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霖手持剑,将双手怀抱交叉于胸前,他看着苏梅拿着木屑棒子在地上画些什么。
“喂,呆子,你说你这个霖字是不是这样写的?”苏梅抬起头,询问着一旁的人。
任天霖听到苏梅的称呼,有些不悦,他走近瞧了一下,差点笑了出来。地上这歪歪扭扭的大字,根本看不出来。
“你是在写字吗?”他憋着笑,对着苏梅说道。
苏梅定睛看了一眼自己写的,明明是字啊!虽然写的不是很好,但她不会承认。以前在南山派,南师兄还因为取笑她的字,还被她狠狠捉弄了一番。
苏梅瞪着眼睛看着任天霖,似是在说:“再敢笑话我,定要你好看。”
任天霖不知道哪里惹她生气了,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木屑棒子,然后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写了“霖”字。
“喏,就是这个字。”
字迹工整,遒劲有力,与苏梅的字形成鲜明对比。她想,这呆子故意的吧!哼,就不应该和他讲话。
苏梅转身走去了门口。她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
雨没有停歇,天色很昏暗,外面一片寂静。
任天霖见她离开,没有阻拦,他觉得两个人真的没什么好讲的,还不如不要对着了。
他将剑放在桌上,自己一个人靠在干净的墙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沈云浅他们在里面,因为房子里的条件很差,所以他们要么是选择趴在桌上睡着,要么是直接靠在椅子上休息。
夜已深,因为赶路的关系,沈云浅感觉很疲倦,她趴在桌上,很快就睡着了。
“浅浅,别着凉了。”她听到自己耳边的声响,勉强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转眼又睡着了。
顾舒华帮她披上衣服,又看了一眼沐小云,见她加了衣服,自己才去睡觉。
南庭筠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睡着,直到没有声响了,他才睁开眼。他看了一眼睡着的顾舒华,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沈云浅,静默许久,转而又闭上了眼。
苏梅站了一会,有些后悔自己出来,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裙,外面怎么这么冷?她转身进了屋内。
房子里明显暖和多了。
任天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苏梅,她的裙摆有些潮湿,大概是外面的雨水所溅。本来皮肤偏白的她,现在脸上基本没一点血色。
任天霖皱了下眉,他走近缩成一团的苏梅。“苏姑娘,你怎么样?是不是很冷?”
苏梅没有开口回话。
“要不要我去帮你拿件衣服?”他又问。
“不用,我不冷。”苏梅别过头,拒绝了任天霖的好意。
任天霖面露不快,明明冷的要命,还这么逞能。虽然自己没出去,但屋子里还是有股冷风盘旋。
“沈姑娘,虽然上次见面我没有记住你,你责怪我无可厚非,但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的语气有些重。
“你…”她指尖指着任天霖,还没有人对我这样说话过,她气得都说不出话来,这男人还三番五次挑战他的底线。
她出手极快,银针飞出。任天霖向后退去,拿过桌上的剑,挡掉了银针。他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
不过苏梅没再出手,她只是静静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
冷风直直地透过苏梅的衣裳钻了进来,冷的她嘴唇发紫。她干嘛不要加件衣裳?任天霖想破脑袋也没明白。
“任兄,到我们了,你们去休息吧。”南庭筠和沐小云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拍了拍任天霖的肩膀。
“任师兄,辛苦了。”
“小梅,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南庭筠又走到苏梅跟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苏梅笑着回道,然后自己向里面走去。任天霖没多说什么,也跟了进去。
屋内沈云浅和顾舒华正睡着,任天霖看到苏梅趴在了桌上,他自己也就找了个椅子也坐了下来。
还没等他睡着,他听到一声细语,他睁开了眼,发现是苏梅那里传来的。
任天霖站起身,向那里靠近。
“冷…”靠的极近,才听清楚她的话。她的脸侧枕在她自己的胳膊上,面色很红,跟刚刚有截然的反差,不会是着凉了吧!
任天霖翻开苏梅的包袱,本来想给她披件衣裳的,没想到里面没有一件,他突然想起,刚刚她好像把自己的衣裳撕了…怪不得。他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苏梅。
任天霖转又走去翻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衣裳,然后给苏梅披了上去。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依旧喊着“冷。”
突然一阵声音响起,语气中却带了一些调侃意味:“任师兄,自古以来,人体互相取暖是常见之事,你要不抱着她?”
任天霖发现是顾舒华在讲话。原来他早就醒了。
顾舒华早在他们进门就醒了,只不过一直闭着眼,自然也听见了苏梅发出的声音。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看她都神志不清了。”顾舒华扫了一眼苏梅。
“要不我还是去告诉南庭筠?”任天霖想了想,觉得还是这个方法妥当。
顾舒华拉住任天霖的手臂,“我劝你别过去,你还不知道沐师妹想干嘛吗?”
“喏,这里有粒药丸,可以缓解她的症状,不过药效发作有点久。”顾舒华从怀里拿出药瓶,递给了任天霖。
任天霖想了想,接过了药瓶。“那我睡了,其他你自己看着办。”顾舒华说道。
“喂,苏姑娘,醒醒。”他轻摇着她的肩膀。
苏梅很缓慢地睁开眼,有些无力:“什么事啊?”
“你病了,先吃下这粒药。”说着,就把药丸倒在了她的手心。
苏梅感觉自己又困又冷,毫不迟疑他的话,就把药乖乖吃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弱,吹了点风,淋了点雨就倒了。
“这是你的衣裳?”她指了指她身上披着的衣裳,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她拿下那衣裳,准备还给任天霖,她看他好像也没什么衣裳披。苏梅猜对了,任天霖也就带了一件换洗衣服,不过他可不冷。
苏梅高估了自己生病时的力气,任天霖的衣裳有点重,毕竟他人高马大的,衣裳就在半道就脱手了,掉在了地上。
在任天霖的视角里,苏梅就是在嫌弃他的衣裳,还要将它扔在地上。
气氛沉默的可怕,他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裳,上面沾了很多灰尘,他抖了抖将衣裳继续递给苏梅,“披上!”
苏梅知道自己的过失,但她坚决不能披那件衣裳,太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
还没说完,任天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披上!”那语气不容人拒绝。
“我不要,太脏了!”苏梅一向爱干净,现在被任天霖逼得不行。
任天霖脑海里闪过无数,他从未这么生气过。
“啊!”苏梅一把被任天霖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
“嘘,别吵!”任天霖威胁道。
苏梅不停地挣扎,却没再出声。
任天霖坐在了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膝盖夹紧她乱动的双腿,然后用手禁锢住她的身体,苏梅被迫靠在他的怀里。
任凭她这个无力的身体怎么动,也无法挣脱,渐渐地,她也不反抗了,反倒觉得这个怀抱有些温暖。
她伸出手,环着任天霖的身体,慢慢就睡去了。
任天霖一度僵硬,她不是嫌他脏吗?本来想气气她的,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他低头看着已经睡着的苏梅,算了,我不跟一个病了的人计较。折腾了大半会,自己也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