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做什么?”不耐烦中带点无奈。
“你不睡?”答非所问。
“毁了房间的是你。”指责。
“我的让你。”低沉含笑的回答。
“戚家多的是客房。”
“有我的只有一间。”
“蓝清风——”一字一顿,字字饱含杀意,“我不介意趁火打劫。”
“我也不介意。”
“……”半晌无语。
“走吧。”志得意满的声音,胜出的一方不言而喻。
戚家厢房。
“我是客人。”
“如何?”
“我有伤在身。”
“重点。”
“为什么我要睡地板?”
“男女有别。”
“你——”
“有何高见?”
“或许我真的该接受他们的好意早日娶你过门。”懊恼的男声充满无力感。
“等你胜得过我的时候再说吧。否则,即使我嫁给你,也一样是这种结果。”
“该死的风云门规。”诅咒的男音响起。
黑暗的角落人影隐约,不时交头接耳。
“什么风云门规?”
“才子会打不过么妹?”
“那戚小妹的身手岂不是足可列入顶尖高手之列?”
“风云令!是风云门?”难以置信的低喃。
“么妹是七洞天的人啊。”
“才子是风云令主的独子。”答案公布。
“我想我需要一杯酒。”压惊。
“我要一桶冰水。”
“一把剑如何?”冷冷的声音介入。
“啊——”
他们是高手好不好,被人无声无息地欺近身前三尺犹不自知,哪里有坑?他们要埋了自己。
“小妹,你干嘛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戚天雷小声嘟哝。
“对嘛,对嘛,耳朵那么尖干啥?”戚天文小声附和。
冷眼一睨,全部缩头无语。
慢悠悠地踱步而来,蓝清风一脸揶揄,“有什么疑问何不当面问我,在下一定竭力为诸位解惑。”
“没有了。”肯定的摇头。
开什么玩笑,小妹连剑都拔出来了耶!行走江湖那么久都不见携带任何兵刃的戚三小姐拔剑耶,他们敢在老虎发威时拔毛才有鬼。
落荒而逃是唯一能做的。
“厢房四壁空无长物。”蓝清风恍似不经意地说。
“的确。”
“你的剑从何而来?”
“头上。”
“头上?”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戚彩虹动手折剑,一折再折三折,一柄精致的雕花发簪插回乌丝中。
目瞪口呆不足以形容蓝清风此刻呆滞的表情。
“唐姑娘果然不愧是唐门的后人。”由衷佩服。
“一个穷极无聊的疯女人。”戚彩虹的评价刻薄到让人咋舌。
他熠熠有神的眸子望向她一脸莫名的气愤。
戚彩虹的口气近似哀怨,“我只是随口一讲,她就将我困在芙蓉苑里三个月,直到画出设计图。”随口胡诌的话可以当真吗?唐玉蓉就会。
“你设计的?”再吓一跳。
“自由的代价。”在被某人逼疯前完成,那一段若难的岁月让她毕生难忘。饭可以多吃,话绝对不能多讲,这是她牢记在心的切身体会。
“七洞天究竟有多少秘密?”
“不晓得。”“七洞天”的事只有“七洞天”的主人才清楚,而她不是。
“你是大弟子。”最有可能的未来继承者。
“七洞天的人一向各行其是,而且认真说来并不算真正的同门。”每个人都另有师承与家世,相同之处在于同时在“七洞天”有一处落脚地而已。
“难怪有人说宁可得罪七旗,也不绝不招惹七仙。”
“非常聪明的人。”
“长夜转眼即逝。”感叹良多,辜负了良辰美景。
“今夜不适合睡觉。”
“的确。”
“要喝酒吗?”笑容怪怪的。
“你不是酒量奇差吗?”斜睨一眼,不解。
“我斟酒。”
“好。”
戚家的酒窑,喝酒的好地方。
喝酒岂可无伴,而且不止一人,今晚果然不适合睡觉。
家贼难防,难防家贼。
戚少康愁眉苦脸地站在酒窑入口,里面的人东倒西歪酣睡正甜。
“爹。”声音相当清朗。
“彩虹。”真不想叹气,可是,“唉……”他的珍藏,他的挚友。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安慰地拍拍父亲的肩,走出去。
“你去哪里?”
