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子真诚的脸孔,老夫人笑了,“好,姥姥收下便是!”
“姥姥!”汐夜又一次趴在老夫人身上。
离开王府来到兰花阁,晋王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不仅有各种宝石套饰,还有很多名贵挂饰,伞坠,扇坠,男子发簪也一并齐全。王妃走到管事面前,当即买下猫眼石发簪和项链,接着又挑了几件首饰满载而归。隔日,王妃穿戴整齐去朝阳宫拜见太后。不过一个月,兰花阁的名字便已传遍后宫。
这日,汐夜正在院中乘凉。不知凤华来邺都没有,几日来都没有音信,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汐夜无聊地躺在藤椅上。
“小姐,小姐。”雏菊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院中,“小姐。”
“何事?”
“邺都兰花阁的张管事求见!”
听说张管事来了,汐夜马上坐起身来,“这里人多口杂,告诉张管事,明日我去兰花阁!”
“是,小姐!”雏菊转身出去了。
“会有何事?”丁香问汐夜。
汐夜笑着看看丁香,“当然是好事!”说完将檀木香扇放在胸前慢慢摇晃起来。
第二天,汐夜找了个借口走出高府。来到兰花阁,管事正急得团团转。
“张先生。”
见汐夜进来,管事马上走上前来,“小姐,你可来了,出大事了!”“宫中的梅妃娘娘派人前来,指名要买血玉手环和玉坠,前日血玉首饰已经全部卖出,我向前来的公公解释,怎奈公公不信,说是我们看不起梅妃娘娘,如果拿不出血玉首饰梅妃就要拆了我们的房子!”管事急得满头是汗。
“原来如此!”汐夜笑了,“这件事好办。”汐夜靠近管事小声地说出应变之法。
隔日下午,梅妃娘娘派人来到兰花阁。管事张生将主事公公领进后堂落座,“公公请用茶!”
“不必了,咱家要的东西可置备齐了!”老公公的眼睛看着前面。
“公公可知这血玉的来历!”
“咱家为娘娘办事,管不了那么许多!”
“大人,这血玉产自南国月氏,即便在月氏,血玉也是极为罕有。”
老公公转过头来看着管事。“实不相瞒,血玉乃是主人朋友去南国游历时偶然得到的,为与主人交好,朋友将血玉赠与主人,主人见此玉玉质细腻,温润如血便请工匠雕制成发饰回赠朋友。主人家的情谊我便不多讲了,怕这世上除了我家再无别人拥有。我家主人得知梅妃娘娘喜爱此玉,特意命人连夜打造,如此已是用尽最后一块,您看!”
“银两我们娘娘多的是,先看看首饰!”
张生打开桌上的锦盒,一只血玉珠凤,两根血玉发钗,一副雕花耳坠现出真身。珠凤和发钗均由黄金打造,上嵌宝石,名为血玉珠凤实为主位上镶嵌的血玉,只嵌血玉还显单调,汐夜将五彩宝石镶嵌周围,如此既衬托了血玉的华美又增加了发钗的质感。
看到这般华美的首饰,老公公高兴地拿出银票,“给,可数好了,出了门咱家可就管不了了!”
“是,您老请稍候!”管事打开银票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收起来。
老公公高高兴兴地离开兰花阁,回到宫里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告给梅妃。
“真的是最后一块?”梅妃问老公公。
“是,小人不敢欺瞒娘娘!”老公公在梅妃面前低着头。
“如此甚好!”梅妃笑着转过身去。
梅妃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老爷和老夫人想念孩子便将仲甫夫妇留在家中小住。汐夜整日在园中闲逛,自觉有些无聊,想起凤华又有些生气,已有数日未见。为何不来见我?
这一日,汐夜来到大哥汐诚的院子。汐实也来了,正和汐诚在屋内闲聊。
“大哥想去胭脂火?”
“正是!”
“那里可是红楼?怕爹。”
“那里是红楼,却也不同于一般的红楼!”
“有何不同?”
“去了不就知晓了?”
“大哥……”汐实看了看汐诚,“万一被爹知道。”
“放心,我等只说去拜会朋友!”
“也罢,我便舍命陪君子!”
汐诚笑了,“二弟!”
“如此甚好,若是拜会朋友爹娘自会不知,只是,二老若是知晓两位哥哥去那种地方拜会朋友,怕是要家法伺候了!”
“小妹?”因为高兴,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院中的汐夜。
汐夜走进内室,“两位哥哥可是要去胭脂火?”
“小妹。”汐实看着妹妹。
汐诚看了汐实一眼,阻止他说出下面的话,“不知小妹有何高见!”汐诚看着汐夜。
“若是告事之人去了胭脂火,那这世上便再没有什么告事之人!”汐夜走到大哥身前倒了一杯茶。
“原来如此!”汐诚看着汐实。
汐实看着妹妹,“如此我们便不去拜会朋友了!”
