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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国后休息了两个礼拜,于露把自己的家也收拾了一番,几年不住,一直空关着,灰倒是不大,看来爸妈一直过来替她收拾的。

爸妈也没有舍得把房子出租,这么好的租赁行情下,自己看来是少赚了一笔,有点可惜了,于露不禁笑自己市侩。

当擦完地板后,于露已经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于是歪在沙发上休息,顺手拎起电话,拨了一个给苏言,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当苏言听到于露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兴奋的咋呼着当晚就要见面,差点把于露的耳膜都震聋。鉴于苏言的坚持,于是两人约定六点左右在苏言公司附近的一家本帮菜馆吃饭。

因为菜馆很热门,晚上都要定位的,所以苏言挂了于露的电话后就以自己的名义定了位,然后再打电话通知于露到后报上她的名字。并且千叮嘱万叮嘱,千万一定要霸住桌子,别到时候被别人抢了去。因为定位时间超过10分钟,就视为自动放弃。

于是,于露稍微给自己收拾了一下,就拎着包出了门。几年不回来,路况竟然复杂了很多,车子开的并不顺畅,不过最后还是提前到达。

苏言到的时候于露还在研究菜单,看到那个女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于露感叹时间改变了自己,好像却没有改变苏言。

两人一口气点了清蒸鲈鱼,蟹粉狮子头,上汤娃娃菜,糖醋小排等等一桌子的菜,苏言大叫要让于露好好回味一下祖国的美食,上菜的速度远跟不上两个人大快朵颐的速度,两个人吃的一点都没有淑女样。

酒足饭饱,苏言说要找个地方继续,于露也没有反对,热闹一下又何妨。

这次苏言带她去的酒吧不似以前的吵闹,非常的安静,轻音乐缓缓地在四周流淌,昏暗的灯光倒是依旧,隐隐约约几缕光,每个桌上都放有一个玻璃杯,杯子里面有燃着的蜡烛,幽幽的烛光在晃动。

于露陷在沙发里面,喝着淡淡的鸡尾酒,思绪却到处乱窜,但是总抓不住自己想的东西。

跟苏言的对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于露知道苏言其实很想知道自己的境况,但是可能有所顾虑,所以也就一直没有问出她想知道的问题。

两个人聊的话题都比较怀旧,显得更伤感,直到苏言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这种气氛。电话是沈畅打来的,询问她大概几时能到家。于露看看时间,也的确不早了。

“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早点回去吧,免得沈畅担心。”

“他才不会呢,就是在家使唤不到我,所以难受呢。”

于露看着苏言的笑容,“我怎么感觉拟像是偷人得逞后的贼笑啊?”不禁把自己也逗乐了,遭了苏言的一记毒打,痛的龇牙咧嘴。

“说正经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有想过,这样也挺好的啊。开心就在一起,要是不开心了,分开都比较方便。你说是不是啊?”

“你就胡扯吧。”

“真的,不骗你。”

“结账吧,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回去被他使唤,就到我那里去坐一会吧。”

“也好。”

于是两个人又转战去了于露的家里,那晚她们聊的很晚,聊她们的过去,直到于露透露自己有个儿子得时候,苏言惊的目瞪口呆,大叫:“是混血儿吗?”

“呵呵呵,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废话,你走的时候肚子平平,去英国那么多年,回来告诉我有个儿子,谁的第一反应都会跟我一样的。”苏言见于露笑而不答,急的半死,“那到底是不是啦?”

“当然不是啦,你知道老外对我来说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那……不会是沈默的吧?我后来才从沈畅的嘴里知道他去英国找过你。”苏言坐直了身体,“那臭小子,后来自己还供认是把我灌醉了才从我嘴巴里得知你去了英国。”

“呵呵,我听沈默说了,他说你当时也就说了英国两个字,没有说出其他的内容,害他后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我。”

“唉,其实我觉得沈默对你真的挺好的,这么长时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要不你们就凑一对吧。回到起点,然后重新开始。”

“呵呵,你当写小说啊,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啊。”

“唉,你说你们这都叫什么事啊。”苏言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孩子是谁的呢?”