“回房睡觉。”
“他们怎么办?”眉头不由打结。
“顺其自然。”
“只有这样了。”再叹一口气,戚少康垂头丧气地离开。
冷月照西窗,酒气熏人,醉也,醉也。
◎◎◎◎◎◎◎◎◎
小小的木匣,小小的信笺,小小的送信人。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一片茫然。
再次审慎地看一次掌心的纸片——水月洞天,纸笺上清楚明白的只有这四个字。
“搞什么?”戚天文首先忍不住骂出口,这四个见鬼的字能说明什么?
蓝清风思忖半晌,“来人想传达的是什么?”
戚彩虹端详着木匣,反复端详,两柱香后笑意爬上眼角。
“猜出来了?”蓝清风挑眉。
“才子,上路吧。”
“么妹,究竟有什么玄机?”戚天文再次按捺不住。
向农夫关心不落人后,“我非常乐意帮忙。”
“去北京城看看吧,今年的科考相当的有看头。”戚彩虹讳莫如深地道。
“水月洞天——”蓝清风抬头看向她,眸中精光一闪。
“我也很好奇,快说,快说。”向农夫兴致勃勃地凑过去。
“海一平,铃儿困在京城找你救助。”他一字一顿。
戚彩虹颇为玩味地一笑,深深地凝睇一眼,颔首道:“才子果然不愧是才子之名。”
“洞,可理解为七洞天。”蓝清风解释。
戚彩玉沉吟,“天,谓之天子,天子所在,亦即京师。”
戚天雷拍掌,“海,水也,当然指海大少。”
路小尚慢吞吞地道:“装入木匣,意指困于牢笼。”
“月呢?”不约而同地问出口。
蓝清风道:“月庄,舍妹的居所。”
“大家一起去吧。”戚天文倡议。
然后一群人在戚少康的注视中离开。
京城,这下可真的热闹了。
※※※※※※※※※
盈盈秋波对上熠熠星辰。
蔼蔼水气薰出雪肤上的迷人红晕。
“江湖儿女虽不拘小节,但男女毕竟有别。”戚彩虹面不改色地开口,纵使现在寸缕未着,她依旧沉稳冷静。
蓝清风微笑,指指房门,亦感无奈地道:“这恐怕得问令兄姊了。”
戚彩虹神色自若地撩水,水滑过凝脂般的肌肤。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带刺玫瑰最棘手。
“据江湖传闻,四海才子的机智天下第一,又怎么会被人如此轻易地设计呢?”话语之间绵里藏针。
“大意失荆州。”笑得谦恭而有礼。
“要自己走出去,还是我亲自送?”笑容温婉,语音格外轻柔。
“只怕在下没得选择。”
“是吗?”不以为然。
“萧英就在外面。”
一时之间静默无语。
“什么人?”娇喝声中,银光疾射透窗。
蓝清风不由自主目光转移。
电光火石间,水花四溅,佳人出浴,衣物轻扬,长发飞泻而下,一切一切完美到极点。
外衣掩襟,衣带打结,半点儿春光也未露。
“何必如此吝啬?”他戏谑地扬扬眉,挥去手上的薄纱。
戚彩虹撩裙而坐,露出一双雪足,轻拭水渍,着袜、穿鞋,动作自然不羞怯,“未见得什么都没看到吧。”口气依旧淡淡地,眸中闪过细微的笑意。
蓝清风轻笑,“你永远让人为之新奇。”
“多谢。”回眸一笑,径自梳理秀发。
大手握住纤掌,温和而有力。
“我来。”蓝清风自在地执梳而理,对门外的刀剑相撞充耳不闻。
“让朋友独自迎敌不是君子所为。”戚彩虹笑得顽皮。
“在他们决定推我进房前就该想到。”醉倒在温柔乡的英雄比比皆是。
“似乎是自作孽。”
“我果然适合当下人。”蓝清风喃喃自语。
戚彩虹揽镜自照,满意的点点头,“好巧的一双手。”生为男人真是可惜。
“可是,既然就要就寝了,梳得这么好看有用吗?”不轻不重地问了声。
蓝清风闻言神情一振,大手抚上佳人的肩。
郎情妾意情正浓——砰然巨响房门碎裂。
意外总在措手不及时。
戚彩虹眸底划过窃笑,神情愠怒。
“你敢碰她,杀了你。”嫉妒到失去理智,泛红的双眼迸发出浓浓的杀意。
“看起来还真像刚干过什么好事。”戚天雷说出观察心得。
“他们本来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嘛。”向农夫不以为然。
“两个男人拼命,赢了的娶么妹,很公平。”戚天文笑得非常坏心。
“么妹会把看不顺眼的胜利者一剑解决,她依旧嫁不出去。”戚彩凤颇为担忧地说。
“不会。”戚彩虹双眸晶亮地盯着门外的比拼斗狠,口中闲闲地道:“我肯定会嫁出去的,毕竟连石诗情那样的祸害都觅得归宿了。”有例可循,担心不必。
“么妹,你干脆和才子联手解决萧英岂不省了许多麻烦?”戚天雷提议。
戚彩虹睨他一眼,嘟囔道:“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戚——彩——虹——”戚氏兄妹默契一致。
戚彩虹撇撇嘴,颇感委屈地道:“萧英是才子找来的啊,我辛辛苦苦地躲了那么久,他非要揪人一起玩,我有什么办法?你们找他评理去。”她不爽不行啊。
“你是说不关你的事?”戚彩玉蹙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事实上是不关我的事。”戚彩虹小声咕哝。
长剑出鞘——真的是剑!
