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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只能干点闲事了

第二天,曾册陪着张三娘在易州城里逛了半天,张三娘给两个孩子各买了套新衣帽,给哥嫂也买了些衣料首饰,她给自己也买了两样首饰,还叫曾册帮着挑选。曾册这才注意到张三娘颇有风姿。初在赌场上见到张三娘时只能感受到她的精明干练,此时她戴好首饰扑闪着一双大眼睛问:“好看吗?”曾册无端地脸竟然红了。他自然回忆起前世陪女友逛街时的点点滴滴。

张三娘见他发呆,便抬手轻打了他一下道:“问你呢,怎的不说话?”

曾册有些慌乱地道:“好看好看。”

张三娘白了他一眼,继续大采购。二人又挑选了些点心、茶酒之类的稀罕吃食叫人送到赌坊。中午才一吃过饭赌坊的伙计们就帮着装好了马车,张三娘选了个壮实的伙计护送回去。等到四下无人时张三娘才悄悄对曾册道:“家门口还真多了几个闲汉,他们都不是这条街上的人。”

曾册暗自佩服张三娘心细,昨晚一提醒今天她就留心了。其实曾册也发现有人盯梢,只不过他对街面上的人不熟罢了。二人心里会意,也不多说。

下午曾册又陪着张三娘去看套木偶的家什,在一处卖木雕的小店里,两人都看不中现成的木偶。倒是曾册看到店里葫芦雕刻有了灵感。他比划着说:“过年就是猪年了,用葫芦描画个猪的样子。”店家想像不出用葫芦画出猪的样子。曾册就叫取来笔墨,按照前世动漫卡通的风格画了个模样。只需在葫芦头上粘个猪嘴一对大耳,在葫芦肚上粘上四条腿即可。

老店家是手艺人,才一看就眼睛放光,他想像着作出来的模样,不由连声说道:“小官人大才,小老儿这就作动手。一个时辰后你来看货。”

二人又到小吃街上选了糖葫芦、芝麻糕、柿饼之类的小吃,谈好了价格,又折返回木雕店。只见一尺高的一个葫芦被作成了一只卡通猪,两只眼睛画成弯弯的两条黑线,猪嘴笑成月牙状,圆滚滚的肚皮上画了个朱砂肚及脐,整个小猪被涂上了一层粉白的颜色,样子甚是喜人。张三娘打眼一看就忍不住惊叹道:“好可爱。”

她回头望向曾册问:“你怎么想到的?”

老店家更是朝曾册竖大拇指,还怯怯地问能否准许他家照这个模样做一批货卖。曾册点头应允。老店家立即喜上眉梢地说:“小老儿白送你们十个。”

张三娘爱不释手就拿着卡通猪回到赌坊那条街上。曾册停步道:“我看在赌坊门口做不得,那边太窄,也影响生意。不如在这个街口搭个席棚叫伙计每天出摊。”

张三娘望了望周边环境,看这里正好挨着大街主路,往来行人不少。立即开心地说:“兄弟算计的好。这里宽敞人多,买卖必定红火。我回去就找保正去说。”

接下来的两天,曾册一直跟着张三娘张罗套小猪的事情,他知道盯梢的人一直没撤,他眼下什么也干不了,正好以此来消磨时光。开张那天,曾册叫给席棚上扯了红绸,让赌坊里没事的人帮着张罗。眼下城外四乡进城办年货的人正多,见这边热闹就凑过来观看。

曾册手上拿着一把荆条制作的木圈大声吆喝着:“一文钱三个套圈,套中小猪就能得到十文钱的糖葫芦。快来看快来玩啊。”

他连吆喝带比划,随手扔出木圈套向五步开外的卡通小猪身上。那些木圈像长了眼睛一般一套即中。看似非常容易。立即就有孩子嚷叫着要玩。大人们纷纷掏钱买圈。谁知孩子们怎么扔也套不中,急得再向大人们要钱买圈子。很快席棚跟前就挤满了人。在那个娱乐非常匮乏的年代,这可是难得的一个消遣。不要说孩子,许多成年人也纷纷掏钱玩起来。

张三娘看着热闹的人群喜笑颜开,她发现连门口盯梢的人也凑过来看热闹,心里对曾册的喜爱又添了一分。她实在想不出,这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少年脑袋里怎么有如此多的新奇想法,既能做江洋大盗,还能站在街头哄小孩,简直就是一个妖孽般的存在。

