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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遇见你是故事开始(二)

交游雨过三生梦,

今古风前酒一杯。

是夜,雨。有人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亦有“日斜睡起无聊甚,独倚阑干看树阴”,

更有“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喜你一句,雨,爽。

来有来的默契,

去有去的缘分。

沧海桑田,任世间偷天换地,

守一阙游云散淡,只向巫山……

陈曌熙有陈曌熙的心事。但陈曌熙就是陈曌熙,顶着一脑门“官司”,她仍然能走得春风得意,纵使不能一日看尽“长安花”,她亦有搅得一池碧玉万顷玻璃皱的本事。

看到了那个医药研发机构的总经理,他却一脸漠然地走开,与之前那个阳光、进取的大男孩判若两人,她没有不爽多久,因为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蒙太奇镜头:

“喏大的房间没有人――有!一个女人匍匐在地上,在血泊里,她还活着,她在向前爬,蠕动,血,血从哪里来?”陈曌熙的目光一寸一寸地移动,她看见了,手腕,血从一只手腕慢慢地溢出,从她还能艰难半举起的手臂上,可以看到手腕处外翻的血肉。别处,别处,好象没有伤口了,内伤?为什么她像随时会昏过去的样子?麻醉?她被人打了一针麻醉剂?也不对呀,如果是麻醉剂,这回子功夫她最其码应该已经进入潜睡眠,很快就会跌入深睡的梦境,怎么可能还能爬行,还能抬胳膊?就是意志力再坚强恐也抵不过药物的作用吧?哪个房间?房间号出现过吗?陈曌熙像倒带一样过了好几遍,5805,嗯,就是它!剩下的事儿沈唯西就知道了。陈曌熙在5805门口晃,她也正好走到那。见到沈唯西的那一刻起,陈曌熙突发奇想,从小就酷爱侦探故事的她,某一天开始,想做一个私家侦探。只是碍于个人经历的局限性,她最多把诸如“午夜文库”之类的国外的侦探小说看一个溜够而已。今天,这大好的机会,她如何能放过:一个从偏远乡村来,来大城市不久,运气好,很快外包装好了自己,但是,思想,学历,家庭教育――最要命的是基因,却是无法包装的。她现在要成为这样的一个女孩。她成功地做到,让沈唯西讨厌她,让王霁晗戒备她。她心里窃喜了一会,然后发现事儿大了,眼看着两位姐姐要弃她于不顾了,她只能往回捣,以最快的速度。

王霁晗抱着绣球端着酒站起来,说:

“大漠,黄沙,落日西下,我反弹琵琶,为你奏完这最后一曲。这夜光杯里的葡萄美酒也是最后一杯了,从今一别,你不再见我,我亦不知何往,干了这一杯,在这侵浸着仙人掌的暗香的晚风里,我们分别吧!”说着一口干掉杯中的红酒,不知是那“酒体‘丰满’的葡萄酒”,亦或是那“酒体‘骨感’的葡萄酒”,已经不重要了,然后她的身体以自由落体的方式跌落在沙发上。

“姐,仙人掌是没有香味的。”陈曌熙是如此的不解风情,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沈唯西不想抢白这句话,她忽然感到了变化,是什么,她说不清楚,但是什么,一定变了。王霁晗举着绣球,渐入佳境:

“那一晚,他高大的身形从黑暗里走到路灯下的便道上的一瞬间,我爱上了他脚上的那双鞋子,红色的特大号运动鞋。他跟微信上的照片不一样,我看那照片时只是觉得象看明星照一样惊艳,看到他那健康的闪着古铜色光泽的肤色,还有那双暗隐雄鹰的锐敏,玄豹的慵懒和奔马的不羁的眼睛,他高大威武的身形,明似笨拙,实则酝酿着任何一场可摧毁世界火山爆发的力量……我心中少女样地狂喜,今生,我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我们在一个小馆子里要了几瓶啤酒,他说自己出门前刚喝了一大碗粥,所以恐怕喝不了多少,我尽管喝自己的好了,于是,我就很听话地喝完了叫了的几瓶啤酒,也不知道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最后是他结的帐,还贴心地说,这回钱少,以后你结大帐吧。我们坐在车里,车子停靠在一棵大树下,深夜里,深冬的树,萧啬的树干,没有叶子,安静地挺立着。我忽然热泪盈眶,

“来生,我想做一棵树。”

“那你就做一棵树吧。”他说。虽然,注定今生于他,我只能是路人甲,路人乙,但只要有他的消息,他平安的消息,他快乐的消息,就足矣。哎,你们知道吗?我今生剩下的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吗?”

“什么?”

