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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_ Dementor

攻击事件发生之后,学校里关于斯莱特林传人的流言甚嚣尘上,尤其是拉文克劳学院联合出品了一份《关于斯莱特林密室若干问题探析》之后,这件事很快便取代了阿兹卡班越狱事件,成为了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话题。

猫头鹰们也异常忙碌起来,每天都扑棱扑棱带来各种消息,即使是麻瓜出身的学生,也没有太担心这件事的样子,反而热衷于八卦。哈利的小迷弟,一年级的格兰芬多,科林·克里维也同样如此,他早已经记熟了哈利的课表,甚至比哈利自己都更清楚他的行程,科林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追在哈利后面跑,用他的麻瓜相机拍各种照片——通常都是关于哈利的——不过现在他又增加了一项活动,就是给哈利分享各种关于斯莱特林传人的小道消息。在他看来,哈利和他的朋友们都是属于学霸那一拨儿的,毕竟年级前三都在里面,而哈利和罗恩也是年级前十。学霸嘛,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太关注这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的。

不过大人们则没有多少精力关注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他们更关注的还是那个逃犯,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拜访了校长办公室好几次了,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为了密室而来。

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知道了福吉的来意——魔法部怀疑密室是被西里斯·布莱克打开的,他很有可能是从神秘人那儿得到了如何打开密室的指点,又遵从他的吩咐来到霍格沃茨搞事。于是摄魂怪将入驻霍格沃茨,不过在邓布利多的坚持下,如果一个月还没能抓到布莱克的话,它们就必须离开。

于是那些黑袍子的怪物在这一学年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那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霍格沃茨。

阴沉的天气,阴森的摄魂怪,原本欢乐的魁地奇球场都变得阴郁了。暴雨和雷鸣也不打算缺席这场盛宴,禁林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可怕狂响,是狂风把树枝欺负哭了的声音。

德拉科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明智,和艾文一起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哈利。哈利搂着他的光轮2000,和他的队员们一样脸色苍白。

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伍德是个六年级的高个子男生,他想按照惯例给队员们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神情肃穆得不像是去打魁地奇而是在参加葬礼。

“这是一场很艰辛的战斗!”伍德说,“但是我们训练得非常刻苦,最近的天气一直是这么恶劣,而斯莱特林却从来没有弄湿过他们自己。”

比赛开始了,十四名队员都顶着狂风暴雨飞上了天空。风猛烈地刮着,但是球场上的气氛却比风更欢腾,即使浑身都湿透了,大家的情绪还是随着比赛的进行高涨起来。

艾文举着魔杖,在头上用了一个雨伞咒,其实就是利用雨水在头顶上形成一把伞,如同真正的雨伞一样,但是又不会像普通的伞那样被风刮跑。

梅·芬顿这次没有像平时那样往他身边凑,因为艾文坐的角落里没有位置了。

浅金色长发打着卷儿,蓬松柔顺地垂至腰际,浅秀修长的眉毛之下是一对银白色的眼睛,似有淡如弯月的光泽在瞳仁里流转。魔杖别在左耳朵上,和一个珍珠色的大圆耳环待在一起。她的肤色是一种精致的白,整个人像风精灵一般灵秀飘逸,那恍惚懵懂的神情更添了一种呆萌的视感。

只一眼,艾文就知道那是卢娜·洛夫古德。

艾文很少出现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除了同年级的同学之外,他只和几位有学术交流的学长比较熟悉。他向来不是喜好交际的花蝴蝶,不过卢娜可是书里出现过的角色,可以说是久仰大名。

“你好。”卢娜的声音很空灵。

艾文礼貌地点头,“你好,我是艾文·达西。”

卢娜点头,“我知道你,你在学院里很有名。我是卢娜·洛夫古德。”她仰起头,看向艾文魔杖顶上的弧形雨幕,“这个咒语很有意思。”

“是在书里发现的,现在几乎没有人用了。”艾文也抬起头,唇边泛起一个柔和的弧度,“还可以叠加防护咒语,在这种恶劣天气里,风雨会被完全挡在外面。”

