼镜,头发是烫过的,但是发色还是黝黑黝黑的,找不出一丝的银发,可见平时保养的相当到位。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之前都不事先打声招呼啊?”肖克打破了沉寂。

“怎么,妈妈过来看看儿子还需要预约啊?”老太太的声音明显有点不悦,但脸上却挂着笑容。

于露不喜欢那种笑,慌忙叫了声:“阿姨。”

肖克也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替于露介绍:“我妈。妈,这位是于露,我女朋友。漂亮吧,早就想带回来给你们看看了,哪里想到,你老今天就急吼吼地跑过来先睹为快了呀。”

于露有点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肖克,连忙说:“阿姨,要不你到客厅坐一会吧,饭还没有做好,这边油烟味重。”

“哦,对,妈,来,我们去客厅坐。今天啊,让你未来的媳妇好好给你露一手。”肖克笑嘻嘻地拥着他妈妈就朝沙发走去。

于露连忙洗了个杯子,给老太太倒了杯水,“阿姨,您喝水。”

肖克趁机调侃,“哦哟,现在就来拍未来婆婆的马屁了呀?妈,喝水。”

于露很紧张地在厨房做着晚饭,直到肖克探头进来说,“于露,我妈要走了,来打个招呼吧。”

于露再次慌忙洗了把手,跑出去,老太太已经快走到大门口了。“阿姨,饭都做的差不多了,您就吃了再走吧。”

“不用了,司机还在下面等我呢,你们俩吃吧。”老太太转身对肖克说,“改天带于小姐回家,给你爸爸看看吧。”然后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于露,看的于露有种莫名的心慌。

“哎,我知道了,那妈我给你摁电梯去。”

于露跟着送到了电梯口,安静地走在他们的后面,直到老太太进了电梯,才说:“阿姨,您走好。”

在电梯门关上的一霎那,于露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肖克拥着于露进了家门,皱着鼻子说到,“什么味儿啊?”

“哎呀,我的鱼。”于露立马冲进了厨房,一阵乒乓声,只听到,“完了,我走的时候明明搁了很多水,怎么这么快就给烧干了呀。”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小迷糊啊,小心别烫着,走开走开,还是我来吧。”肖克轻轻推开于露,去收拾那份残局。

于露靠在冰箱边上,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妈妈怎么突然来了又走啊?是不是找你有事,看到我在不方便,所以就……”

“你别瞎想,她就那样,我几天不给他们打电话,就没事找事了。你出去摆桌子,我们准备吃饭,我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肖克扭头冲她笑笑。

等一切饭菜就绪,端上桌的时候,就看到其中一道鱼,样子惨不忍睹,不过肖克还是很给面子,把它吃了个精光,一边吃一边还说,“原来我还真是属猫的,那么难吃的鱼,竟然也还能下咽,吃个精光。”

气的于露白了他好几眼,但是心里还是很荡漾。

正式见家长,于露有点紧张,但是肖克不停在旁边给她打气,最后被他逗得倒也忘记了什么是害怕了。

晚饭吃的也比较顺利,肖克他爸一看就是在政府机关里做事的,所以见面说的话不免有点官腔,让于露总不自觉地以为自己是在接受领导的教诲,但是总体还是比较亲切的,他妈妈还是那天那个样子,不冷也不热。

回去的路上,于露问肖克,自己今天表现的怎么样,肖克假装思考,然后半响才吐出一个字:“玄。”于露当了真,难过了半天。倒是肖克为自己的举动后悔不已,哄了老半天,才让于露放宽了点心。

自从那天后,倒也是风平浪静,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直到有一天,于露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了才知道是肖克的妈妈打来的,说在她公司楼下,希望她下来一趟。

于露有种不祥之兆,慌忙让同事带班一会,说自己有点事情,但是马上会回来。然后就抓了包冲下楼。电梯到了一楼,走出公司门口,只看到门口停了辆黑色的轿车,并没有看到老太太,当她还在四处张望寻找肖克母亲的时候,轿车的车窗缓缓下降,“于小姐,这边。”

于露楞了一下,随即走了过去,叫了声“阿姨。”肖克的母亲带她去了一个茶坊,环境很不错,可能是工作日的关系,客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倒也比较安静。

