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倾找了一条没有人的小道,准备从这里走到商府,她已经不期望商衔来接她了。
靠着墙走,北方天气凉,刚刚又被浇了冷水,这会儿很是难受。
前面出现几个吹着哨子的乞丐。
蹲在那里划拳。
宁一倾看到之后,立马转身准备离去。奈何自己已经被看到了。
“等等,别走。”
三个乞丐站起身来,拍了拍灰,走到宁一倾的旁边。
“呦,这不是宁大小姐吗?哦不对,得改口了,得称呼您一句宁姨娘了。”
“给人做小妾的感觉不一样吧?”
“好狗不挡道。让开。”
“你说谁呢?”
其中一个乞丐抬手放在宁一倾的肩上。
宁一倾弄开。
“宁姨娘一个人在这里呢?怎么不见商中书?莫不是被丢弃了?”
“要是商中书不要了,咱们兄弟三人可是不会嫌弃的。”
“我们这你会对宁姨娘好的。”
“不需要。”宁一倾有些绝望。
“这身上怎么有灰呢,我给宁姨娘吹吹。”
然后凑近宁一倾,掐了一下细腰。
“手感不错。说真的。宁姨娘要是不看脸,就这身材,绝对可以的。”
“不要碰我!”宁一倾大叫,要是他们要碰她,她宁愿一头撞死。
看到一只手又伸了过来,宁一倾预示往墙上撞。
“别想不开啊,我们很好的。”
将宁一倾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一股酸臭味拥入宁一倾的鼻中。
宁一倾闭眼流泪……
要是她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就跟着爹娘一起死了……留在这世上……有何意义?
“跟我们回去吧?”
“好,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你要是骗我们呢?”
“我这个样子,骗得了你们吗?”
宁一倾失笑。
“那行。”
乞丐松开了手。
宁一倾摇晃着身子,举起手,颤颤巍巍的伸向头发那里,拔下白玉簪子,抵在喉咙那里。
“放我走。”
“以死要挟?”
“是,要是我死了,你们也活不长久。”
“这个笑话不错,我们本来就是乞丐,也是活不久的,还不如爽一下呢。你们说是吧?”
“那你们的意思是不放?”
“不然呢?有本事你就插下去。”
宁一倾的眸子暗了下来。
下定了决心。
手用力插了进去。
松开了手,瘫倒在地上。
血沿着簪子流了下来……
宁一倾苦笑,这就是她最后的结果。
疼。
眼前一黑。
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醒过来……醒不过来最好了……
那三个乞丐,看到宁一倾真的插了下去,血流了出来,惊恐的跑了。若是查了起来,那他们可就完了。他们本以为宁一倾不敢的,这才说出这样的话,没想到真的插了下去。
第二天。
商府办丧事。
商中书的宠妾一人在外受刺,享年十八。
请了七天的假不去上早朝,在家守着。
大门紧闭,无一人进来。
陆青看着双目无神的商衔,有些心疼。
“主子,节哀顺变,宁姨娘也不希望看到您这个样子的。”
“是吗?她应该巴不得吧!”商衔回神,站起身来,看着窗外。
应该狠极了他吧,让他不得好死。将她一人留在宴会上,受尽屈辱,最后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节,自杀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若是说到了这里,又怎会不恨他?
“主子别这样想,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是不会让宁姨娘一个人在那里的。”
“别说了,去送一送她吧!”
两人来到灵堂前。
是上好的楠木。
久久伫立。
天朝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都是在叫好。无一人为此悲伤。不是说宁一倾做人有多差,是他们有多羡慕宁一倾。这样的长相,却有着比他们好的身世,就算后来家道中落了,也商中书的妾,光光是个妾,都比他们好。
听到了宁一倾死掉了的信息,伊箫可别说有多开心了。
而跟着伊箫可的丫环。可是想了很多。这宁一倾的死,跟伊箫可有很大的关系,若是有点良心,应该也会自责一下的吧,而伊箫可却这么开心,自己得换一个人服侍,在伊箫可身边待着,很是危险。若是一个不小心,自己可就去山里的乱葬岗了。
七日已过。
出殡。
下葬倒是没有亏待宁一倾。满天的纸钱。
送行的人只有陆青。
挑选了一个风水较好的地方,让宁一倾好好的安息。
傍晚。
“主子……”
“无妨。”
“帮我收拾好行装,明日启程去南方,治理水灾。”
“好的。”
夜已深了。
商衔没有睡意。
走到和宁一倾趟过的地方,上面已没有温度了。宁一倾嫁给他还没有多久,就离他而去了,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愧疚吗?没有,借助宁一倾的死,他扳倒了伊箫可的父亲,官职与他相近。
他独留宁一倾一人在那里,就是知道伊箫可看宁一倾不舒服很久了,这会儿知道宁一倾一个人在宴会,自然是会出言讽刺的。到时候,他来接宁一倾的时候,就准备让宁一倾受伤,然后栽赃给伊箫可,以此牵连她的父亲。
可是他忘记让人暗中保护宁一倾了。让宁一倾离开了她。
宁一倾的离去,对商衔而言,只是失去了一颗棋子。
第二日,商衔去南方治理水灾了,陆青留在商府,打理着。
城门口。
商衔被一个女乞丐拦住了。
这个女乞丐就是伊箫可。
“商中书!”
伊箫可跪在商衔的马车前。
“何事?”
“还请商中书大人有大量,放过家父。”
“放过你父亲?那谁放过倾儿?她才是最无辜的。你让倾儿离开了我,你居然还有脸让我放过你的父亲?你当时怎么不说放过倾儿?”
商衔一连串的话,让伊箫可闭嘴了。
“可是,我没有杀她,我只是说了一些话而已,是她自己想不开,自杀的,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是谁恶言相向?我只是让你们伊家家徒四壁了而已,怎抵得过倾儿的一条人命?我就不同你们计较了,你最好让开,不然。马下无情。”
“商中书不要啊!”
“滚。”
商衔给马夫示意,从伊箫可那里过去。
伊箫可自然怕的,立马让开了。
看着商衔远去,伊箫可心中对宁一倾的恨意又加深了许多。
死了都不让人好过,还要祸害她!早知道宁一倾会死,她就应该多折磨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