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县太爷的夫人正好快要临产,县太爷请了老臣在府里待命。老臣那个时候还是年轻小伙子,哪里能耐得住寂寞天天窝在县太爷的府上呢?所以啊,我软磨硬泡,那日县太爷终于同意带着老臣去县衙看看。那天正好是验尸,老臣在现场随便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南乔很配合刘太医。
“那些被烧死的和尚怎么都显得极其安详,郡主,你说怪不怪?”
“是,烧的话人总是有点反应的。绝对不可能太过安详。一动不动等着被烧死,那不就成木头人了吗。”南乔附和着刘太医的话,点了点头。
“所以,这就是被那些验尸的衙役忽视的地方。”刘太医有些得意,“要知道,烧活人是有反应的,如果是烧死人呢?”
“您的意思是,这些僧人都已经死了?”南乔配合地瞪大双眼,做出了一副惊奇的样子。
“老臣当时悄悄伸了手指去掏那些僧人的鼻孔,您猜怎么着?除了靠近外面的地方,鼻孔里面都是没有灰的!这可不得了,要知道,人活着就会呼吸,只要呼吸了,周围空气里的东西就会被吸进鼻子里,然后被鼻毛拦住,变成鼻涕。”
“而大火起的时候,黑灰四处飘散,难免会被吸进去,更何况人到时候呼喊呼痛,甚至会被黑灰活活呛死。鼻子里面没灰就说明,这个人在起火之前就没了呀。这样的话,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杀人然后企图毁尸灭迹了。”
“县太爷不敢马虎,赶紧把这件事报了上去,皇帝下令严查,后来才发现,是慧明嫉妒大师兄得到了师傅的赏识,要让他做下一任住持,一时失去了理智,才犯下这滔天大罪。陛下得知之后非常生气,认为出家人不能有这样的败类,故而修改了律令。”
“慧明用了什么法子让所有人都死了呢?”在刘太医停顿的间隙,南乔很有眼色地端了杯茶过去,又恰到好处地引着他继续往下讲。
“这样的法子很多。比如在饭食里下假死药,吃下去几个时辰后人就会想死了一样呼吸全无,要好几天才会醒过来,或者下些别的什么药,让人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几个时辰后就会不知不觉地死掉的药之类的。或者是勒死什么的,不过慧明用的应该不是勒死这样直接的手法,毕竟人多,而且没有留下伤痕。他招供时也只说了下药,至于下的什么药,他没说,毕竟这样的害人的药太多了。”
“原来如此。”南乔恍然大悟样的点点头。
说话间,方子也拟的差不多了,刘太医又找兰馨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南乔的帐子。
南乔坐在帐子里想了想,扬声换了兰馨进来:“兰馨!”
“郡主有什么吩咐?”
“能打听到八位已经死去的婢女被安置在了哪个帐子里吗?”
“奴婢这就去打听。不过今夜事多,郡主要不要先歇息一下?等天亮了再去吧。”
南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