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开门啊,大夫,救命。”大概因为大雨的关系,好多医馆都关着门。顾舒华和任天霖敲了好几家门,都无人应答。终于,在街尾,他们找到了一家开着门的医馆。
身上还滴着水,他们径直走进了里面。
“请问,大夫是哪位?”他们看到了好多人,都在各自忙碌着事情。
听闻声响,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捣药的人回道:“怎么?你们两个人没听说吗?这洛城里的大夫都被请进皇宫里去了。”
顾舒华与任天霖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怪不得很多医馆都关着门。
任天霖说:“请问这皇宫是有什么事吗?”
“这我们老百姓怎么能知道?”捣药的小童回道。
“不过,大夫们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们如果有事,现在也没办法。”一旁正在分拣药材的人抬起头,对他们说道。
顾舒华想了想,继续留在这儿,恐怕就是浪费时间。他脑子里快速旋转着,对了,师父说过有事去找邢娇。
“任师兄,师父不是说过遇到问题去鑫蓝山庄吗?”顾舒华对他讲道。
任天霖恍然大悟,他拍了拍手,“对啊,走。”
顾舒华拦住他,“不过,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他摇了摇头,转身朝那个分拣药材的人问道,“请问,鑫蓝山庄在哪?”
那小童停下脚步,思索片刻,“你们说的地方应该是离洛城不远处的一处庄子吧,出城门往西一直走就能看到。”
他看两位相貌堂堂,多嘴说了一句:“那里龙蛇混杂的,两位不知有何事?”他见两人没开口说话,想必是有难言之隐,不过,他还是说了句:“如果不是有要紧之事,奉劝你们还是不去为好。”说完,就自己继续干活了。
“多谢。”他们很快离开了医馆。
曙光初现,彻夜的大雨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惹得人格外心烦。
“本宫让你们办的事如何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上位,地下跪着一人。
“回皇后娘娘的话,人已死。”那男子分明就是昨晚的带头的黑衣人。
“真的吗?那尸体呢?”皇后不放心地问道。
“那人中了我的独门暗器,不立刻医治必死无疑。”
“哦?怪不得你要本宫将整个洛城的大夫聚集在皇宫里。”皇后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心情似乎不错。
“等一下,你随我去见一下太子吧,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吧!”皇后摸着椅子的扶手,缓缓站起身,开始朝着殿后走去。
跪着的人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景玉殿装饰华丽,十分恢宏浩大,皇后走到书桌前,用手转了几下书桌上的磨台,身后的柜子慢慢地开始往两边分开,里面竟然是一条暗道。
皇后走在前头,黑衣人跟在后面。暗道两旁都竖着烛台,上面点着蜡烛,漆黑的环境被照的通亮。
“母后,放我出去。”?里面传来声嘶力竭地吼叫声,却一点也传不到外面。
皇后在一座类似牢房,却又比牢房好许多的囚室门口停下了脚步,她望着里面神色有些憔悴的南容祁,“祁儿,若非你冥顽不灵,非要去什么地方找龙凤镯,母后也不会把你关押至此。”
“母后,你听我说,如果我跟三弟一起行动,找到龙凤镯的几率会更大,父皇也会安心把皇位传与我。”?南容祁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母后来了。
那日回宫,母后坚决反对自己出宫,甚至动用了自己的暗卫来将他擒住?,她也不听自己解释,一味地将自己关在这里,除了每日三餐,别的一概不提。他很久没有一个人待过了,有些害怕那死一般的静寂。
“三弟,三弟,你就知道他,当年就不应该让你去接近他。”?皇后听到“三弟”这两个字,神色有些恍惚。
她记得就是南庭筠被送走那一年,她的祁儿躲在自己的宫殿里偷偷哭泣了很多天,若不是自己的暗卫时刻盯着他的举动,她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当年她就非常生气,足足把他关在这里七天,一个要继承皇位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兄弟情!
南容祁面色有些发沉,显然是想到什么不悦的事,不过,转瞬被压了下去,“母后,三弟如今回来,是对我最大的威胁,我此去万一立功,皇位还不是我囊中之物。”
皇后有点意外他突如其来的转变,但还是面露惊喜,“祁儿能这样想,母后也倍感欣慰,不过你不用前去寻找龙凤镯了,母后已替你出手除去南庭筠了。”
“什...母后,怎么回事,三弟他武功高强,您的暗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南容祁脱口而出,不过换了一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惊讶。他有些不太相信。
皇后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她看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立马会意:“太子,是我血玉阁出的手,那人中了我的暗器,无人能医治。”
“哦?无人能医治,阁下的暗器竟如此厉害。”?南容祁虽生在宫廷,但江湖上的事略有耳闻,血玉阁的大名更是无人不曉,不过他觉得还是困不住南庭筠,既然没看到,还是不要轻信。
黑衣人在进宫前,就和少主商议过如何禀报此事,他淡定回道?:“其实谈不上厉害,就是少主稍微装扮了一下,易容成了一个人的模样,才有机可乘,还要多亏皇后娘娘的帮助,把洛城的大夫都聚集起来,这样的确没有人能够医治,必死无疑。”
“好了,你退下吧!”?皇后见他完整地将此事告知了南容祁,就摆了摆手,让他先离开。
黑衣人原本一直低着头,他后退时抬眼看了过去,南容祁眼中的一丝伤痛正好落入他的眼底。
“以后,好好地听你父皇就行了,现在跟我出去吧。”皇后打开囚室的门,南容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母后,他扮成什么人模样,您知道吗?”
皇后本来转身就想走的,但她还是停了下来:“难道祁儿心里不清楚吗?”语气中带着怨恨,没想到当时让自己孩子去接近那小子,竟是一个错误。
脚步声越来越远,南容祁的身子像是支撑不住了,往后退了几步,手掌撑在了墙壁上,这才稳住了。
他眼睛紧紧闭着,嘴角处被他咬破了,流了一些血出来,就这样静静地,一动不动了好一会儿。
但愿三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