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汐夜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第二天,汐夜命丁香照顾翌辰,自己和雏菊来到店外。主仆两人来到一家药铺前停下,翌辰晕倒,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以及补养身体,所以汐夜带着雏菊准备给翌辰抓些滋补的草药。
走进药铺,药师正在分理药材。学徒见有客人进来忙上前招呼,“小姐要抓药?”
“正是!”
“可有药方?”
“没有!”
“那小姐想抓些什么药材?”学徒看着汐夜和她身旁的雏菊。
“你们可有坐堂先生?”
“有,小姐里面请!”学徒将汐夜主仆带进后堂。
走进后堂,一紫衣男子正坐在那里。“凤华!”汐夜高兴地大叫出声。凤华将手指放在唇间,示意汐夜不要出声。
汐夜走近凤华,“凤华。”
“我已全部知晓!”凤华站起身来抱住汐夜。汐夜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夺眶而出滴落在凤华的身上,她将连日来的委屈一并哭了出来。
凤华抱着汐夜,任由她在肩上哭泣。雏菊在一旁偷偷拿出绢帕轻轻擦拭眼角。
汐夜终于不哭了,开口问凤华,“你如何得知我在此地?”
“我如何不知?”
“凤华!”汐夜的泪花再次涌现。
“还没吃饭吧!”凤华看着眼睛红红的汐夜。
“恩!”汐夜趴在凤华肩上。
凤华看了学徒一眼,学徒转身离去。再次返回,学徒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打开食盒,学徒将里面的饭菜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后堂。
看着桌上的饭菜,汐夜的眼睛更红了,她拿起锦帕挡在面前。
“好了,快吃吧!”凤华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对汐夜说,“雏菊,你也过来吧!”
雏菊站在那里看着汐夜。汐夜勉强忍住悲伤,她对着雏菊轻轻点头,雏菊走过来坐在汐夜身旁。
凤华坐在对面看着主仆二人不雅的吃相,“汐夜。”凤华欲言又止。
“恩!”
“我可否与你们同行!”凤华深情凝望汐夜。
汐夜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早晚要面对的事情只是提前来到了!
吃过早饭,雏菊提着药包跟随汐夜和凤华返回客栈。走进客栈大门,安先生正坐在里面饮茶。“狐族?”安先生看着汐夜身旁的凤华。
“先生,这是凤华!”汐夜走到先生身前。
“安先生!”凤华对安德路亚拱手施礼。
“凤华。”汐夜坐在安先生对面,召唤凤华过去落座。
凤华走近茶桌,坐在安先生和汐夜中间。直觉告诉他,安先生和汐夜不是一般的师徒,安先生看待汐夜的眼神不是师傅应有的眼神,而是……凤华虽然察觉安先生没有将汐夜当作徒弟看待,但是他的眼神也不是情人会有的眼神,究竟是何事使得他们二人既要在一起又要有所顾忌?
翌辰醒了,看着旁边的丁香,“丁香!”
“翌辰公子,你等着,我去叫小姐!”丁香起身跑出卧房。
“小姐,翌辰公子醒了!”丁香站在楼上对着汐夜大喊。
安先生,凤华,汐夜三人同时抬头。“我去看看翌辰!”汐夜起身准备上楼。
“我们也一起去吧!”安先生看了看凤华,凤华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走进翌辰寝房,翌辰正要起身,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终是男子身躯,“汐夜!”
“翌辰哥哥!”汐夜坐在床前。
安先生和凤华先后走进寝房。对于安先生翌辰是熟识的,但是紫衣男子?翌辰坐起身来看着凤华。
“这是凤华!”安先生对翌辰说,“我邀他同行,路上好有个照应!”
翌辰转过来看着汐夜,“汐夜!”
“先养好身体!”
离开翌辰寝房,汐夜带着药材和参王去了厨房亲自为翌辰煎药。接下来的几日,即便不是亲自煎药,汐夜也在一旁观看。翌辰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安先生建议几人起身前往昌京。
启程这日,天气格外凉爽。临走的时候,汐夜看了一眼店家。此人天赋异禀,为何会躲在这边境小城?
男子似乎察觉到了汐夜的注视,他抬起头看了看汐夜接着又低下头继续算账,头顶的银白脸孔闭上了双眼。
汐夜起身走出店门,安先生注意到了汐夜的举动,他没有说什么,转身坐进马车。翌辰几人踏上西行的路程。
“往前走会经过八岙雪山!”安先生看着翌辰,“不过要绕路!”