老太太问于露想喝什么茶,于露说自己什么都喝,看阿姨您喜欢。于是老太太就点了壶铁观音,服务员很快就把茶端了上来,老太太给于露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说到:“于小姐,我今天找你来,也不是拉家长的,我就开门见山地跟你说了吧,我希望你离开我们家克儿。”

“阿姨,我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让你跟叔叔不开心了吗?”于露小心地问。

“不是,你的背景我也了解过了,说实话,从条件上来说,你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挑剔的。我跟你肖叔叔都挺喜欢你的。但是你知道的,有时候活着,并不是单靠喜欢或者不喜欢,就能决定的。”

老太太喝了口茶,顿了顿,接着说到:“我们家克儿有一天突然跑回家,说认识了一个女孩子,想要跟那个女孩子结婚。我跟他爸爸都诧异,也很生气。因为在认识你之前,克儿就已经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了,几年前去了国外留学,前几天刚回来。都已经谈婚论嫁了,都还不知道肖克对他的背叛。像我们这种家庭的,做很多事情都要深思熟虑的,小琪是我跟他爸爸都认可的媳妇之选。”

于露把玩着茶杯,静静地听着。

“坦白地说吧,你知道他爸爸是在政府里做的,所以不管是从政治还是从其他的角度,有时候我们都必须要牺牲掉点自己喜好的东西。当初克儿放弃建筑,改行去开个什么广告公司,就把他爸爸给气个半死。本来,我们是很希望克儿从事房地产,这样他爸爸对他也好有个照应,而小琪的家庭对我们的克儿亦会有很大的帮助。我跟你肖叔叔商量下来,觉得有必要跟你谈谈。所以我今天就来拜托于小姐。”

老太太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像是很享用,“这个茶还是不错的,于小姐你也喝一口吧。其实你是个不错的女孩,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比我们家克儿更好的男人。”

老太太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张望了一下,就径直往她们这里走来,然后还没有等于露反应过来,就见她抱着老太太,亲昵地叫了声:“肖妈妈,我想死你了。”

老太太也宠爱的摸了摸对方,然后挪了一下身体,“来坐我边上。”

于露顿时明白了,老太太今天唱的哪一出,果真就在她思绪飘过的一霎那,听到老太太说,“于小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说的小琪。”然后转身对旁边的美女说,“于小姐,在证券公司做事,阿姨想在她公司开个户,所以今天特地找她来咨询一下。聊着聊着,发现原来就在你家附近,所以阿姨就自作主张地想跟你一起吃个晚饭,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啦,可是阿姨,你什么时候对股票有兴趣了呀?真难得,我得要告诉肖克,我们的老佛爷想要横扫金融界了。”然后转头跟于露说,“于小姐,今后阿姨不管买什么股票,你可都要透露一下,我也好跟着买,赚它个满钵,每天躺在床上数钱,哈哈哈。”

“小丫头,你这张嘴哦,下次叫肖克一定要好好管管你这样嘴。”老太太充满慈爱地笑开了花。

“哎呀,阿姨,你现在就开始让你儿子欺负我,那我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啦,我要告诉我爸妈去。”小琪发嗲地说。

于露觉得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跟老太太打了个招呼,“那阿姨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你们慢慢聊。”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啊。我等你好消息,于小姐。”

于露几乎是仓惶而逃,她要窒息了,今天的这一幕太烂了,太落俗套了。她觉得自己要笑出来了,怎么以前在电视里,在小说里看到的场景,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看来小说果然是来源于生活啊!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很久,直到同事打电话过来,问她还回不回公司,她才意识到自己还答应过同事要回去的,但是此时她哪里有那个心情啊,于是说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让同事替她顶着点之类的话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又走了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的脚都要断掉了,于是她打了辆车回家。

