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石中猛火惧水无
“你们说什么呢?为什么不能让本小姐听听?”黛沫兰本来对二人谈论之事知之甚少,此时见郑小蛮同杨休耳语,更是完全不告诉她了。不觉将脸撇向一边,生气地问道。
郑小蛮走到黛沫兰身边,黛沫兰初涉江湖,自然不懂江湖险恶。这也正是她不愿告诉黛沫兰的原因。见黛沫兰如此可爱,让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她从小便不知父母是谁,又是怎么被送上大雪山来的。想及此处,叶小蛮不禁对黛沫兰生出一种姊妹之间的疼爱怜惜之情。
她从腰上取出一块大雪山的令牌来,将它系在郑小蛮的腰间。同时对杨休说道:“这是我的令牌,下面的路口,大雪山弟子看到这块令牌,便不会难为你们。这样你们就可以安全地到达大雪山了。”
黛沫兰欢喜地看着那块木质令牌,反面刻着的是一幅雪山蜿蜒的图案,正面则大大地写着“郑小蛮”三个字。
“对了,我那箱子公子是藏哪去了。这箱子十分重要,还望公子能还给我。”郑小蛮转身对杨休说道。
之前在黛沫兰和郑小蛮对决之时,杨休便偷偷将黑衣人擒住,偷偷将箱子藏了起来。后来杨休和郑小蛮一番打斗,又长谈了一番,如今郑小蛮才想起箱子的事。
杨休此时将地址告诉了郑小蛮,郑小蛮略有些不安地问道:“公子有没有看箱子中所藏的是何物?”
杨休摇了摇头,似是而非地笑了一下,口上说道:“在下没有偷看!”
郑小蛮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信得过杨公子。这就告辞了。下次再见可能就是在大雪山上了。”其实她根本不信任杨休,但即使杨休看了箱中之物,郑小蛮又能如何呢?
见郑小蛮走后,黛沫兰凑到杨休身边,偷偷问道:“小白脸,那箱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兮兮的。”
杨休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又没看。”
“得了,你骗得过郑姐姐,你还骗得过本小姐。老实说,究竟是什么东西?”黛沫兰得意地看着杨休,脸上则是一副“你都被我看穿了”的表情。
杨休只好说道:“箱子里面的是猛火油!”
“猛火油是什么东西?”
“猛火油可不是什么东西,是一种遇水不灭的油。据说是从石头里流出来的,能用来制作火雷。”杨休说道。当时在客栈黑衣人倒的便是猛火油,所以客栈的火才能烧的这么快。而且猛火油遇水不灭,粘人身上则不死不熄。里面的人自然是没得救了。不过猛火油是官府禁物,只有边军才有,大雪山是如何得到的。私藏猛火油是谋逆的重罪,但江湖中人自有对付官府的手段。大雪山更是雄踞一方,从不把官府放在眼里,郑小蛮又何必如此郑重其事呢?再加上王安的事郑小蛮并没有告诉杨休,这其中恐怕藏了更大的秘密才对。
...
太阳刚刚升起,为山谷带来了第一缕光芒。接着,阳光普照,大地回春。
“爷爷,该起来了”,小凰打开柴门,让阳光照了进来。
“嗯”,爷爷转了个身,用手指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了门外的阳光,也看到了门外乖巧伶俐的孙女。
两人收拾了一番,从破败的柴屋出来。又要开始迎接这忙碌的一天。
爷孙两以采摘中草药为生,在大雪山已经生活了许多年了。对于刺客来说,受伤便像是普通人吃饭一般,人总要吃饭,刺客也总会受伤。受伤了就需要医治。需要医治,就需要医生和药材。
自从大雪山开派以来,中药材可说大雪山最需要的资源之一。大雪山每年都会从各地运来成千上万的药材。于是,渐渐地,也便哺育出了当地的中草药市场,随着市场的发展,大雪山的医药产业越来越壮大。从药商、名医、药师、学童,再到种药的药农、教习医药的学堂、上山采药的采药师,一应俱全,不一而足。
小凰便是本地习药学堂的学童,爷爷则是本地的农户,为了给小凰筹备学堂的学费,他在农闲时会带着小凰到大山里面去采药。附近的小山,或者山表的草药多已经被采药师或附近的农户给采掉了,小凰和爷爷只能往深山中去寻找,何况山深多灵草,这样采来的草药药效更好,价钱也更高。但是山上无路,小凰和爷爷往往会在深山中歇夜,于是,采一趟药,就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这次也是如此,小凰和爷爷采药采至深夜,便在山上找了个破败的柴房。柴房很小,大概以前是樵夫坐下歇脚用的,又或是猎户夜间堆放猎物的场所。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口锅,还有便是茅草。虽然如此,但足够他们两用来将就一夜了。
第二天清晨,两人早早起来,又在山谷中寻找起药材。
日光上移,不多时已经到了中午,两人的竹篓满满地装了些车前草、金银花、艾草、龙葵之类的草药,将这些草药带到河边洗净。草药上都是泥土,洗净后能省下来许多空间和重量,对于采药师能省些力气。所以小凰认真地清洗着草药上的泥土。
“诶,凰儿,你看,那是什么,好像河里有个人。”
“哪呢?”小凰抬头远看,上游好像有个人影。等到近时,才看到是河上浮着一个人。
“啊,爷爷,好像是个死人。”小凰惊慌道。
“什么,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爷爷叹了一口气,他已活了半百之岁,对人生凄苦自然感受颇深。
但是小凰却没有听清爷爷的叹息,她急忙将竹篓上的绳索取出,跳到河中,就向那人游去。采药师时常要攀岩绝顶,小凰的体力十分不错,不多时,便游到了那人旁边。
“凰儿,你干嘛?”
“爷爷,这人好像还有一口气。”说完,小凰熟练地用绳索绑在那人身上,对岸上的爷爷叫道:“爷爷,拉绳子。”
爷爷会意,急忙将绳子往回拉。医者济世,更是将患者当做自己的子女。两人虽然不是医师,但也算是半个杏林中人,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两人合力,很快便将那人拉了上来。
小凰正要扶起那人,爷爷却突然拉住了她。“爷爷,干嘛。”
“小凰,这人确实没死,但这人咱们不能救。”
“为什么啊!您不是一直教导我医者仁心么?”
猛火油:就是石油,是中国古代战争中使用的一种以火为武器的燃烧物。在本作中为官府严密管控的物品,私调石油,甚至可能以谋逆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