午饭的时候,伙计们都夸东家办法多,生意好。张三娘只是微笑。这时护送马车的伙计回来了,一进门就抱怨说官军真麻烦。他们的马车才一出城就被一队骑兵赶上,把车上的货物翻了个遍不说,大冬天里还让他们脱去外衣仔细搜检一番。他们啥也没搜到就都上马走了,害得他和车夫又重新装车。

张三娘听罢不由看了曾册一眼,只见他仿佛与己无关一般兀自吃喝。下午去见田乔时,张三娘称赞道:“多亏兄弟你算计的清楚,不然就出事了。”

曾册眼睛也不看她道:“套小猪的生意最多能干半年。”

张三娘见他把话岔开,就顺着他的话问:“这又是为什么?现在席棚跟前围的都是人。”

曾册说:“这个生意别人一看就能学去,又要不了多大本钱,很快易州城里就有跟着开的。”

张三娘笑道:“这也不搭紧,反正你脑袋里有的是想法。席棚的伙计说,有人点名要那小猪呢。我让木雕店再送些个过来。”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又来到了那间长条形的饭铺里。临近饭铺的时候张三娘还问:“你真想去契丹商队吗?”

曾册未置可否的说:“鞑子商队那边还有些事没弄清楚,跟田乔聊聊看吧。反正总比窝在家里强。”

这次田乔来得比他们早,也客气了很多。看到他们时就起身拱手道:“老夫惭愧,有负所托呀。”

起先按照三天之约让中人去找了田乔,田乔一再推托说事情难办,不想跟他们见面。曾册一再坚持。那田乔也觉得上次收了人家的钱,从此不见面也不合适,这才答应来饭铺会面。张三娘道:“有劳先生了,还请先生为我兄弟多费心力。”

三人说着落了坐,这次老板提前把饭菜准备下了,满满地摆了一条长桌。曾册看到木板上的油渍就没有胃口,碍于情面就两难了。张三娘心细如发,起身塞给老板一块银子叫他去打坛好酒来。老板快去快回拎了一坛酒回来把散碎银子放在桌上。张三娘立即又把银子硬塞给他。那老板千恩万谢地退到灶边去了。曾册给田乔斟满酒,自己也斟满然后双手捧起酒碗敬田乔道:“田兄为小可的事情奔波,小可先敬您一杯。”

说完曾册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田乔也将酒喝了,一脸歉意地说:“只是兄弟的事情怕是不成了。可恶的贼人。”

曾册佯装不知惊问:“田兄遇上贼了?”

田乔摆手道:“不是老夫,是我们东家。钱财单据一古脑的全丢了。”

曾册问:“不是说官府把那些贼都拿了吗?怎的又被盗了?”

田乔摇手道:“官府捉的那几个都不是真贼,听说那几个少年的家人四处奔波,很快要放了。”

曾册听罢,心里一宽,他的第一个目标很快就要实现了。他随便应付了句,接着问:“贼盗自有官府缉拿,商队还要做生意不是?”

田乔叹息道:“生意自然是要做的,只是眼下只好干等了。”

曾册问:“等什么?”

曾册暗中碰了一下张三娘,张三娘立即会意说道:“先生,我们都是本地人,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尽管开口便是。正好也让我兄弟历练历练。”

田乔望了张三娘一眼,见曾册也满脸期待地望着他,仍是叹气道:“眼下你们还帮不上忙。东家这几天急得每天往官府跑。可是,难呀。”

张三娘道:“先生,我家兄长在涞水县做班头,他的门路挺广,易州这边州衙里也有亲朋,贵东家要办什么差事,不如说来听听。”

田乔一听便摆手笑道:“不济事,不济事。我们东家跟易州衙门亲热的很,就连刺史大人也能见得。”

曾册道:“也不尽然。若我那哥哥发动同侪死力破案,抓贼拿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田兄也知道,就凭官府那点俸银哪个肯用心办案?”

田乔听罢试探着问:“小兄弟的意思是只要出够赏格,这案子能破?”

张三娘附和道:“钱财人情都能做得数。”

田乔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我就替东家应承下,只要破得案子,百贯赏钱必是有的。”

曾册又给田乔斟满,自己就端起酒碗道:“我回去就跟哥哥说去,叫他们尽快破案就是。”

二人又干了一碗,曾册见田乔脸上已经通红,知他酒量已经差不太多就拭探着问:“田兄,如若马上叫我去商队历练,哪怕没有工钱也使得。”

田乔为难的说:“小兄弟,若是平常我一准应了你。可眼下东家正让我把不要紧的人都打发掉,此事老夫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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