“我想你肯定写了一篇关于这个咒语的论文?”卢娜微眯着眼,露出一个梦幻般的微笑。

艾文愣了一下,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个姑娘真是很有意思啊。

“你是哈利·波特的朋友,对么?”卢娜轻声问。

“为什么问这个?”艾文反问。

卢娜的视线落在虚空中,“他的身边有很多‘虐虐蚊’,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了。”

艾文疑惑地看向飞在高处的哈利,他浑身都湿透了,光轮在天空中晃来晃去,不过哈利依然稳稳地待在上面。什么也没有发生,金飞贼也毫无踪影。

然而……艾文看到了,那些破破烂烂的黑袍子,它们离开了地面,向着魁地奇球场上空聚集。他握着魔杖的手紧了紧,那不是几个也不是几十个,是上百个摄魂怪,它们被这里的欢乐吸引而来。

这些冷酷又恶心的东西对哈利的影响很大,他看上去很是不安,即便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下意识地降低了高度。

随着摄魂怪的靠近,风雨让人更加寒冷了,就连哈气都有白色的雾出现,然后迅速被雨水冲刷不见。艾文的脸色也不太好,摄魂怪对他的影响似乎也不小。当他看到一个游走球猛冲向哈利时,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哈利勉强躲过一个像炮弹一样向他疾速飞来的黑色游走球,乔治拿着球棒,从他身边疾驰而过,把那个球挥向斯莱特林的一个队员。但那个球居然在中途就掉头又朝哈利猛冲过来。

没有几个人发现了摄魂怪的异常,乌云密布的天空给那些黑黢黢的怪物提供了良好的隐蔽,艾文的视线落在自己举着魔杖的手上,近乎僵掉的感觉,冻得乌青的肤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近乎自虐地保持着这个动作。空中惊险刺激的追逐戏码还在上演,两个游走球铆足了劲针对哈利,让人不由得想起了一年级时发疯的飞天扫帚。随着哈利的上下翻腾,人群里的惊呼声也此起彼伏。

格兰芬多的两个击球手都来到哈利身边,不停地挥动球棒,但仍有好几次,哈利差点被游走球打中,他不得不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来避免自己受伤,甚至有一次他从飞天扫帚上倒悬下来,雨水瞬间灌满了他的鼻孔,狼狈极了。最后就连斯莱特林的两个击球手都来了,伍德叫了暂停,除了四个击球手还留在空中结成一道防线,其余队员都回到了地面上。

赫敏冲下看台,小女巫的魔杖指向空中,但是那两个游走球几乎只看得见虚影,她徒劳地放出几个咒语,但什么也没有命中。她的眉心紧皱,似乎下一秒就有怒火要迸发了,然后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了拉文克劳看台。

一眼之下,她立刻发现了艾文的不对劲。他像是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一般,虽然眉目间依旧平淡,可是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往日处惊不变的艾文,不知道是以多大的毅力才硬撑着没有晕过去的。

还能指望谁呢!赫敏惊慌失措地看向教授看台,她习惯性地第一个看向了洛哈特教授,却发现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夸张的笑容。

笑容?!

赫敏的怒火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了,她转身往回跑去,就要爬上教授看台去教训那个明显是对哈利的处境幸灾乐祸的男人。

“赫敏!”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是德拉科。他神情凝重,“你发现了什么?”

“洛哈特!这样的状况,所有人都很揪心,他却笑得没心没肺!我……简直是……太让人生气了……”赫敏气呼呼地说。

德拉科皱眉,“也许这一切和他有关,我爬上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赫敏说。

“你去看看艾文,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德拉科摇头,“洛哈特交给我,我早就想要给他一点教训了!”

哈利发现那笨重的游走球在需要转弯的时候没有他和他的光轮2000这么敏捷,于是他开始之字滑翔,两个游走球一卡一卡地追着他跑,他甚至还抽空冲着乔治他们喊了一嗓子,“继续比赛吧,不用管我了,我能对付它们。”

四个击球手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相视一笑。

“谢谢你们!”乔治和弗雷德同时说。

斯莱特林的击球手们回了一个酷酷的微笑,“但是比赛的时候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

比赛又开始了,哈利独自一人在球门还要往上的高空盘旋,让游走球远离其他队员。同时他也没有放弃搜寻金飞贼,银白色的雨帘非常影响视线,但是在比赛开始之前赫敏帮他施加在眼镜上的“防水防湿”帮了很大的忙。他几乎和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同时发现了那个金色的小不点儿。