“肖克的。”

“什么?不会吧,于露,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你真当你自己在写小说啊?”

“呵呵,小说本来就是来源于生活啊。”

“那沈默他……”

“他一直都知道啊,哎呀,别一天到晚沈默长沈默短的,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啊,老提他?”

“什么嘛,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我不是想撮合你们俩嘛,想当初把这么好的男人介绍给你,还不是想让你有个好的归宿啊,谁想最后却……”

“好啦,这就是人各有命,只要你跟你那沈畅幸福美满就可以啦。”

“谁说的,大家朋友一场,我当然也想看到你幸福美满啦。”

“我现在也很幸福啊,我有儿子,你有吗?”

“于露,你没心没肺。”

“哈哈哈哈。”

那一晚,几乎聊到凌晨,苏言干脆就睡在了于露家。

接下来的日子,于露开始着手找工作了,忙着投简历,收邮件,接电话,去面试。不过海龟的经历还是很讨好的,最后她被一家房地产公司聘用,学以致用,成为了他们的财务主管。

刚开始的过程总是挺痛苦的,常常忙的透不过气来,加班是家常便饭。于是怕影响宇峥的生活作息,她决定自己住,把宇峥留在父母处,然后自己每个周末再回父母处看他们。

渐渐地小宇峥也习惯跟外公外婆住,没有了刚开始的哭闹,倒是很懂事地每次见到她都问她工作累不累,还会用他的小细胳膊来替于露敲背。把于露的父母乐的,直嚷于露没有白生这个儿子,比他们生女儿的都贴心。说的于露倒是不好意思,忙想讨好地替父母敲背捏脖子,二老也就笑着说只是玩笑话,只要她幸福就可以了。

忙碌总是会让时间飞逝,转瞬就过去了三个月,工作也比较顺手了,期间也跟沈默出去吃了几顿饭,他还是老样子,能带她到各处去寻觅好吃的。于露总是抗议,再这么吃下去,总有一天胖的出不了家门。

沈默每次都会笑笑说,“不怕,我到时候帮你把门框都拆了,加大门的尺寸就是了。”

于露也就只好在一旁傻笑,筷子却没有停顿过。偶尔嚷着,“我真要胖的出不了门,你可要负责。”

换来的却是沈默暧昧的眼神,看的于露心慌,不敢看他,只能继续埋头奋斗。

平静的生活直到有一次沈默找上门来,才被打破。

“你怎么来了?”于露给沈默倒了杯水。

“去看看肖子吧。”

“怎么突然提他?”于露调着电视频道。

“他最近又开始酗酒了。”

“为什么?”一个频道又一个频道。

“因为他知道你回来了。”

“他怎么知道?”于露转过头看他。

“是我告诉他的,因为我不忍心看到他痛苦。他至今还活在过去的岁月里,一直都没有真正站起来。”

“我不想去,你也早点回去吧。”于露站了起来。

“赶我出门啊?”

“是啊是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还待字闺中,被人看到了要说闲话的,我好怕啊。”

“那不正好便宜了我,直接嫁给我得了。”

“你……”

“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你考虑考虑我刚才说的。”

第二天沈默来电问,于露还是回答不去。

第三天沈默又打电话,于露还是回答依旧。

不过沈默很坚持,于露被他烦了一个星期后,沈默突然不再提这个要求。于露以为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直到有一天,沈默突然上门,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于露打开门的时候很是惊讶。

“换身衣服吧,我等你。”

“干嘛?”