震惊的目光再次锁定戚彩虹手中的寒闪闪的柳叶剑。
“如你们所愿。”声落,手起,剑扬。
“又是那把剑!”戚彩凤眼珠骨碌碌地转。
“我一定要拿来跟我的忘忧剑一较高下。”戚彩玉信誓旦旦。
向农夫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只要知道它放哪里就好。”
“我要弄一把。”戚彩凤扬起志在必得的笑。
“想都别想。”戚彩虹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忘忧七式!”戚彩玉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妹从容自在地施出她的师门绝技。
“假假真真。”戚天雷眼眸放大,融合了戚家的祖传剑法,么妹怎么办到的?
“霞光万丈。”剑芒忽炽,释放出刹那间夺魄的光华。
曼妙的身姿步法,瑰力无匹的剑招。
“看起来如同雨后的彩虹绚丽多姿。”
“跟么妹的名字很配啊。”
“本来就是‘彩虹剑法’啊。”理所当然的回答。
“呵,么妹!”戚天雷拍着受惊的心口,“你怎么又回来了?”
“搞定了,自然要回来。”
咦!萧英和他的手下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活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难道真的是他们讨论得太过热烈而错过了精彩镜头?
“拿来?”理直气壮的伸手。
“什么?”一头雾水的表情。
“手中剑。”绝不客气。
“这是我的。”
“现在归我。”
“你是强盗啊。”
“我是大姊。”
“你哪里像大姊,简直像恶霸。”折、折、折,回复发簪,插回发鬓。
“谁铸造的?”双眸闪闪发亮。
“唐玉蓉。”慷慨地给出答案,只要不来烦自己,烦谁都好。
“尚哥,我们找唐姑娘去。”戚彩凤说风就是雨,拉了傻怔的路小尚飞奔出去,再不回头。
“萧英死了?”向农夫不甚确定地问。
蓝清风意味深长地道:“总之,不会再出现。”三日断魂掌下向来无活口。
“么妹,借你的剑一用。”戚彩玉跃跃欲试。
“秘密拆穿了就没趣了。”换言之,概不外借。
关门,落锁,闲人免进。
丈夫自然不算闲人,蓝清风理直气壮地进入房间。
血剑的威力从来不觑不得。
“一直闲闲观瞧的你怎么会想到插手?”他谈笑自若,无视于流血的伤口。
戚彩虹闷不吭声地敷药包扎,就在他以为不会有回答时开口道:“我突然发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真谛。”
蓝清风低头看看包扎妥当的伤口,难掩自嘲地道:“苦肉计向来不算上选。”
“我非周瑜,你非黄盖。”一脸冷凝。
“你在担心我。”他微笑。
戚彩虹扯扯嘴角,“自作多情,不是个好现象。”
他越发笑得开怀,“你害羞的反应总是与众不同。”
“你不该用‘三日断魂掌’。”幽幽的开口。
“这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他无悔。
“可是,根据风云门规,你不再具有门主的资格。”无奈的摇头。
“我原本就无意于此。”蓝清风摸着她光滑如锻的长发,神情满足。
“你似乎在计较着什么?”她眯起眼。
蓝清风失笑,“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说来听听。”她兴趣正浓。
“我不再具有门主的资格,自然也不用再遵守风云门规。”露出狡诈的笑容。
戚彩虹恍然大悟,“你就以为自己一定打不过我吗?”忍不住置疑。
“不管打得过打不过,我根本就不想与你打。”他由衷地说,轻嗅着佳人身上淡淡幽香。
戚彩虹微笑,“我也不想与你打啊,而且我根本就对当七洞天的主人毫无兴趣。”
两个人露出同样狡猾的笑容。
◎◎◎◎◎◎◎◎◎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不畏十年寒窗苦,龙门一跃身价百倍。
考期将至,书生、文士突然之间多了起来。
水月洞天,的的确确是“水月洞天”这四个字。
一行人啼笑皆非地互相看着。
唯有戚彩虹神情悠闲地迈步而入。
水月洞天是家客栈,一家生意兴隆的客栈,简直可以用川流不息来形容它的热闹程度。
“客官住店还是用饭?”掌柜笑容可掬。
“住店。”戚彩虹笑言,“你们老板不在吗?”
