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李桂香正在换衣服,伺候的丫鬟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轻薄的淡粉色外套给她披上,李桂香穿好站在镜子面前。
“不行,太花哨。”李桂香看着自己,摇摇头。
丫鬟连忙道歉,又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一件蓝色的和紫色的,李桂香看了一眼便斥责她:“你觉得这几件,能有什么区别?”
丽婶婶从外面走过来,把丫鬟手里的衣服拿在手,使了使颜色让她出去。丫鬟头冒冷汗,双手作揖地退了出去,离开的时候差点绊倒在地上。
“哪里来的丫头。”李桂香皱着眉头,将身上的外套脱在地上。
丽婶婶将手里的披肩放回柜子里,然后又把地上的外套捡在手里,赶紧给李桂香倒了一杯水。
“大夫人,这丫头刚来,还不懂。平时只知道端个茶,到个水什么的,这些事就让我来。”丽婶婶一边说着,又把披肩放进了衣柜里。
李桂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鬓角两边又冒出一丝丝的白发。
“也不全怪她,只是岁月不饶人呐。”李桂香一声叹息,侧过脸看着自己的鬓角,又用手摸了摸。
手感还是那个手感,但是颜色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翡儿和袁春没怎么打过照面,两个人交情不深,听到袁春这么一说,心里难免也来气,她指着袁春喊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姑娘辛辛苦苦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什么叫可惜啊。我们一进来,你就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你家少爷薄情寡性,答应了娶我们姑娘,现在又反悔,什么人啊!”
袁春瞪着眼睛反驳:“还不是看在我们何家势力大,柳真琦才想着找个靠山来傍傍,结果被识破了,自己还捞了好处。”
你一眼我一语,惹得周旁的人看着他们俩在院子中间争吵。何雏有些无语,她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劝架了半天也没用,索性搬了个板凳看着他们吵起来。
秋雁端着一盆子凉水过来,泼在地上,神情也是被这两人吵得烦了,这才过来阻止。
“你们俩废话怎么这么多,等下好多东西要准备,你们真事儿多。管好你们家姑娘,上了车出了何公馆就没人管她了,懂吗?”秋雁说完,端着盆子离开了。
袁春还想说些什么,冬梅把他叫了过去帮忙,翡儿这才作罢。
“你看看,何家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不会也这样欺负着你吧,代玉。”翡儿见袁春离开,也跟着坐在何雏身边的石阶上。
何雏叹了一口气,虽说这何公馆是龙潭虎穴,怎么闯自己也得闯才行啊。
“这次要不是大夫人坚持让咱姑娘过来,我们是怎么也不愿意来的。你说说,之前的场面多尴尬啊,你也知道柳姑娘的脾气,我是劝了半天。”
翡儿的话音刚落,柳真琦就从走廊的拐角处出现,把她叫了过去,何雏跟在翡儿的身后,也过去问了声好。
“柳姑娘。”何雏见到柳真琦,俯身。
柳真琦点点头,没说话,翡儿上前搀扶,她却说不用。
“何公馆,这个院子真大,之前都没来齐,今天倒是欣赏了一番。”
柳真琦这话里有话,虽然说得不重,何雏明白里面的意思。她们都是聪明的女人,也不会为了一两句话争得面红耳赤。
“柳姑娘,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何雏回了一句。
柳真琦一愣,看了何雏一眼,转身,深吸一口气,离开了。
一边走着,翡儿低声问:“姑娘,咱们不多聊一会吗?”
“聊不起来,便不聊了。”柳真琦甩了甩手上的手帕,风轻轻扬过,倒是不留下什么东西,再怎么吹,柳真琦的心也无法像从前那般。
从厨房出来,何雏抱着一盒子吃食走到何陈霭的门口,敲了敲,半天没有回应。
算了,还打算给他一点好吃的,这下子无用了,自己吃了吧。何陈霭的胃口也一直按心情来,大部分有不吃的,每次都是何雏给消灭了。
袁春也爱吃,只是等他来了,吃食也就没有了。
刚一转头,何雏的嘴巴还没有吞下,就撞见何陈霭正上楼来,灵机一动,藏在侧边的楼梯墙壁的拐角处。
看着,何陈霭估计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几分疲惫,今天上午一大早出了门,现在估计才休息回来。
何陈霭站在门口,余光还能看到地上落下的两颗枣子,鼻尖轻声一哼,心里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出来吧。”何陈霭还没把门给打开,就插着腰小声说道。
何雏想着,自己不动,估计何陈霭就会认为他自己搞错了。只是没想到,何陈霭竟然知道自己藏在哪里。
“浪费食物,是不对的。”何陈霭一边捡起地上的东西,一边走到拐角处,一只手撑在墙壁上。
正好何雏的身后是死路,她也逃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陈霭把自己逼到死角处了。
“这不是想给少爷一个惊喜吗?”何雏卖力地将嘴巴里的东西吞下去,笑呵呵地撒着慌。
“哦?是吗?”
