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宇文欣打发走后,洛棯便带着乔麦来到了御花园。
两人一路沉默着,洛棯不知道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乔麦则是不知道洛棯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
本来洛棯不说话的话,乔麦还可以说起今天奏折的事,可刚刚在大殿中洛棯对宇文欣说的话,让他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东西不对劲。
在御花园的假山处,洛棯立定了身子,抬眼看向某处,她本来不想在今天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的,可宇文欣的事,皇叔的事,这些事都需要她提前做好打算。
洛棯冷着小脸皱着眉,心情实在是不能算太好,偏偏乔麦也跟个木头一样立在自己的身旁。
她故意开口问道:“听说杨总管跟许可刻两个人已经找过你了。”
“是!”乔麦低眸回道,他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撒谎,只要洛棯去查一查,便会知道杨总管跟许可刻两个人有没有找过自己。
“暗一已经将你们的对话全数告诉朕了,朕知道你站在朕这边,但朕要是真的对付他们,你心里可会怨朕。”
话一出口,乔麦脸上的神色难看了几分。
承认自己会怨恨洛棯,那他就不能履行自己先前对洛棯的承诺。
不承认,这话又太过虚假,他的心里,分明是有过那几分怨恨的。
他的确很在意洛棯之后会对待杨总管跟许可刻两人的态度,一想到那两个人是自己的亲人,还是他仅剩的两名亲人,他心底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我会一直护着你,但是对于他们,我也不能全然的放下。”乔麦沉声说道。
“朕知道了,你今日便出宫吧,尚书省的位置我已经让人给你留了下来,你明日便去报道。”洛棯轻声说道。
“皇上。”
“这是朕看在你跟我幼时情意上给你的位置,小春子,别让朕失望,至于杨总管跟许可刻两人,只要他们两个人不继续做出过分的事,我自然会将他们两个人的性命留下来。”
“多谢皇上。”
“退下吧。”
闻言,乔麦恭恭敬敬的朝洛棯行了个礼,转身朝门口走去,一直到拐弯的时候才转头看了一眼洛棯。
她一袭红衣,本来眉眼间应是惹眼的笑意,偏偏在这个时候却满满的都是忧伤。
乔麦最后看了一眼她,转身收拾东西离开了宫中,他需要让自己尽快的强大起来,这样子才能够站在她的身边,若是一直如此,她的身边则会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贤王府。
洛夙挑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这个人可是已经在他府里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你还不打算进宫见棯儿吗?”洛棯笑着问道,“若是你一直不去宫中,到时候她在别人口中得知你回来的消息,势必会跟你大闹一通。”
“我不怕,棯儿不会动我,反而是贤王,你要当心些。”司宇手指轻敲着茶盏,淡淡地说道,“我可是一路走来都听说了贤王的风流逸事。”
屋中坐着的两个男子都可以称作是人中之龙,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只觉得这两人格外的幼稚,所幸现在伺候的人都被他们遣了出去。
司宇轻叹一声,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了一封书信,冷着一张脸将东西递到了洛夙的面前。
“关中那些贪污的官员名单都在这里了,大多是人都是许可刻的爪牙,看来这些年你们给了他莫大的权力。”
洛夙嗤笑了一声,等到打开那份名单,脸上的神色则是越来越难看。
“他胆子还真是大,也不怕自己吃相太难看。”洛夙沉声说道,光凭着这一份小小的名单,并不能将许可刻从他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
司宇点点头,“许可刻在军中的名声很是不错,光是他带兵打过的那几场仗就知道,他手下的人很是服他。”
洛夙的眼神闪了闪,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若是本王可以让他手下的人都听信于我们呢。”
“若真是如此,那皇上的胜算便大了许多。”司宇轻声说道,“只是这事恐怕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两人都知道对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司宇虽然是想为司家在京中夺得地位,却也知道他目前必须借助贤王的势力。
“我会继续让人收集跟许可刻有关的事情,你那边多帮我照顾着点棯儿。”
“当然。”洛夙笑着回道。
老狐狸!
他一开始就是想要借助司家的力量来将许可刻拉下马来,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算计的样子,这份心计,谁也比不上他贤王。
从贤王府出来后,司宇倒是意外的在外面看到了一辆他熟悉的马车,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过来的?”司宇笑着问道。
洛棯掀开车帘,一双凤眸不满的瞪着他。
“要是我今日不出宫,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见我?”
“明日。”
闻言,洛棯瘪了瘪嘴,却还是让人上了马车,她也是经人提醒才知道今日是司宇到京中的日子,可是她先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马车上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配合着洛棯身上少女的幽香,司宇当场就想从马车上下去。
“这次回来,还走吗?”洛棯轻声问道。
“不走了,司家全族,除去那些老了的长辈没有来京中外,其他的人都跟着我来了京中。”司宇淡淡的说道,拿起小几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刚入口,他的手就顿在了原地,是他喜欢的花果茶,却也是洛棯最讨厌的茶,心中不由得一叹。
“我原本是打算明日清早去见你的,却不料你直接来贤王府接我了。”司宇有些无奈的说道。
洛棯抬眸看他,一双凤眸幽深的打量着他,“毕竟朕也怕,万一你这次再不告而别,朕可不知道去哪里将你抓回来,户部的位置皇叔已经替你留好了,明日你去户部报道。”
“嗯。”司宇揉了揉眉心,轻声应了一句,这也是他早就想到的事情,倒也没有过多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