掌柜笑容加深,“东家正在忙着娶亲的事。”
“你早就知道其中的真正奥秘?”蓝清风一脸的哭笑不得。
“才子要把内容想得过于复杂也不是我可以插言的啊。”她撇得一干二净。
“我叫戚彩虹,你的东家一定很有兴趣知道的。”戚彩虹狐狸般地笑着。
掌柜一脸喜出望外,“是戚姑娘啊,东家留话说,见到姑娘的人立即请姑娘进去。”
客栈后院别有洞天。
重重院落,花木茂盛。
美人、美景,败笔之处在于与美人不衬的男人。
戚彩虹蹙眉,扬声道:“海大少,如果你不在蓝姑娘身边,画面会和谐很多。”
海一平粗眉一扬,道:“你说句动听的话很难吗?”
戚彩虹道:“不难啊,可是你的确长得与美人不衬啊,我只是实话实说。”
蓝清风无力地摇头,戚彩虹根本就是故意的,这就难怪海一平从来不想见到她了。
“你看到信笺没有想歪倒是难得的很。”嘲弄地勾起唇角。
戚彩虹诡谲地一笑,“至少有人那么想了,你不必太失望。”
蓝清风苦笑,“虹儿,你果真从来都不夸人。”
海一平难以理解地望着蓝清风,“为什么你偏偏要爱上这样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
蓝清风道:“上天注定,无处可逃。”
海一平坏坏地一笑道:“京城的寻芳阁多的是各色佳丽,蓝兄不妨去会会。”
戚彩虹故作惊诧地“啊”了一声,“蓝姑娘,你千千万万不要嫁给海大少这样的花心人,否则不久就会沦为下堂妇。”脸上浮上同情。
“戚彩虹——”海一平气结于胸,明明知道她通常不会对他和颜悦色,偏偏还是忍不住要请她来,果真是自作孽啊!
蓝铃儿眼眶发红,怯怯地看着身边的人,“你真的会去寻芳阁?”
美人含泪愈显楚楚可怜。
海一平慌了手脚,急忙道:“没有的事,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蓝铃儿委屈地道:“可是戚姊姊一直很疼我的。”
海一平懊丧于心,对了,这就是他今生的致命伤了。通常他重视的人都对戚家魔女言听计从,从而导致他完全处于没地位的状态。
向农夫垂首暗笑,得罪戚家三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放心了,如果将来他敢负你,你只管上七洞天去找人。”戚彩虹大方的给予承诺。
“真的吗?”蓝铃儿破啼为笑。
为什么?为什么戚彩虹永远可以轻而易举地收拢人心为她所用?
一群男人眼中流露出相同的疑惑。
“海大少,你师父呢?不来主持婚礼吗?”戚彩虹好心情地翻身上梁,还是凉亭的上面视野开阔。
海一平睨她一眼,道:“就快到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蓝清风拍拍他的肩,给予无言的安慰。
“没有。”海一平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抬头道:“喂,小丫头,风云七旗的人会到齐的,你七洞天的人呢?”
戚彩虹纳闷地搔搔头,“大少,你一向不喜欢热闹的,这回怎么了?”
“结婚是人生大事,自然马虎不得。”海大少的回答颇令人满意,至少蓝铃儿很满意。
“你确定你想看到七洞天的人聚齐吗?”戚彩虹最后一次确定。
“确定。”海一平痛下决心,虽然明知山有虎,但是还得上山行,“七洞天”的人啊。
“早说嘛。”戚彩虹不怀好意地笑,自袖中摸出一管短笛,一声尖锐的笛声刺入众人的耳中。
海一平有不好的预感,“你在干什么?”
“叫人啊。”一脸不解。
“七洞天的人?”他挑眉,有上当的感觉。
“对啊。”戚彩虹快乐的点头。
“戚彩虹——”海一平大吼一声,“你究竟是来贺喜的,还是来拆台的?”