“快!”哈利情不自禁地喊出声,他猛地开始俯冲,向着金色飞贼直冲了过去。

然而奇怪的是,球场里突然一片寂静。风猎猎地刮着,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来。诡异的安静席卷了这个世界,哈利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一股可怕的寒意从空中压下,直直地钻进他的脑门里,直接就刺入了身体最深处。哈利第一次在比赛时把目光从金色飞贼上挪开,他抬头看向天空的样子像是傻掉了。上百个摄魂怪飞舞在乌云里,那些隐藏在黑斗篷帽子里的脸全都朝着底下的人群。

有冰寒刺骨的气息涌上他的心口,瞬间冻结了他的五脏六腑。

有人在尖叫……像是从灵魂深处传出来的,惊惶的、哀伤的、带着一丝祈求的尖叫声。哈利想转过头去看看是谁,但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挪动一下指尖……两个游走球呼啸而来,狠狠地撞在了哈利身上,他的左边胳膊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接着是右腿,钻心的疼痛冲击着他迟钝的大脑。哈利眼前一阵泛白……

“别碰哈利,别碰我的孩子。求求你,别碰哈利!”

“闪开,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滚开……”

“不要,别碰哈利,求求你,杀我吧,杀了我!不要杀哈利,把我杀了吧……”

云缠雾绕的白在哈利眼前弥漫,身体钝钝地疼,似乎麻木了……发生了什么?他在飞行?去帮助她……他不想让她死……她要死了……她就要被杀死了……哈利徒劳地伸出那只没有被撞的手,想抓住点什么。印象中,手里应该有柔软的触感,但现实里却只感到一阵清寒。

坠落。下方是无垠的冰寒迷雾。

“别杀哈利!求求你……饶了他,饶了他吧!”

夜莺惊啼一般的尖叫声,渡鸦鸣哮一般的狂笑声,哈利彻底失去了意识。

人群骚动着,邓布利多从看台上以远超他年龄所应有的敏捷身手一闪而下,瞬间出现在场地中央,他手中那根灰白的魔杖指向空中,耀眼的纯白色光芒从魔杖尖端喷薄而出,摄魂怪和乌云被不容抗拒地推散开,哈利坠落的身体也被紧跟着到来的斯内普教授稳稳地接住了,他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以十分奇怪的角度耷拉着,另一只手上,有金光闪烁。

是金色飞贼。哈利失去意识之前抓住了它。

雨水依然倾泻而下,斯内普的黑发湿透了,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以至于都无法隐藏他眼中的怒火。他冰寒的眼刀戳在邓布利多身上,声音低沉沙哑,“我说过!波特不适合魁地奇!”

罗恩早就忘了那是他最害怕的老蝙蝠,他几乎攀在了斯内普的袍子上,只想看一眼哈利是否还活着。赫敏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了过来,隔着老远就大声喊叫起来,“教授!斯内普教授!艾文!艾文他……”

她终于冲到了斯内普面前,就被眼前哈利的惨状惊得呆住了。

“艾文怎么了?”斯内普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凑过来的洛哈特,出声唤醒了惊骇得失声的小女巫。

“他晕倒了!”赫敏担忧地看着哈利,“哈利怎么了?他……”

“他没事,只要一个简单的咒语,啊哈!”洛哈特用魔杖指指点点,想给哈利来一下,“不用担心……”

“除你武器!”是匆匆赶来的德拉科,他用看垃圾的眼神盯着洛哈特,直接打飞了他的魔杖。

轻易被缴械咒击中的洛哈特傻在当地,海格正好蛮横地从人群中挤过来,他大掌一划,就把洛哈特捋到了一边。

邓布利多颔首,“这里交给海格,西弗勒斯,你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斯内普把断胳膊断腿的黄金男孩小心地挪到海格怀里,叫上赫敏,匆匆走了。罗恩终于摸到了哈利的呼吸,放心地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始揪心起艾文的状况来。

“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晕倒了!”罗恩呆呆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摸了摸他的头,叹息了一声,“那是因为他们有常人无法忍受的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被韦斯莱双胞胎拼命按住却仍死命挣扎着不愿意回到箱子里去的游走球上,眼神晦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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