“甚好!”汐夜转身走出院子。她把雏菊留在门口,自己和丁香返回暖阁。
晚饭过后,雏菊回来了。“小姐料事如神!”刚一进门雏菊就高兴地对汐夜说,汐夜笑了笑。
“小姐,两位少爷决定明晚去胭脂火!”雏菊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丁香看着一脸微笑的汐夜,“小姐要去那种地方?”
“放心,不会有事的,明晚你留在院中,雏菊随我换装出去!”汐夜看了看丁香,丁香心思细腻,发生什么事也好帮自己遮掩。
丁香看着汐夜,“小姐。”
“勿要多言!”
“是,小姐!”
第二天晚上,汐诚和汐实前脚出门,汐夜后脚就来到二哥的内室。她从里面拿出一件锦袍换上,又找来下人的衣服给雏菊穿上。如此,主仆二人踏上去胭脂火的马车。
来到胭脂火,汐夜下了车,几层高的红漆木楼呈现眼前,里面歌舞升平一片繁闹景象。主楼周围有数座小楼鳞次梯比,能够成为邺都名景,如此建筑可见一斑。
走进胭脂火,一个小厮走上前来,“小公子可是来欣赏歌舞?”
“正是!”
“请随我来!”小厮带领汐夜走进红楼。
主楼大厅,一个高大舞台位列中央,围台周围是数个雅阁。雅阁里面已经坐满了前来欣赏歌舞的王孙公子。
汐夜包下角落的一间雅阁,带领雏菊走进花阁。此阁名为兰阁,与自己的兰花阁有几分相似,第一眼看到汐夜便决定就是它了。
坐进雅阁,领路的小厮送来茶果点心,小厮走了,汐夜拿起一块随口吃起来。
歌舞表演很快开始,红楼内外鸦雀无声。汐夜看着前面的歌舞花台,上来表演的竟然全是男子,这让汐夜有些吃惊,看过几个舞蹈,舞者皆是男子。
最后,楼内的烛火熄灭,一个红衣舞者走上台来。舞者女子装扮,面部有着男子的英气。乐起舞动,舞者的身姿轻盈飘逸,时而飘起时而落下,汐夜不觉沉如其中。
乐声停了,舞者轻落花台中央。半晌过后,红楼内外掌声雷动。红衣舞者转身离去,散落花瓣随风而起。
看着舞者离开,汐夜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很想追上去。可是,她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何会有此等冲动?汐夜百思不得其解。带着雏菊返回高府,汐夜彻夜未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汐夜才从阁中走出。吃过午饭便在河塘边散步,塘中莲花争相绽放,汐夜站在河塘一角面向花池。眼前是红衣人的身影,此刻她正在莲间起舞。汐夜看着她,不觉舞动起来。
莲步轻移兮舞飞扬,梦蝶翩翩兮彩云间。
舞停人落,汐夜擦擦额头汗滴。丁香从后面走了过来,“小姐。”
“恩?”汐夜转回身。
“小姐可有心事?”
汐夜笑了,没有回答,转身回到暖阁。
晚饭过后,汐夜到老夫人房里借来古琴。古琴是老爷的收藏之一,汐夜忽然想起这件藏品。相传明溪古琴有百年历史,几经周折,后来流落民间教坊,老爷本是惜物之人,不惜重金将明溪带回高府。
汐夜将古琴放在河塘前的秋夜亭中,轻拨琴弦,明溪发出悦耳的声响。确是好琴!汐夜心想。一曲《静夜思》由指尖缓缓流出,静夜思本是男子思念梦中女子的曲乐,由汐夜弹出竟别有一番情趣,曲声婉转,似在诉说无尽情意。看着塘中睡莲,点点忧伤涌上心头,“哎!”汐夜轻声叹气。
“小姐!”丁香走过来将薄锦披在汐夜身上,“夜风凉!”
“小姐可是思念翌辰公子?”
“非也!”汐夜看了丁香一眼。
“小姐不用隐瞒。”
“算了,回去吧!”
“是!”丁香抱起明溪随汐夜返回暖阁。
夜深了,汐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阵阴风吹来,窗前的花瓶碎了。丁香和雏菊被破碎声惊醒,两人忙起身点燃烛火。
“啊!”汐夜听到丁香的声音,随后就是丁香和雏菊倒地的声响。
“丁香,雏菊!”
两人没有回答。汐夜有些奇怪,她点燃烛火走出内室。此时,一红衣男子飘落院中,汐夜只觉浑身一凉,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