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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强前夕

“真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退出舞台咯!”主席台上,坐在院长旁边有一名老者感慨道。

旁边,那名叫做毕鲁斯的老人也是出声附和:“是啊,有些人老了就不要占着位置不放手。”虽然上次大家就知道这个人对院长有所意见,不过谁都没想到在这样公共场合他居然还不懂收敛一点。

院长只是保持着微笑,似乎没有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其他的人面面相觑,都不好出声,一时间主席台鸦雀无声。而副院长的眼神则有了些许的变化,他看了一眼毕鲁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观众席上,大家的热情都在黎烨的调动下燃烧起来,所有前来观看的乡民都想知道,这一届新生到底有多大的潜力,究竟是曾经风光一时的4班继续引领众人,还是说有黑马半路杀出?而观众他们的呐喊声,也是为这次的比赛拉开序幕。“虽然有些啰嗦,不过我还是要重申一下规则。”黎烨面向着新生,大声讲道,“今天,你们的目标是,在这八个擂台上比赛,直到决出前八强。”

“接下来你们可以自由组队,人数1到4人,八强之前的比赛每个队伍都只会进行一场比赛,输者这个队伍都直接出局。”

“好了,一如既往的简单规矩就不再多说了,现在开始选择自己的同伴吧!”虽然黎烨讲出来十分简单,但是场下的新生依旧乱成一锅粥。这次比赛关系重大,如果能取得一个优异的成绩,那奖励是极其丰厚的啊!以往关系一般般的人,在这时候就如同陌生人一样,谁都想抱大腿,谁也不想带着一个比自己还菜的人去参赛。由于这种思维,场面出现小团体的情景,稍微有点实力的,周围都会围绕着一群人希望和他组队,而实力一般的则被排挤在外,不得已之后相互抱团,互相取暖。这些时间建立的友谊,在这个时候显得是那么脆弱不堪。当然,还是有些人重情重义,觉得友情比起奖励更加重要。

人群渐渐分开成一个个小队伍,有些完全不认识人又没有实力的,则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这其中包括了木白。

木白没有去主动找人组队,一来是自己也就认识那几个人,平时跟班上的也没几个人聊得来,因为他们聊的内容都是他不曾知道的;二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朋友,难道要跟他们说自己一直因为一个没有理由的猜想而躲了他们三个月吗?

看着周围有队伍的人那些怜悯的眼光,木白洒脱一笑,大不了就出局嘛,奖励不要也罢!

“好,分好队伍的,派你们的队长过来领取你们的队牌,并写好队员的名字。”

每个队伍都陆续地派了一个人前往黎烨所在的地方,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牌子,有人在那里负责派放和搜集写好了的牌。

木白也跟着过去,排在那条绵延不断的队伍后面。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快到木白的时候,有人在他后面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木白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动人的笑脸和一个面无表情的男生。

凌洪志挥了挥手上的队伍牌,这是给队长的牌子,而留在黎烨那里是备份,主要是防止后面有队伍擅自更改名单。

凌洪志对着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们的木白说:“傻愣着干嘛?走了,我已经报名了,二缺一,你多担待一下。在我还没同意你退出我的队伍之前,你都要听从我的指挥。我看看我们比赛的位置在哪……好,现在我们前往8号擂台吧!”

“为什么……”木白感到震惊,三个月没有过交流,按照以前的凌洪志的思路,自己应该就是被放弃掉才是的啊!“因为你是我的队员啊,你看,除了你还有一个任性的家伙没到呢。”凌洪志有些无奈地说。李承才是说过会在今天之前回来,看起来应该是食言了,这可不想是他的作风啊。沐晨溪将木白从排队的队伍中拉了出来,木白愣了一会,也无奈地笑了起来,自己并不想坑这群朋友,可是现在身不由己,只能和沐晨溪一起跟了上去。

第一场比赛很快就打响开始的钟声。场上,凌洪志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比赛的进行。而他的对手没有他那么冷静,大滴大滴的汗水站在从他的脸上掉落。

“这,胜负已定啊。”在院长的旁边,有一名满脸花白胡须的老者轻笑道。出乎意料的是,院长居然接上他的话,笑着问他:“副院长何出此言?”

副院长回答道:“人境的比试,大多是以肉身近战为主,这人未战先怯,手脚发抖,怎么看也不像会赢的人呐。”

场上,尽管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凌洪志的身形就没有动过。他的对手一直在堤防着,生怕一个松懈凌洪志就会攻了过来。两个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整整持续了30秒。

凌洪志稍微动了动脚,对手立刻摆出一副防御的样子,紧张的模样让凌洪志也不由得汗颜。凌洪志向他摆了摆手,笑道:“不好意思,脚有点麻。”对手也是傻了眼,回了一句:“是……是吗?”话音刚落,就见凌洪志正面冲了过来,吓得他手忙脚乱,被凌洪志轻松送下了擂台。

面对着几乎是搞笑般的战斗,观众们看得也是一脸懵,半天才反应过来:比赛结束啦?没有任何的欢呼声和掌声,凌洪志在裁判宣布胜利后便慢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当中。