“我们便去看看雪山奇景!”翌辰笑着将马车转向一边。
越接近雪山天气越寒冷,翌辰几人先后换上棉衣。来到八岙,眼前的奇景令众人惊诧万分。一望无际的金莲和绛紫交错相间,前面是奔腾的清水河,河流对岸便是万里八岙。八岙下方是一片青青草原,成群的牛羊点缀在青翠的草场。
“好美!”汐夜身着披风站在清水河边,淡淡花香沁人心脾。汐夜深吸一口气,清爽的感觉渗进七经八脉。如果有人间仙境,那么便是这里了!一点微笑出现在汐夜脸庞。
“汐夜!”凤华来到汐夜身边,“若是你喜欢,我们便在此处盖一座草棚!”
“难不成你想效仿老翁垂钓江边?”汐夜笑着对凤华说。
“如此晚饭便是这江中锦鲤!”凤华说着就要走到河边垂钓。
“没有鱼竿!”汐夜站在那里看着凤华。
凤华笑了,“何需钓竿!”
天黑以后,翌辰几人投宿到附近民家,主人是牧人,闲暇时也会到江边垂钓。凤华将自己在清水河中抓到的锦鱼交给牧人,几人的晚饭有了着落。
“这可是清水河中的鲤鱼?”主人问凤华,汐夜几人站在一旁。
“正是!”
“如此,几位稍候!”主人离开了。
晚饭的时候,民居的主人将一大盘烧制好的鲤鱼放到桌上,又将自制的羊肉摆在几人面前。“粗茶淡饭,几位不要客气!”说完,主人家站到一旁。
翌辰几人中午都未进食,大家都饿了,所以拿起筷子便吃起来。清水河中的锦鲤确是非同一般,肉质鲜美,滑而不腻。
“清水河冰冷刺骨,其中鲤鱼大多耐寒,如此,肉质非一般鲤鱼可比。可是,此等鲤鱼极为狡猾,很难捕捉!”
“我等明日启程,余下的便送与主人家!”凤华笑着看看牧人。
“不敢,不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牧人还是高兴地离开了。
一夜过后,翌辰几人重新踏上前往昌京的旅途。经过两个小镇,翌辰一行来到昌京周边最大的城市琼林。琼林是昌京外围最大的贸易集散地,也是国内最大的羊毛制品产地。从各地收集来的羊毛都在这里进行加工,制成各种羊毛制品然后远销三国。羊皮袄,羊皮帽子,羊皮手套,这些已经成为四国贵族过冬的必备之品。精明的商家甚至用牛皮制成鞋子,外面再装饰些羊毛,即保暖又美观。因为稀少,所以这些皮毛制品极为昂贵。
汐夜的脚上还是从家里带来的绣花短靴,凤华知道汐夜怕冷,到了琼林凤华便离开三人前往贸易集散地。转了又转,凤华无奈,只好返回客栈。
来到汐夜寝房,凤华坐在木椅上连声叹气。汐夜笑了,“何事烦心?”
“本想为你添置些衣物,可是。”凤华又一次叹气。
一路上,汐夜已经见到不少贵族服饰,凤华为何叹气她也察觉几分,“可是衣物粗俗?”
凤华看着汐夜笑了笑,“汐夜就是汐夜!”
“不如我画制样式,你请师傅制作!”
听到汐夜的话,凤华笑了,怕是又有主意了!晚饭过后,凤华拿着图样从汐夜房中走出,刚好碰到前来的翌辰,两人对视一眼便各自离去。几日来的观察,翌辰已觉凤华不是安先生说的那样,他和汐夜早已认识而且熟识非常,这令翌辰十分担心。汐夜马上就会成年,在那之前一定不能发生意外!
翌辰来到汐夜寝房,门没有关,他直接走入汐夜房中。丁香和雏菊正在陪汐夜聊天,见翌辰进来两人忙站起身来,“翌辰公子!”
“我有事和小姐商谈,你们出去一下!”
“是!”丁香和雏菊看看汐夜,转身走出寝房。
“汐夜妹妹。”翌辰坐下来看着汐夜。
“翌辰哥哥!”
“凤华公子可是先生爱徒?”
“非也!”
“公子随行,我等诸多不便,可是先生那里。”翌辰停下来看着汐夜。
“我见哥哥衣饰单薄,命人请公子过来商议,意欲拜托琼林店家制作新衣!”虽然有些牵强,汐夜还是不想告诉翌辰她和凤华的关系,“哥哥乃云府公子,岂能事事亲历亲为?”
翌辰叹了口气,随行的侍卫已经命丧蕲春,一路过来都是自己驾车,现在想来也是为难。汐夜是女子,先生是圣贤,凤华公子是客人。虽然有小侍随行,但也是凤华公子的侍者。堂堂云府大公子竟然沦落到为人驾车赶马!
看着翌辰的表情,汐夜笑了,“我已命人寻找此地车夫护送我等前往昌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