“跟我去个地方。”

“拜托,我明天还要上班呢。都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跟我去了不就知道啦。”

“神神秘秘的。”

当车子驶进目的地的时候,于露突然意识过来,沈默带她来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肖克的家。

“上去吧。”

“我不去,送我回去。”

“别赌气了,不事先跟你说,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刚才离开他的时候,他的状态实在是很糟糕,所以我想你去了也许会让他好受点。”

“你很多事。”

“呵呵,也许吧。”

于露在车内还是犹豫了半天,不过最终还是推开了车门。

摁响了门铃,等待得时间是漫长的,长的让于露几乎以为肖克压根不在家。就在她准备挪脚转身离开的时候,门倒是“卡塔”一声开了。

于露还没有走近肖克,一股酒气就已经冲了过来。

肖克见到于露,倒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在门口瞪了她很久。迷离的眼神,让于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对视的结果就是,让于露局促不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直到肖克估计站累了,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于露看他似要倒下,便上去伸手扶了一把。不过,肖克甩掉了她的手,径直走到吧台。

接着看到他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进去,于露抢都来不及。但是看着他,自己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脑海里劝慰的话是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所以她干脆沉默以对。

想当初自己那么逃跑,是有那么点的不负责任,但是她相信不管谁在那样的环境下,都会跟她一样,选择离开他的。而她只是怕自己离开不了,所以干脆选择走的远远的,看不到,自己也就不会那么想了。

客厅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YouNeedMe,那是于露每次来肖克家必听的一首歌曲,当初还曾把这首歌作为自己的手机铃声。肖克有着很好的音响,音质自然非常棒,于露那个时候迷的要死,肖克还一度哄骗她可以搬过来跟他一起享用。

此时歌曲在耳边萦绕,听的于露不禁鼻子酸酸的。她没有想到肖克会听这张碟,不过想想又觉得很正常,思念一个人,自然会去触碰对方最喜欢的东西。

女歌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Youneedme

Youneedme”

于露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突然站起来,拿起自己的皮包就往外走。

肖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这次你又想去哪里?”满嘴的酒气,恶狠狠地瞪着她。

“放开我,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我不记得我有让你过来。”

“是的,我是不请自来,所以我觉得我现在有必要回去了。对不起,打扰了。”于露用力甩开他的手,可是换来的确是被肖克紧紧地拥进了怀中。

“我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把你抱在怀中,于露,你一声不响地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曾经是那么的绝望,可是今天,你却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哽咽的声音,让于露揪心般的痛。刚才几乎不能自控的情绪一下子恢复了过来。静静地低喃:“对不起。”

“你是欠我一个道歉,但是此时我并不想听。”

“我……我真的要走了,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那……至少等我睡着了你再走,我真怕这只是我的一场梦,是我幻想出来的。”肖克喃喃地说。

“好。”

“真的?”肖克哀伤地看着于露,看的于露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湿了。

“真的。”

“那我先去洗个澡,满身的酒气,一定让你很难受。我记得你以前就一直很讨厌我经常陪客户应酬回来满身的酒气。”布满血丝的眼睛,那么认真地记得以前的点滴,于露鼻子一酸,泪珠当即滚了下来,她不得不转过头去。

当肖克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去洗澡的时候,于露真担心他喝的太多,会不会洗澡的时候摔跤。不过所幸,情况没有于露想的那么糟糕,肖克即没有摔跤,也没有睡着。十分钟左右就从里面出来了,然后湿着头发就钻进被窝去了。

于露去浴室找出吹风机,跑进房间,在床头柜边找到插座,自己坐到床边,把肖克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帮他把头发吹干。

动作一气呵成,感觉还是从前。肖克以前就老爱洗完头不吹干,哪怕是大冬天的,也只是用毛巾稍微抹抹干就钻被窝,只要于露在,总是抓着他,要帮他把头发吹干。

当肖克的胳膊绕过她的腰的时候,她的手抖动了一下。他手心的热度透过衣服传了过来,让于露不禁有点悸动。为什么身边那么多的男人,只有这个男人会让她有那种悸动呢?为什么沈默对她那么好,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他呢?于露思绪乱飘,手上的动作不禁也停顿了很久。

不过所幸没过多久,于露就听到肖克均匀的呼吸声,酒精的作用,让他已经沉沉地睡去了。摸摸他的头发,也差不多干了。

于露把肖克放正,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走到外面去,把客厅跟厨房都收拾干净后才下楼,但是她却在楼下发现依旧等在那里的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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