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天在我这儿白吃白喝,金山银山都快被吃完了。”虞棠从虞家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钱,况且,虞家也没什么钱可以令虞棠带出去,她和虞昙每个月的零花钱,估计还不如江遇北零花钱的零头儿。
“没钱早说啊。”没钱是事儿吗?我出去转一圈,就能给你摸回来几百两。洛荧把肉包子扔在桌子上,看也不再看一眼:“等晚上,我去给你拿点回来。”
拿?
是偷,或是抢吧。
虞棠脸色一沉:“我不要。”
洛荧眉头一皱:“这么矫情的吗?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真的烦人。”
虞棠冷哼一声,拿起包子咬了一大口,她就觉得包子很好吃,再连续吃两个礼拜,都不会觉得腻:“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
虞棠没有很善良,但是,她认为洛荧就是那种拿人钱财还要取人性命的主儿。
为了点银子,没必要搭上几条命。
入夜,江遇北的话在耳边回响,虞棠当时说的潇洒,但现在一想,开始犯了难,久久没有入睡。
言净予那家伙,虽然一直蔫不唧的,但是自古以来,会咬人的狗都不叫,况且,在他眼里我可是杀母仇人,他没准还真会一刀结果了自己。
虞棠点亮了灯,把床下的大箱子给拉了出来。
洛荧很好奇,虞棠在鼓捣些什么,往书包里,怀里塞,他凑近一看,乐了。
都是些炼制的法宝,攻击类比如爆炸球之类的,防御类比如护心环之类的。动作迅速麻利,熟练的让人心疼,洛荧挑了挑眉,从临时搭建的床上跳了下来。
“虞棠,你何必呢。”
“不叫姐姐了?”虞棠的动作停都没停,怀里塞得鼓鼓的,还没忘打趣洛荧:“狐狸尾巴露出来之后,装都不想再装了,真是势利。”
洛荧咧嘴一笑,露出的小虎牙闪着寒光:“你要想听,也可以,不过我比你大五岁,这声姐姐,你真的担的起吗?”
虞棠撇嘴,不置可否。
刚开始那个委屈巴巴,乖巧又可爱的小可怜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虞棠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想到被大五岁的童颜大佬喊了好几声姐姐,觉得不适。
将那些法宝全都拿在手里放在身上,虞棠才安稳些,她熄了灯,准备入睡,洛荧却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侧过身看向虞棠,问。
“你真可怜。”
“此话怎讲?”这孩子一开口,就不惹人待见,但是虞棠确实想知道,自己怎么可怜了。一生下来就是虞家的大小姐,吃穿虞家从来都没有少过自己的,身份尊贵,衣食无忧,何来可怜:“我可是虞家的大小姐,你可怜我?”
“呵呵。”洛荧的笑容满是恶劣:“剔除异能很疼吧?我之前有个部下不听话,我就把他异能给剔了,他疼的几度晕过去,场面特别残忍,我都不忍心了呢。”
“……神经病。”虞棠低声骂了一句:“你们魔族都像你一样嘛?”
“也不是。”洛荧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而后多了丝轻蔑:“还有一群不长脑子的老好人。”
虞棠没说话。
洛荧见状,又加了一句:“和你一样。”
“你想多了,我可不是老好人。”我也杀过人的,世家子弟,就算没有异能,也不可能没有杀过人。虞棠生怕被谁贴上标签:“前几天,我家有两个家仆不懂事,我好好的教训了她们一番,场面也很是残忍,满院子的人都跪在地上求我,而我也没有心软。”
洛荧嗤笑一声,将手臂放在了头下,枕着:“得了吧,你这几年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我跟你讲,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眼皮子底下呢。”
“你暗恋我?”虞棠听罢,笑了。
“一个没发育完全的孩子,我可没兴趣。”洛荧继续说道:“后路而已。”
京南这几个世家的家主,没一个好东西,尤其那白家和言家那两位,完全就是披着君子外衣的真小人。他们与洛荧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而他们,同时也是老虎。
洛荧一直小心着他们,但没想到,还是中计了。
一想到这儿,他双眸里的寒光如刀,真是在阴沟里翻船了,两个老东西倒是没让自己怎么样,偏偏那个小的,打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洛荧看了一眼虞棠,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为什么同是世家的后嗣,且都是名声在外的女子,虞棠如此废柴,可白家那小姑娘,就那么有手段?虞棠这几年,也算是洛荧看着长大的,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惹事捣蛋,做全了纨绔应该做的事。