“这是你的战术什么之类的吗?”见凌洪志回来,沐晨溪笑着说道,“感觉好搞笑。”看见沐晨溪的笑容,凌洪志感觉自己好像吃了蜜糖一样,但是在公众场合他要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和形象,特别是今天自己的父亲也会来看自己的比赛。他咳嗽两声,然后很严肃地说:“没错,我是为了让对方过度地紧张,从而失去了应对突发事件的反应能力,这时候只需要轻松的一击便能优雅地取得胜利。”

沐晨溪笑而不语,木白则一直看着擂台上的比赛,没有留意到他们的对话。既然没有人理会他,凌洪志也只好无趣地将目光投向擂台上面。

木白看了几场比赛,他能确定的是大多数人的实力现在大概都处于锻灵7级左右,以他现在的锻灵9级的水平,问题应该不会很大,之前担心会坑到这只队伍,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下一轮,凌洪志小队……”凌洪志愣了愣,看向木白,见他正在用自信的眼神看着自己,凌洪志也是放下心中大石,对他轻轻点了点头。木白慢慢走向擂台。直到站在擂台上面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一股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他深呼吸了几次,感觉稍微好了点后,看向了这次他的对手,是一名消瘦的男孩,不过他的眼神有些阴沉,看得木白心里有点发怵。

“比赛,开始!”见双方都准备完毕,裁判一声令下,两名选手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冲了上去。

一开始就来硬碰硬?!好久没有看见过一开始就直接打的比赛,观众的热情直接被点燃起来,为两名选手呐喊助威。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两个拳头狠狠地碰撞在一起,激起阵阵强风!

……

“胜者,凌洪志队!取得进入明天的八强赛资格!”凌洪志气喘吁吁地站在擂台上,直到裁判宣布结果后他才露出如释负重的笑容。八个擂台都有一支队伍站在上面,而他们,就是明天的主角。

……

傍晚,三个人又出到城镇里面游玩,虽然是名为放松的一次外出,不过在碰头之后,凌洪志便自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说是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什么的,就把木白和沐晨溪晾在学院门口处了。

虽然木白很想掉头就往学院方向走,不过他还是能看出来,自己旁边的这位女孩,是经过精心打扮才出来的,明明才刚刚比赛完没多久,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说解散了,未免太不会人情了。

木白地挠了挠头,然后笑着问旁边的沐晨溪:“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沐晨溪沉吟了一会,然后笑着说:“有一个地方,不过我怕你不想去。”

有目标就好,有目标就好。木白心里有些庆幸,要是没有想去的地方,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适合去的地方,那真的是尴尬得要死的。

“我倒是没什么地方是不想去的,你想去的话那就走吧!”木白刚刚踏出第一步,就停在原地,尴尬地回头问道:“要不,你来带个路?”沐晨溪表情渐渐变得精彩起来,最后终于扑哧一笑,然后带头走向另外一条道路,木白一脸无奈,转身就跟了上去,反复告诫自己还是不要随便行动比较好。

跟着沐晨溪走了好一会,他们最后走出了祁阳城,周围的树木也是越来越多,空气明显要清冷不少。不过木白更加地疑惑,原本以为她只是想买一些饰品或者衣服之类的,沐晨溪这是想要去哪里啊?

又跟着走了好久,天色都慢慢暗淡下来,正当木白忍不住想出声问的时候,沐晨溪停下了脚步。木白看了一眼前方,被那夕阳下的景色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前面,清澈的湖面映照着天上那朵朵绚烂的红彩,赤红的霞光照亮了整个天空,天上地下仿佛在这一刻融汇成一体。

“太好了,”沐晨溪看着眼前的美景,神色上尽是喜悦之情。木白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明白来这里是为何,但是眼前的景色是那么的震撼,让木白也是忘记了自己的困惑,全心投入到这美丽的风景里面,哪怕是少看一秒似乎都是一种损失。

两人就这样看了许久的天空,晚霞的光辉也是慢慢暗淡下来,紧接着出场的,是漫天闪烁的繁星。繁星点点,皓月当空,这明亮且宁静的夜景,是木白熟悉的画面,就跟家乡的夜景一样美丽。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正当木白看得入迷,仿佛整个人回到以前在老教授身边的无忧无虑,却又整天孤独一人的日子时,沐晨溪的话将他拉回现实。木白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木白蒙圈的样子多少让沐晨溪有些不满意,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就没了心思。等木白反应过来,问她刚才说了什么的时候,沐晨溪已经不想告诉他了,敷衍着说“没什么,没什么”。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木白有了前车之鉴,也没有像刚才那样那么入迷,对于过去他是有所眷恋,但是要是一味沉醉在过去而无法面对现在,那就是对自己的极其不负责。

“呐,我说,”沐晨溪看着景色,“之前你都在躲着些什么?”突如其来的询问直接问倒了木白,主要是他没有料想到沐晨溪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种敏感的问题。不擅长应变的木白只好选择了沉默,如果说之前跟灵猴的战斗有谁是真实看到的,唯有他们几个,而沐晨溪,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人。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对黎烨的话感到困惑吧,对吗?”被直截了当地戳中心中的忧虑,木白一下子连自己的心跳都感觉不到了,他屏住呼吸,等待后面的发展。现在周边被微风吹拂的树声都让木白觉得那里已经有人在埋伏着自己,只要自己一承认是禁忌,自己立刻就会被解决掉,而这里就是沐晨溪精心挑选的墓地!