“什么?”两个女人先后问,王霁晗把绣球贴着自己的胸口,后仰着头,微闭着双眼,以一个花痴的标准发音说:

“我,就想让他再吻我一次。今生要说也被亲过很多次了。可自从那晚,在那棵树下,他亲过我以后,我再也没有和任何人接吻的欲望。你们懂的?”两个女人一齐“嗯,嗯”地点头。然后,三个女人一齐傻笑。王霁晗怔怔地捧着绣球看,喃喃地说:

“那日,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不想那却是一个典型的中式婚礼,有红盖头,长衫婚服,花轿,甚至还多加了个在绣楼上砸绣球的项目。闺蜜在楼上冲着楼下人堆里的我叫:

‘沈唯西,你要勇敢往前冲,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啦,一定要挣口气呀!’我应景儿地使劲招手,心说,你个傻子,不待这样的,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给我上眼药呵,可千万别给我砸绣球啊,这要是砸上了我,让我情何以堪啊。但是,从内心来说,我其实是特想要那个绣球的。”说到这,王霁晗停了下来,夹着绣球起身,又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沈唯西叫:

“讲啊,怎么不讲啦?那个绣球正好砸在了你的脑袋上?哈哈。”陈曌熙说:

“本来绣球是砸不到你头上的,可你那个朋友把球给你抢过来了。”王霁晗象个孩子样地笑叫着:

“曌熙妹妹你猜得好准啊,真的是这样,本来那个绣球落地点离我几丈远,我是万万得不到的。偏偏就在绣球抛出落向人群的那一瞬间,他却快速挪步,向着绣球落下的方向,随意拨拉开人群,一个跃起,落地后自然下蹲,双手分开,手指向上,两手对峙,稳稳地接到了绣球,并快速地收到胸前。然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走到我面前,微笑地把绣球塞到我里说:

‘拿好了啊,别让别人抢跑了啊,我可只能给你抢一次。’我笑着示意他低头,他弯身低头,耳朵凑过来,我小声地说:

‘从左边篮板,左脚先跨步,再跨右脚,右脚用力登地,左脚用力向上抬起左脚大腿抬起与地平行,弹跳左脚向上抬起,滞空,左手拨球上篮,方向为篮版45度角,手指拨球,上抛。’哈哈哈,他听完马上会意,我们俩一起哈哈大笑。”陈曌熙疑惑地问:

“上篮?打篮球?”沈唯西也说:

“哇,这哥们篮球打得不错。”王霁晗自豪地说:

“他是得分王呢。”三个女人很默契,谁也不再提绣球的事,还有那个“得分王”。她们开始喝酒,当酒喝到一定程度,会喝得很顺,很兴奋,只剩下一团合气,现在正是这个时候,手推车上的几瓶是不是够都是问题,反正,在自己的地盘上,喝完小文就会送过来,喝酒吧!

都多了,当沈唯西立起身时发现,陈曌熙枕着小沙发的椅背,长发散乱地搭在脸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短裙纵到了腰部。她走上去帮她拽下来。再看王霁晗,看来身体缺血带来的虚弱,还在不小程度地影响着她身体各方面的机能。她紧闭着双眼,疲倦和酒精让她跌入了深度的睡眠。

沈唯西突然想去隔壁看看,想来马国胜应该在喝下午茶了吧。她缓慢地走到门边,打开门又虚掩上,不能锁死,如果跟马国胜谈得不愉快的话,她可以尽快回来,那时候指着这两个醉到如此程度的来开门,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门铃刚刚摁响几声,5803的房门就打开了。站在门里的马国胜穿得整整齐齐,就连那头短发似乎都精心梳理并打了些摩丝,在玄关处幽喑的光线下泛着蓝光。沈唯西有些惊讶地问,

“你这是要出门吗?”

“当然不是,我是在等你。”

“喔嗬?说的你跟神仙似的,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沈唯西说着就从马国胜的身边走过去,上午的亲切会谈已经尽可能地拉近了沈唯西和马同学的关系,加上酒精的作用,沈唯西甚至直接把马同学当成了闺蜜,最后的一点矜持也烟消云散了。她坐回到上午坐的位置,发现一壶刚刚烧开的水正墩在那里,茶碗都冲洗得很干净地摆在茶盘里,她笑着问:

“看这情形你真的没有自己独斟独饮呢,我刚才还在猜想,你是不是在品着最好的茶想我,哈哈。”马国胜也坐下,马上用烧开的水冲洗了一下茶具,边一本正经地说:

“我真的是在等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你看我烧开的这壶水,正想着搁置到七十多度,你正好过来,我就给你冲泡一杯上等的龙井,给你解解酒。”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也不必费那么多口舌,你是知道我在隔壁的了?那你也是知道我们干了些什么的了?”

“怎么就觉得我们象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俩口子一样默契呢?”

“你知道你是在沾我便宜吗?”

“有些便宜沾过来也无伤大雅,我想你也不会太介意的对吧?”