“这个……”戚彩虹不甚确定地摸摸鼻子,“没有意外应该是来贺喜的。”
“彩虹,你真的在啊。”苍老的声音透出不尽的欢喜。
戚彩虹闻言笑逐颜开,“难得海大少终于有人肯嫁了,我当然得来捧场啊。”
海一平努力瞪视着出言不逊的人。
南海生是个慈祥的老人,也是位童心未泯的老人。
“彩虹,你好久没去看我老人家了。”不免抱怨一两声,小丫头一年到头跑得找不到人。
戚彩虹笑道:“我忙嘛,如果不是海大少要成婚,我本来就打算去看您了。”
南海生不负所望的瞪了徒弟一眼,“你结婚也不选好日子。”
海一平但觉满口黄莲苦,师父为什么从来都偏听偏信?
“风云七旗的人只有您到了吗?”戚彩虹忍不住好奇。
“都到得差不多了。”南海生一副不想深谈的表情。
“诗情呢?”戚彩虹最感兴趣的人。
“彩虹,我就知道你还是最爱我的,你不要嫁给才子好不好。”颇为哀怨地口吻出自石诗情的口中,红尘游侠就站在她的身边。
蓝清风好笑地看着她们,这样两个人要不是朋友会是许多人的幸运,至少他会很幸运。
捧着食物的伍凤凤,还有跟着伍凤凤的精瘦男子,尤其他手中的美食更叫人耳目一新。
冷寒儿与邓之渊同时出现,毫不奇怪。
风云七旗果然到得差不多了,除了令主就只有“彩虹旗主”了。
“七洞天”的人呢?在那声尖锐刺耳的笛声发出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到齐了。
成亲是件喜事,如果宾客都守礼的话,新郎会更高兴。
鼓乐喧天,宾客迎门。
从里到外充满喜气,如果新郎的脸色好一点的话,一切就完美了。
海一平实在高兴不起来,七天了,七天没有见到铃儿了,“七洞天”的女人已经够可怕了,可怕的是连风云七旗里的女人都参加进来。
郁卒的男人们聚在一起,是了,他们是一群人。
被女人抛弃的可怜男人。
所以,就算今天是有人成亲的大好日子,他们脸上也扬不起半点开心的笑颜,也就难怪新郎会抓狂了。
“风云令”主偷偷问身边的南海生,“为什么彩虹旗主又没到?”
南海生一脸的惊诧莫名,“谁说的,他比任何人都到得早。”
“谁?在哪儿?”“风云令”主好奇极了。
南海生理所当然地回答,“不就是彩虹旗主嘛。”
“姓南的,你说等于没说啊。”“风云令”主面有不悦。
海一平苦恼地望着坐在主位的两位老人,拜托,今天是他成亲好不好,不要在那里争吵了。
“他是最名副其实的旗主啊。”南海生一脸的纳闷。
“风云令”主一头雾水。
南海生好心指证,“彩虹啊。”
“彩虹旗主”叫彩虹?彩虹就是戚彩虹——名副其实,真真是名副其实咧。
“彩虹旗主是我的儿媳妇。”风云令主不由脱口而出。
“谁?”耳尖的不止一人。
“彩虹是彩虹旗主?”
“么妹是风云七旗里的人?”
“不是吧?”
惊诧、哀嚎声不绝于耳。
“彩虹旗主是谁?”伍凤凤好奇的声音传来,新娘也被搀进了喜堂。
“戚彩虹啊。”不约而同的答案。
“戚姊姊。”新娘激动得揭下了红中,新郎气歪了嘴。
戚彩虹的头伸进喜堂,“找我有事吗?”
“你居然就是彩虹旗主?”所有人的疑惑。
戚彩虹点头,“我的名字不就是最好的见证嘛,你们干嘛一副吃惊的表情?”
“你从来没说?”
“那么明显想不到的人太少了。”
“……”哑口无言,没有人会自承笨蛋的。
南海生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想当年我一听到她的名字,立即决定她就是下一任彩虹旗主,果然是个明智的决定。”
不少含怒的目光射向了得意的老人,他愚弄了许多人。
“咦?”戚彩虹好奇的声音响起,“为什么都没有人主持婚礼?”
众人回神,他们是来参加婚礼的,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很快所有人各司所职。
海一平决定成亲后立即带着妻子云游四海去,坚决不再见这些浑人。
洞房花烛夜洞房没人,因为新郎拐跑了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