一边说着,何陈霭竟然又走近了一番。
每次何陈霭靠近她,何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只觉得脸红红的,心里小鹿乱撞,很是不安分。
“是啊,是啊,你看,这红枣多新鲜,养气补血。”何雏把枣子竖在他们俩的中间,低着头,完全不敢看何陈霭。
何陈霭轻佻着眉毛,接过何雏手里的红枣,笑了笑,也不打算难为他,抽开手,转身离去了。
何雏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他不再为难自己。只是过了一会儿,心里竟然有些惆怅,难不成是因为没有下文,而内心有点失望吗?
此时此刻,何雏恨不得打自己一拳,怎么能这样,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希望自己能清醒清醒。
房内,李桂香正在换衣服,伺候的丫鬟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轻薄的淡粉色外套给她披上,李桂香穿好站在镜子面前。
“不行,太花哨。”李桂香看着自己,摇摇头。
丫鬟连忙道歉,又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一件蓝色的和紫色的,李桂香看了一眼便斥责她:“你觉得这几件,能有什么区别?”
丽婶婶从外面走过来,把丫鬟手里的衣服拿在手,使了使颜色让她出去。丫鬟头冒冷汗,双手作揖地退了出去,离开的时候差点绊倒在地上。
“哪里来的丫头。”李桂香皱着眉头,将身上的外套脱在地上。
丽婶婶将手里的披肩放回柜子里,然后又把地上的外套捡在手里,赶紧给李桂香倒了一杯水。
“大夫人,这丫头刚来,还不懂。平时只知道端个茶,到个水什么的,这些事就让我来。”丽婶婶一边说着,又把披肩放进了衣柜里。
李桂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鬓角两边又冒出一丝丝的白发。
“也不全怪她,只是岁月不饶人呐。”李桂香一声叹息,侧过脸看着自己的鬓角,又用手摸了摸。
手感还是那个手感,但是颜色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人也是一天天的衰老,人老珠黄,不管是谁也逃不脱自然循环。李桂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杯子里的白开水也喝完了。
“您也不能这么想,现在您是何公馆的大夫人,儿女双全。大小姐也嫁了好人家,二少爷已经承接老爷的军衔,就差寻觅一个合适的姑娘了。”
丽婶婶说着,也在衣柜里选着更适合的外套。这次李桂香得去寺庙上香,不能穿的太花哨,严肃一点好。
“嗯,这件青色不错,您看看。稳重也不会刻板,大夫人。”
循着声音看过去,丽婶婶手里拿着一件青衫,想着穿来踏春也不会太热,仔细想来,李桂香差点也忘了这是砚云送来的一件青衫。
“还是沈少爷懂得大夫人的心思。”
瞧见李桂香答应的模样,丽婶婶笑着将青衫叠好放在床头,发现她还坐在梳妆台的边上。
“大夫人。”
李桂香回过神来:“阿丽,你说我当年没有让茜羚嫁给砚云,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丽婶婶一愣,没想到这么多年,心里还是一个梗。
“那天,我看大小姐瞧见沈少爷的眼神,还是没放下。”说完,丽婶婶叹了一口气,明白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沈砚云住在何公馆附近的公寓里,也是何茜羚忙前忙后去寻的,谁看不懂她的心意。后来沈砚云住进去,何茜羚也是时常拿着东西过去。
“姑爷呢?”李桂香问。
“姑爷那边还好,辛亏最近二少爷给他送了一副字画,现在正沉迷在里面呢,没心思考虑那么多。这宋姑爷心也是大,怕是有了那些宝贝玩意儿,啥也不管了。”
听到阿丽这么说,李桂香的心稍微放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