不过……
洛荧垂下眸,笑容有点诡异,笑声在黑夜里十分突兀,下一秒,一个玩偶就飞了过来,正好砸在了洛荧的脸上。
“唔……闭嘴。”
虞棠睡得跟小猪似的,还在打呼。
洛荧把玩偶扔在地上,闭上了眼睛:“没心没肺的家伙。”
翌日,清晨。
教室里气氛冰冷,以往,大家都欢快的坐在一起聊天,而现在,都沉默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假模假样的背书学习,眼珠子却转的飞起。
言净予来了。
虞棠看了言净予一眼,心一紧,其实她也有点发怵,却没有表现出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桌子被人用刀刻下了难听的话,恶毒的字眼肮脏至极,如同诅咒一样,是虞棠没有想到的。瞳孔收缩,她抿了抿嘴唇,把书包放在椅子上,‘砰——’的一声,椅子倒了,摔的七零八落。
“世家的公子,还搞这些手段?”虞棠看向言净予,满是讽刺:“真是下作。”
言净予站起身:“没你下作。”
虞棠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大步走到教室门口,从怀里掏出个爆炸球,夹在两个手指中间:“我这人,就是受不得委屈,既然我的桌椅不能要了,那你们的就都别要了。”
“疯子!你的桌椅变成那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林巧儿都惊了,生怕虞棠做出什么激烈的手段,没有迟迟对虞棠动手的原因,就是因为即使虞棠是个没有异能的废人,但是,架不住她装备多啊:“你别乱来,不要殃及无辜。”
虞棠挑了挑眉,嘴角一勾,笑容像个小痞子:“谁无辜?”
我是要炸掉你们的桌椅,这怎么跟我要取你们的性命一样呢?是说桌椅无辜吗?
哇,好圣母啊。
虞棠懒得跟大家废话了,她没多做思考,顺手往教室里扔了两个爆炸球,然后。
教室就炸了。
虞棠不担心会误伤谁,在座的,除了虞棠之外,可都是有名的异能者,谁身上还没个保命的法宝啊,最脆弱的,也就是虞棠了。
“喂!”江遇北在这次爆炸中,没有受到半点波及,衣服上连灰都没有沾上:“你是不是有病???”
“是。”虞棠承认了:“我的桌椅没法用了,你们的也就都别用了。”
“谁做的,我不在意,我不管,我也不想去找,只要一有事,我就报复你们所有的人,无差别对待,这样公平嘛~”众人都很诧异,虞棠是如何用软软的语气,说出这么不讲道理的话。虞棠将书包背在肩上:“别以为我现在被逐出虞家了,就能被你们这群人随便捏着玩儿,想试试的大可以来试试,只要有命回去就行。”
虞棠很是狂傲。
她看到言净予时,没有一丝的愧疚和自责,她依旧如往常一样,没有长进。虞昙的双拳攥紧后,又松开了,他看向虞棠,失望又迷茫。
他不明白,何时虞棠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炸教室,并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虞棠的态度。
“虞大小姐真是好大的脾气啊。”江遇北被气的脸色发黑:“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原来世家子弟中,竟还有这样的人。”
“不稀奇。”言净予低眸时,眼底全是密密麻麻的阴狠:“能以长辈之躯挡剑的,又岂止是脾气大。”
……
班级里两个老大带头吐槽,剩下的同学,顿时群起而攻之,虞昙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拿起书包,去找虞棠,想要问问虞棠到底怎么了。
这一次,不要再言语中夹枪带棒的互相攻击对方了,虞昙不要被虞棠一气转身就走,虞棠也要对虞昙敞开心扉。
虞棠住的地方并不难找,虞昙前几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登门,一是拉不下面子,二是等着虞棠像之前一样哄着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可这次。
虞昙的心脏就像掉下了无底洞,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慌,总有种事情的发展不受控制一样,而且,虞棠最近真的很奇怪。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而具体变化在哪儿,虞昙也说不上来,只能说,事件的发展太理所当然了。
虞昙敲响了门。
这一次,他试着低头,试着变成哄人的人,他不再高高在上,不再端着架子。
他想让虞棠回来。
“怎么了?”虞棠看到虞昙,并不惊讶,她在屋里已经感应到了虞昙的气息,熟悉又温暖,站在门口,虞棠没有让虞昙进去:“有什么话就说,我还有事。”
虞棠十分冷漠,就差拿着扫把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