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明。
杨凡看着又长了一岁的身体，更加深了对自己猜测的肯定。
正在这时，白灵从侧室中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盆净水和毛巾。
杨凡一边洗漱，一边与其聊天。
“我修行已成，不会在这里久待，你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白灵有些惊讶，问:“今天吗？”
杨凡点点头。
“事不宜迟，就今天。”
白灵点点头，下去准备了。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捧着一身虎皮袄再次走了进来。
“少爷，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杨凡撇撇嘴角，这虎皮就是他日前披在身上的虎皮袍子，昨晚脱下来后，被白灵拿去了，他也没怎么在意。
现在看来，可能昨夜整晚，白灵都没有睡觉，全部精力，都用来给他缝制这件虎皮袄了。
杨凡穿在身上，虽然略觉紧凑，但心里却是暖乎乎的。
白灵见他穿上，一阵喜笑颜开的出去收拾行李了。
…………
没过多久，行李收拾完毕。
其实，屋子里值得收拾的并不多，但白灵是个女人，而且极其念旧，她装下的大多是一些常用的小物件，不值钱。
杨凡见她在兴头上，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扫了她的兴致，反正最后都是往铜戒里一丢了事，并不麻烦。
站在院门，白灵亲手锁上门闩。她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居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朝着杨凡走来。
两人结伴，正要登上山猪代步，没曾想却被一伙人给挡住了去路。
杨凡眉头一皱，就欲发火，白灵却一把拉住他。
这伙人的首领是一名手持狼牙棒的大汉，有着练气巅峰的实力，在这无名小镇也算的上一号人物，平日里跋扈惯了，如今竟惹到了杨凡的头上。
那手持吃狼牙棒的大汉，吹个口哨，调戏一声。
“小娘子，怪不得你不从我，原来是孩子都有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疼你们娘俩的。”
白灵正要反驳，却忽然间看到一旁杨凡眼中奇怪的目光，顿时脸色绯红的低下了头。
那大汉见到这一幕，还以为自己说对了地方，顿时一脸兴奋的走了过来。
杨凡抬起头，目光平静，不起波澜。
“你是什么人？”
大汉生生止步，至于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明所以。
“小孩，干嘛明知故问。”
“你牵着我娘子，那我自然就是你爹。”
这话一出，大汉身后的几个同伴，具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连白灵也是抬起了头，骂了一声。
“无耻。”
杨凡目中似乎要飞出火焰，他察觉不对，连忙闭上眼睛。
但这却让手持狼牙棒的大汉更加得意，他满脸贱笑。
“谢谢娘子的夸赞，不过咱可是有牙齿，你看，不灵不灵的。”
白灵气急，却无奈。
杨凡睁开眼睛，里面火焰消失，恢复了平静。
他同样吹了声口哨，不平不淡的叫了一句。
“小山。”
獠牙山猪早就等不及了，如今得到主人下令，哪里还有迟疑的打算。
这几个人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身旁的这个庞然大物，猝不及防之下，被追的鸡飞狗跳。
大汉猛然发觉，原来这只猪受那个不起眼的小孩儿操控，他心下发狠，立即就做了决定。
杨凡看着朝自己突进的大汉，心中微微一笑。
“倒是有些想法，懂得擒贼先擒王，不过这眼睛，未免也太瞎了。”
白灵想要替他挡下，却被杨凡一把拉到身后。
与此同时，大汉正好赶到，杨凡一脚踢出，顿时，狼牙棒飞，大汉飞，血流如注。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原来山猪已经把剩下的几个小家伙给拱的半死不活。
杨凡慢慢走的大汉身旁，蹲下身子。
问道：“你是谁的爹？”
那大汉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所以他连忙求饶。
“你是我爹，大人饶了我吧，你是我爹。”
杨凡语气平淡，像大海，深不可测。
“我可不敢要你这种坑爹的儿子。”
他起身，走到白灵身旁，顺便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剑。
放到白灵手上，说道:“他刚刚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
“现在把选择权交给你，我先去那边等你，做完了就追上我。”
杨凡说完这些话，便看也不看这些倒地的蚍蜉，走到了山猪的身上，晃悠悠的离去了。
白灵望着手中的长剑，以及地上血流不止的大汉，心中挣扎不已。
大汉依旧在哀嚎，求饶。
白灵瘫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颤抖，抬起头，杨凡已经走远。
她会做何抉择？
…………
山猪之上，杨凡的表情依旧是那般不悲不喜，像一个安安静静的雕塑。
火尊从铜戒中显化，说道:“你倒是挺狠心，让那姑娘自己做选择，不过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杨凡看向远方，身躯随着山猪的走动而左右起伏。
“没办法，想要跟着我，就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火尊:“可是从前的你，不是妄想着，要保护所有该保护的人吗？”
杨凡点点头，说道:“是的，所以那时候我只是个孩子，才会那样天真，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
火尊:“难道你现在不这样以为了吗？”
杨凡:“不，我仍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并且这个信心更坚定了。”
火尊疑惑了，问:“为什么？”
杨凡沉默了，几息后说道:“因为灾劫，他来了。”
“灾劫？”
火尊一下子跳得老高。
“怎么会这么快？”
杨凡摇摇头，声音中夹带着几分苦涩。
“我也不知道，但是死亡的阴影却是切切实实的，我快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火尊沉默了。
杨凡也没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好办法，他早就知道，灾劫之下，除了生生扛过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点，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亦是如此。
火尊:“我明白了。”
杨凡:“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我必须这么做。”
“灾劫之下，是生是死我都没有把握，所以我必须早做打算。”
“给这些追随者们留下一条退路。”
“而还有什么退路比他们自己更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