“这会儿不介意,过几个小时就说不准了。”

“那我现在充分地享受这份特权吧。我想以你的智商,很容易就会发现,我的内室房间跟隔壁女士的房间离得很近。”沈唯西不置可否地说:

“这壶里水的温度现在也差不多快落到八十度了吧,快把你的好茶奉上来吧。”马国胜说:

“遵命。”他掀开茶壶的盖子,沈唯西发现,茶叶早已放好了。马国胜开始冲洗茶叶,暖杯。沈唯西边端着他递过来的温热杯子闻香,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众说纷纭,有人说酒后喝茶伤身,也有的说,茶是解酒的,不知你是占哪边的?”马国胜从她手里拿过杯子,给她斟好一杯递到面前,看着她端起来饮下去,又再次给她斟了一杯才说:

“这还不明显哦,我当然是赞成酒后喝茶解酒的啰。因为茶叶中含有咖啡碱,这种物质能中和酒精,可以让茶水有解酒的作用。此外,茶叶具有利尿弄功能,能促进酒精分解物的排除,以达到醒酒的效果。”沈唯西就这样马国胜倒一杯她喝一杯,她喝一杯马国胜倒一杯地连续喝了一打,她觉得自己的半个魂回来了。于是她说:

“原来清醒是可以这样喝回来的。”马国胜笑:

“不同的的茶,解酒效果不一样,喝的时间不同,解酒效果也有很大差别。解酒茶在酒后立刻饮用,效果是最好的,这时候咖啡碱会在肠胃内中和酒精,能提神醒脑,从而起到减轻醉酒的作用。

茶的解酒效果最要靠咖啡碱的中和作用,以及利尿作用。大量饮用清淡茶水,可以增加大量水分,中和稀释酒精及其分解物,以达到解酒的效果。”

“你给我说这么多,我能听进去百分之三十,嘻嘻嘻。”沈唯西傻笑,随后她又以自以为很严肃的口气说:

“以前吧,我以为,喝的茶越浓,解酒越快,后来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你猜为什么?”

“喝酒后不要饮用浓茶。因为酒后饮用浓茶会促使肝脏中很多未分解完全的乙酸、乙醛等进入肾脏,对肾脏造成损伤。此外,浓茶具有兴奋作用,能刺激心脏使其跳动加快,所以酒后不宜饮用浓茶。”沈唯西嗲怪地瞪了马国胜一眼:

“为什么一听你这话,我的肝会痛?”

“因为你的肝大大地坏了,哈哈,你别瞪我,肝不好会出现的症状,诸如乏力,食欲不振,恶心呕吐,分泌失调,气血不和,厌油,脸色蜡黄,精神不振,疲惫乏力,经常失眠,额头上面会出现痘痘,毛孔粗大等诸多症状哈?你基本都没有,逗你呢,年轻人,人一生以血为重,肝有造血、储藏、调节血量和向各脏器输送血液的功能,还有分解营养、调节激素等功能,肝还是人体最强的解毒排毒系统和营养输送系统,肝一旦出现问题会引起肝炎,肝硬化,肝癌等病发症,反正你是需要努力,好好地紧张起自己的身体来,如果等到问题严重了,想回头就来不及了。咦,你看我这记性,我这可是有好东西,竟然给忘了。”说着,马国胜起身去柜子里取了一瓶子东西来,他打开密封的盖子,从里面倒出一些白色浓稠的液体,闻来竟有些腥气,马国胜说:

“来,喝点尝尝。其实若发现肝有不适可以食用骆驼奶来进行调理改善,驼奶应该选择无糖驼奶最佳,如有“沙漠白金”之称的冠驼。这是我一个家有骆驼的朋友给我准备的。”

“驼奶?大发了。”原以为会很腥很难喝,却是浓厚,馨香的,沈唯西一口喝了下去。马国胜微笑着再讲下去:

“现在人们才发现,驼奶不但能降三高,还能预防改善很多疾病,《本草纲目》说骆驼乳无毒,有补中益气,壮筋骨,令人不饥之功;《哈萨克医药志》说骆驼乳有滋补、安神、养阴、解毒的作用,可恢复百病之后虚弱的身体;现代药理学研究证明:骆驼乳有抗氧化、保肝、抗炎、抗菌等作用;可用于治疗肺结核、女性疾病、辅助治疗癌症,糖尿病,预防儿童佝偻病等。”沈唯西喝了一杯奶以后突然不说话了,马国胜以为她喝得不舒服了,紧着说:

“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别撑着,去洗手间吐出来好了。”沈唯西看了他一眼,才说:

“不是奶的事,也不是我的肝的事儿,是我想问你,关于隔壁王姐姐,你知道多少,你想告诉我多少?”马国胜皱了一下眉头说:

“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呀,只是有些事是我的猜测,毕竟我只是听到了一些声音,并不能证明我所猜测的是事实,所以我不敢说,也不能说,怕给你们一些误导,把你们带到豆地里去了。”

“这样,你把你的直觉告诉我,由我自己来判断,也不是不可以的,你说就是了。”

“嗯,那个女的姓王啊,我只是在电梯里与她偶遇过,并没有说过话,她的性格很好。”

“说重点!”

“她的朋友――算男朋友吧,前后好象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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