直到脱掉高跟鞋,她才发现脚上竟然磨了四五个水泡,有的都已经破掉了,微微渗出水来,她觉得很疼,可是此时再疼也没有她的心疼。

她赤着脚,走到沙发上边,躺上去。

手机响了又响,她就是没有去翻包接听,又再次响起,直到响到最后一下,然后安静了下来。

不过也没有安静多久,家里的座机此时突然想起,虽然就在她的右手边,唾手可得,但是她依旧没有去接,直到再次恢复安静。

手机有短信,声音传来。

于露翻了个身,心想,估计也只有肖克,只有他才那么执着。

但是自己此时是真的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她怕自己控制不好,会当场哭出来。她觉得自己撒不来谎,所以如果到时候肖克追问的话,自己一定当场全盘托出,但是她相信肖克的妈妈是肯定不乐见她把她们之间的谈话告诉肖克的,所以自己只能独自一个人忍着这个秘密。

十一点,当她洗完澡出来,听到手机再次响起,她想了半天,还是从包里取出来:“喂。”

“你在哪里啊?怎么打你好几个电话都不接,家里也没有人接,短信也没有人回。”肖克劈头盖脑地一堆问题。

“我在我妈妈家呢,手机放在包里没有听到啊,已经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要没事,我可要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去上班呢。”于露还是小小地撒了个谎。

“倒也没事,就是想你了,所以告诉你一声。那你睡吧,否则明天要有熊猫眼了,晚安,吻你。”

“嗯,你也早点睡吧。”

躺在床上,于露依旧辗转反侧,于是她干脆爬起来去上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东看看,西看看。

上个MSN,联系人都显示是灰色的,就在她也准备下线的时候,发现邮箱里有几封邮件,平时这个邮箱的信件她都不看的,几乎都是垃圾邮件,今天无聊就随手打开。

里面照样都是垃圾邮件。就在她准备全删的时候,发现有一封署名沈公子的邮件,她的心跳停顿了一秒,难道是沈默的?

她好奇地打开了邮件:

“最近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了的关系,以前在外面的时候只是偶尔想想家。但是这次来了以后,我发觉我几乎天天想。

想父母,想一起玩耍的兄弟,想我们的中华美食,这里的东西真不是人吃的,真不知道这些老外天天吃这个怎么不难受。我可是真的受不了,所以,当我难受的时候我也会想你。不过,你千万别有压力,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听沈畅那小子说,你跟肖克最近很甜蜜,苏言几乎都找不到时候跟你约会,把苏言给气坏了,不过把沈畅倒是乐坏了,自己可以天天跟女友腻在一起了。

我听了也觉得高兴,可见你此时应该是很幸福的,看来我在这里也应该抓紧找个金发美女好好发展一段感情。不是盖的,现在住在我隔壁的那个棕发美女倒是真对我很有兴趣,要不我先跟她发展一下试试,弄不好改天回国的时候,我就会带个可爱的混血儿洋娃娃回去,气死莫凡他们两口子,呵呵。

我有点犯困了,不跟你说了,答应我,一定要幸福,不过不要背着我偷偷结婚,我可还想要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呢,如果奉子成婚,实在拖不住了,提前告诉我,大不了我买张机票回来喝完酒再回美国,呵呵”

于露看看日期,这封邮件是一个多礼拜之前的了,她不知道自己一直没有回复,不知道沈默会有什么想法,他会难受失落吗?因为自己有时候发出去短信或邮件如果收不到对方的答复,会感觉很失落的。

于露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于是她点击回复:

“收到你的邮件简直太意外了,我们大家也都想你。

至于棕发美女,你不妨可以发张照片来给我参谋参谋啊,如果档次不够,劝你还不如不去接触,小心到时候生出个卡西莫多,我们会很心寒的,哈哈哈。

要不改天我买张机票去看你吧?也好替你先把把关,好让身在异国的你,不能因为寂寞而冲动犯错误。但是机票钱,最好你给我报销,这样我会飞的比谁都快。

我最近很好,一切都很好,我还是那句话,待不惯,就早点回来吧,别在那边受罪。

我们现在这里也已经很晚了,我也开始犯困了,最好等下去做个梦,直接坐飞机去你那里,替你把好关再飞回来,也就省了我的机票钱,哈哈哈,我抠门吧?

晚安!”

发完邮件,于露突然觉得出去走走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式,早前没有去成英国,这次也许是老天给她创造的一个机会。然后提醒自己,记得明天就打给电话跟父母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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