木白悄悄运转起灵力,他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只要沐晨溪一有动作,他都会第一时间撒腿就跑。

沐晨溪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有看旁边木白的表情,自顾自地说:“我啊,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你和凌洪志,还有李承才都是我到这里后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凌洪志虽然有时候会做出有些幼稚的行为,但是他永远都会扮演好他的身份,无论是班长还是凌家的接班人,不可否认他都表现得很出色。”

“李承才虽然感觉有点沉默,但是他在关键时候还是会帮自己的朋友挡刀枪。不过感觉他不喜欢束缚,听到什么‘不可能’‘不允许’的时候就想反抗它,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现在也许在外面风流快活呢。”

说完后,沐晨溪没有继续说话,木白不清楚她的想法,不过看她的样子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而且她偏偏在讲到自己的时候停下来,这样很吊人胃口的啊!但是她不肯说,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啊!

“一模一样的身影,一模一样的场景……”沐晨溪喃喃自语,木白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她,似乎跟美景融为一体,让他看出了神,同时也是放下对她的所有戒备。

“走吧,回去准备明天的比赛了。”转身,闭月羞花之容,深深烙在木白的心里。

躺在床上,木白脑子里全是最后分别的时候沐晨溪说的话:“凌洪志估计是去家里要一些恢复灵力的药,不过这只是杯水车薪,明天的8强赛可能要牺牲一下你了。”

按照沐晨溪的说法,应该是要我去撞对面最强的,然后他们再拿下剩下的两场比赛,这样依旧可以以1分的优势晋级,还好其他几支队伍的人数都只是3人以内,不知道是八强的规则只能派遣三人还是什么原因,他没有问凌洪志具体规则,不是很清楚。

对于这个安排木白没有任何意见,凌洪志为了保存沐晨溪的实力,又为了保证队伍能晋级八强,一个人出战吃下了他之后的全部比赛,虽然他表面上还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可是木白心里,他现在不过是外强中干,强装轻松罢了。不过凌洪志越这样,木白的内心就越难受,因为要是他再强一点,就可以分担他们身上的担子了。

“实力吗……我真是,菜得真实了呀。”抱紧被子,木白整个人的情绪都陷入了低谷。这三个月,虽然他也刻苦修炼,提升得并不是那么明显。可是他没有其他方法,只知道学院老师教的提炼灵力纯度来达到锻灵效果这种最笨的方法。

他苦苦炼了三个月,也才只从7级到达9级,最后的一步始终跨不过去。他也不敢去求教黎烨等高级老师,其他人的修炼方法也可以说是秘密,他不好意思去打听,其次的是,他心中的顾虑依旧没有消去,要是被老师们知道了……无疑羊入虎口。现在,深深的无力感缠绕在他的内心里,这种感觉从开学到现在,一直没有消失过。

“不是说到绝望的时候就会有恶魔向你交易什么的吗,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吧!”木白从来没有像现在痛恨弱小的自己。

“呼!”阳台门猛地被风吹开,凛冽的风夹杂着雨水从外面入侵他最后的心理港湾。突如其来的大风并没有吓到木白,他从床上浑浑噩噩地下来,正当他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他才留意到阳台上有一个人影,正在静静地站着。

“不会吧,真的有恶魔来吗,当我没说好不好!”木白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刚才意气用事说的话,没想到此刻居然成为了现实。木白脑袋慢慢抬起,想要看清阳台上的人的面目。

“我能给你力量,想要吗?”当眼睛就要看到那个人的面目的时候,一声清冷沙哑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正好戳中木白内心的渴望。难道刚才自己的自言自语被他听到了?不对,难道魔鬼还有懂人心的手段?吞了口唾沫,木白抬起头,直视那道消瘦的身影。在夜色的笼罩下木白无法看清他的模样,他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魔鬼”的问题,反问道:“你是谁,这里是五楼,你怎么上来的?”

“你这个优柔寡断的性格,难怪……”对方似乎没有什么耐心,没有理会木白的疑惑,反而是出言嘲讽。

“很明显,这个人肯定有阴谋的!但是他图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啊?他又怎么给我力量,吹吧?也不像是唬人的啊!”内心不断地挣扎,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盲目接受对方的好意很大可能会死得很惨。但是,但是!

“如果你哪天想通了,就到老地方来吧。”没有得到回复,那人冷笑几声,转身就从阳台上跳下去。这样是找死的吧!“喂!等等!”看到这自杀式的离开方法,木白连忙冲出去想要拉住他,等到他靠近的时候,那人已经纵身跳下,木白往下面看去,却只看到空中飘落的雨滴,其他什么都没有。这种如同鬼魅般的身影,让木白寒毛耸立,心里发毛。

回到床上,原本一直在烦恼的他,不停地在思索,不仅仅是思索明天的战斗,同时还有那神秘“魔鬼”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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